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白悄然走近,发现不少人正对着江对面指指点点,他眉头一挑,极目望去,眼前的情景顿时让他目光一凝,大为意外。
习白面前的江他并不知道名字,但是江面很是宽阔,怕是不下百米,江面上虽然波涛不兴,但水下却是暗涛汹涌,但就在这江面上,习白居然看到有一人,正从对面踏波而来!
准确的说,也不算踏波而来,而是对方根本就是站在江面之上,整个人就这么飘飘然朝着江对岸飘了过来!
这需要怎样的轻功修为?习白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凭自己现在境界的“逍遥游”,那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哪怕是比之“逍遥游”更上一层楼的“凌波微步”,怕是不到一定的境界,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江这边的人正是看到了这一点,这才纷纷对着那人指指点点,习白也十分好奇,他刚才还在想着,这里怎么没有一个实力高强一些的npc,结果转眼间,就有一高手出现在了他面前,就凭这一手轻功功夫,对方的实力绝不会弱!
习白暗自思忖,想着这会不会和自己的考验有关,不由得精神更加集中,他目力超人,这时已经能够看到那渡江之人的面貌。
只见此人一身白衣,大袖飘飘,身形颇为健壮,头顶却是光秃秃的一片,四周卷曲的长发自然垂下,而且此人的胡须十分茂密,也都是卷曲形状,高鼻梁,大眼睛,颇有异域风情。
他右手中握着一根枯木手杖,说是手杖,其实也就是一截干枯的木头,看上去实在没有特殊之处,此人目光含笑,一派悠然自得。
习白眉头一挑,只看外表,这人倒是很有几分仙风道骨,不似恶人,他心里想着,待会等对方上岸,自己该如何上前去打招呼。
这人的速度并不慢,转眼间就过了一半的距离,眼看着就要来到江对岸,习白突然目光一凝,他忽然发现,这人并不是直接站在江面上的,在对方的脚下,有一根细细的芦苇秆飘在江面之上!
他整个人就站在那芦苇秆上,而那风一吹就能折断的芦苇秆,此时却仿佛是世界上最坚固的小船一般,载着这人稳稳当当的渡过了江面!
“这是……一苇渡江!”
习白惊呼出声,这也怪不得他,实在是这场面有些震撼人心,说起来一苇渡江本是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之一,算起来其等级也是绝学级的,但最高也不会超过“凌波微步”,而且许多轻功修炼到高深境界,也能够做到在水面上奔走。
但像现在这般,用一根芦苇秆飘飘然过江的,只凭这一份从容,与掌控之力,怕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这也是习白会惊叫出声的原因。
平静下来后,习白也就觉得这一苇渡江其实远没有表现的这么震撼,不过对于这渡江之人,他心里却有了些猜测,再看对方的相貌,习白觉得自己的猜测怕是八九不离十的。
就在习白走神之际,那长须中年人已经过了江面,他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飘然而起,落在了岸边之上,那些围观之人都用惊奇的目光望着他,他却只是含笑点头,并不在乎别人的评头论足,若是换做其他的武林高手,怕是没什么好脸色,最不济也会转身就走,那会像这般,被人围观的。
“这位前辈,不知您从何处而来?”终于,有个身背长剑,年纪不大的人朝前一步,恭敬的问道。
那人微微一笑,说道:“我从天竺而来。”
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天竺他们中只有少数人知道,并不是中原,而是外域国家。
“前辈来到我们中原,所为何事?”有人带着几分谨慎问道,毕竟是外域人,对方实力又这么强,自然要小心应对。
“传道。”长须之人依然淡然,平静的回答道。
此时习白已经十分肯定对方是谁,他显出身形,朝对方抱拳道:“敢问这位大师可是达摩?”
习白的话让这位一直很是淡然的中年人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认真的看了习白一眼,确定自己之前从没有见过习白,这才点头承认道:“不错,我是达摩,这位施主,我们之前可曾见过?”
不错,这位一苇渡江而来的,正是禅宗佛教的祖师,达摩祖师!
习白听到对方承认,心里顿时无数念头涌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遇到了达摩祖师!这可是达摩啊!禅宗佛教的创始者,少林七十二绝技的创始者!绝对属于传说中的认为,居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这让他怎么能够不激动!
习白不得不感叹,武破虚空果然什么都可能发生,他现在十分确信,关于自己能够获得易筋经秘籍的考验,绝对就在达摩身上,而正是明白了这一点,就更加让习白谨慎起来,这要是一个应对不好,易筋经秘籍怕是就要与他失之交臂了。
“晚辈并没有见过大师,只是……刚刚听闻大师是从天竺而来,又是来中土传道,在下曾听一些旅者商人说起过,在天竺有一位得道高僧,法号叫做达摩,这才会试探的询问。”习白斟酌着语句,觉得并没有什么错,这才如此说道。
“原来如此,我并不是什么高僧,只是对于佛法有些自己的认识,想要将自己对于佛法的见解讲述给更多的人听,这才会东渡来到中土。”达摩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目光温和的望着习白说道,就像望着自己的晚辈。
“这位……这位大师,您是来传道的吗?是什么道?刚刚您所用的过江本领,能否一并教授?”旁边之前那位背剑年轻人出声询问道。
他这话顿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兴趣,相比于什么传道,佛法,很显然,武功更能吸引他们的好奇心,若是能够学到之前那本领,那自然是好的。
达摩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我所传的道,乃是大乘佛法,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至于我刚刚过江之法,若修得相应法门,自然会自行领悟。”
对于达摩所说的佛法偈语,众人并不是非常明白,但他们却听懂了达摩后面的话,那就是这种渡江的本事,可以传授!只要知道这点,那么其他的就好说了。
能学到这种本事,那便听一听他所传的道,又有何妨?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还是之前的年轻人,他再次问道:“这位大师,不知道您会在哪里传道?”
达摩微微一笑,“传道何必分地方?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众人闻言大喜,纷纷道:“那便在这里传吧,我们对大师所说的大乘佛法,非常的感兴趣。”
“大师,不远处就是梁城,城中的广场正是传道说法的好地方,您请去那里吧,如此也会有更多的人来听大师的佛法。”
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习白一直在旁边默默围观,从这些人的言语能够看出,这些人对于佛法,并没有什么认知,至于什么对佛法感兴趣,也不过是糊弄之言,为的不过就是想学到“一苇渡江”这绝技而已。
习白相信这一点达摩绝对能够看得出来,他倒要看看,达摩会怎么做。
达摩面色如常,闻言点头道:“好,那我便去梁城传道,你们感兴趣的,都可以来听听。”
达摩说完,就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远处而去,习白正犹豫着自己是不是也跟上去,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的任务。
而就在此时,达摩忽然转过身来,望着习白道:“这位施主,看你对佛法似乎有些了解,不知是否有兴趣来听取我对佛法的理解,当然,我们也能探讨论证。”
习白没有想到达摩会主动邀请,顿时大喜,连忙躬身,说道:“这自然是荣幸之至,不过晚辈对于佛法实在所知有限,远不能与大师探讨论证,只希望能从大师的佛法中,感悟出一些东西,便也知足了。”
达摩再次一笑,也不为意,说道:“所知有限,也是知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佛法精妙绝伦,我也不能都将其讲明,自然是研讨论证再能深得其理,施主跟来便是。”
习白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便跟在众人之后,朝着远处而去。
一路上众人浩浩荡荡,又有一些半路相遇者,在得知是何情况后,也纷纷加入了队伍,于是这对方越发壮大,临近梁城时,已经有了几百人的规模。
梁城并不大,或者说有些小,这当然是习白见惯了大型城市,这才会有这种感觉,其实这高达十丈的城墙,足够四排马车并行的城门,在古代,特别是达摩所在的时代,已经算是非常大的城市了。
达摩在城门口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看,在城门之上,一块巨大的青石镶嵌在城墙之上,上面刻着“梁城”两个大字,达摩注视片刻,这才抬脚朝城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