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姨娘和大哥在何处?”
“他们在后面的厨房,二小姐跟我来便是。”
说完,全伯颤巍巍地绕过了柜台,笑着对孟以西招了招手,便慢慢走在前面领路,酒肆一楼颇为宽敞,二十余张方正的八仙桌分为左右两厢,排列得整整齐齐,中间形成了一条铺着红毡的甬道,直达到上二楼的木制楼梯。
然而可惜的是,不仅酒肆内食客寥寥无几,就连门前也是门可罗雀。
毫无人进来光顾,生意极是惨淡。
两人顺着偏门走了出去,穿过一条两旁栽满花草的回廊,走入了一座小院之内。小院不大,种着几颗老槐树,围墙边一片小小的假山水池,正中则是一排青砖大屋,缕缕炊烟从屋顶的烟囱中腾升而出,袅袅绕绕直上蓝天,正是酒肆的厨房。
全伯带着孟以西走进大屋,里面青烟缭绕,气味呛人,密匝匝的切菜声“咚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十余个服饰各异的男女正在屋内忙忙碌碌,有做菜的,有切菜的,有洗菜的……
人人各司其职井然有序,动作很是熟练。
程素正站在炉灶前盯着锅中的竹制蒸笼发呆,秀丽的娥眉拧成了一团,显然是在苦苦思索着什么,听到门响,她恍然抬起头来,眼见是孟以西时,迎上前来拉着她的手道:
“怎么不多睡一会,冷着了吗?”
算起来,程素只比孟以西大上六、七岁,与其说是姨娘,但更像一个姐姐,孟以西只觉得鼻头一酸,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脸上却是微笑道:
“刚刚睡醒,说好来酒肆帮大哥的忙,却在路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真是的。”
程素淡淡一笑,眉宇间的神色却让人觉得特别温暖:
“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给你做一碗汤面来。”
说罢,抽手便去忙碌了,孟以西坐在桌前愣愣地注视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心中感动。程素也不过二十六七岁,每天不仅要早出晚归打理整座酒肆,更要操劳家中的事务,以自己单薄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孟家,才使得他们兄妹四人在无风无雨的环境中长大。
这样既坚强又能干的女子,想想便让人觉得钦佩不已。
孟以西思绪正在纷乱间,她已经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走了过来,放在桌上柔声道:
“快趁热吃,姨娘还有很多事,就不陪你了。”
孟以西用力地点点头,端着汤面便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这面跟刀削面颇为相似,不过形状却类似于猫耳朵,一碗热腾腾的面皮,面汤里飘荡着绿莹莹的小葱段,让人胃口大开。
不消片刻,热乎乎的汤面便已囫囵下肚。
孟以西的额头竟冒出了细汗,她起身来到忙碌的人群中,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想要帮忙一下却又插不上手,只得站在孟向东旁边,看他调制一种黄颜色的酱料。
他显然十分专注认真。
酱料成分的配量都用一旁的小秤称得极是精准,看似容不得多一点或少一点,待到所有要加的配料齐全后,拭了拭额头细汗,孟向东又长吁了一口气,在酱汁上淋上了一种散发着辛辣味道的液体,用长柄汤勺搅拌起来。
孟以西好奇问道:
“大哥,这是什么酱料,制作竟要如此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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