“凤翔?”凤痕的眼睛骤然间一亮,随后紧紧地盯着楚鸣说道:“从下届飞升上来,我想你肯定不是翔儿的男人,因为我不可能对一个流淌着不知何种血液的男人有亲近感,所以,你是她的儿子?”
他这句话却是让站在一旁的大祭师羸弱震惊无比,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楚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将近一年的时间来,医治好的这个年轻的男子,竟然是殿主的外孙子,是公主凤翔的儿子。
只是,那凤翔没有与谁结婚哪,哪里有的儿子?
但他忽然间想到楚鸣是自下界飞升上来的,而那凤翔当初曾经从那空间节点之处,到过下界,那么……
回忆到此便打住,他理智的不再多想。
楚鸣闻言顿时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外公竟是如此的智慧,自己仅仅只是提到了娘亲凤翔,他便已经猜测出来自己的身份。
他没有否认,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叫楚鸣。”
随后他马上又忍不住惊奇的问道:“凤痕殿主,难道你真的是我的外公?怎么会是这样的……”
“年轻?”凤痕微微一笑,淡淡接了一句。
楚鸣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凤痕解释道:“在年轻的时候,在十万大山之中,曾经误服下过一颗应龙果,所以容貌的摔落延缓了亿万倍,或许等我哪一天飞升入仙家后,才有可能衰老一些。”
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神情温和,但眼角之间,分明的是有些得意之色。
而楚鸣看到这般模样,也明白他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是凤痕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如坠冰窟:
“虚天殿荒老怪物的公子追求你娘亲已经数百年,而那老怪物最近也一直来找我求亲,我刚刚在不久前已经答应了。所以,我虽然对你并不排斥,但也只好让你消失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最好不要去见你的娘亲,免得另生枝节。”
楚鸣的脸色在刹那间便变得无比的难看,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凤痕,摇头说道:“不能这样,我父亲现在在努力的修炼,或许用不了多少年便能够飞升入伪……天巫界来。父亲他日夜期盼着能够与母亲再相见,再相爱……”
他差一点便说出来“伪仙界”来,这乃是飞升来的修真者对这一界的统称。幸好在最后时刻想到了这个问题,马上改口。但是他无法想象自己父亲飞升入伪仙界后,看到母亲却已经嫁人时的情形。
痛哭流涕,或者悲观绝望。
他明白支撑父亲修炼下去的唯一的目的,便是为了能够与娘亲长相厮守。
所以,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这件事情发生。
除非,是娘亲她已经将自己父子两人忘记,娘亲他觉得自己与父亲两人在她的生命中不过都是过客,如今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她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若是如此,他觉得自己无话可说。
但他相信从娘亲留给自己的通天玉佩以及在通天玉佩之中的那《撼龙经》的玉简,便可以看得出来,娘亲她是期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够飞升入伪仙界中来,去寻找她。
她知晓,自己一定是拥有巫族的血脉,一定能够修炼《撼龙经》,所以留下了这一丝希望。
而想到此处的他禁不住灵光闪动,想到了父亲,娘亲也一定给父亲修炼过这《撼龙经》。只是这《撼龙经》入门太过深奥,自小没有接触过修炼的父亲,即使拥有巫族血脉,也无法修炼。
但是父亲又没有修仙资质,因此娘亲她才费劲心里想要找到改变资质的丹药,但最终在她离去之前,都没有寻找到。
也或许是怕自己重蹈父亲的覆辙,所以才会留给自己通天玉佩,留给自己一套《通天法决》,让自己开始修炼仙家功法,继而再去修炼那《撼龙经》。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机缘巧合之下,自己父亲因为那《撼龙经》的减缩版本《天魔九变经》的缘故,走上了修真者之路。
在这一瞬间的功夫,他将这一切都梳理清楚之后,再仔细回想刚刚外公凤痕所说的话,便愈发的确定自己的娘亲定然是还在心中记挂自己与父亲,所以恐怕即使答应这次婚姻,也定然不会是出自真心。
若非如此,自己外公又怎么会担心自己与娘亲见面?
他急切的望着外公天巫殿殿主凤痕,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可是凤痕却只不过冷漠的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天巫殿与虚天殿向来不合,但眼下战争将起,正是举全国之力杀向那可恶的修真者的时候。之前我蛮人国数次战争的失利,究其根本,俱都是天巫殿与虚天殿不合所致,如今这次联姻,是最佳的方式。翔儿此次也已经同意如此,所以,你就不要再出现了。你先向我说一下那虚天鼎的消息吧。”
楚鸣闻言顿时呆了呆,他忽的明白这最后一句话,才是这个便宜外公此次前来的真正的目的,但是他不确定那个所谓的“你就不要再出现了”,是不是要将自己灭口。
但只是想想,他便忍不住觉得背脊生出一股凉意。
前世里对政治倾轧上的勾心斗角,他早已听过无数次,也曾从那些历史当中看到过众多,但是着实想不到,在这一以追求天道最终达到超脱成就永生为目的的世界中,还有着这样为联姻而牺牲自己外孙的情形。
更加不幸的是,让自己赶上了。
楚鸣顿时沉默了下来,他有些无法去形容自己内心中的感觉,血脉深处的某些东西似的他本能的对眼前的这个外公有一种亲近感,但是脑海中那深深地厌恶的情绪,也深深地泛滥。
但是他清楚的明白彼此力量之间的差距知晓不论自己如何反抗,恐怕都是在做无用功。
或许此刻将自己拥有虚天鼎的事情说出来,有一定的可能令得外公改变主意,但是内心中的那一股倔强之意,却使得他不愿张口多说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内心中满是失望。
他原本望向外公凤痕的目光中,还有些亲切,但是如今已经满是冷意。
他轻轻却十分用力地摇了摇头,坚决地说道:“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