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凝宗长老先发制人,想得比柏长老都全,愣是把柏长老堵得哑口无言。
不等柏长老反应过来,他就高声宣布:“获胜者,清凝宗弟子珞宇!”
这话刚落,他又上前两步,对着珞宇问道:“你的下一个对手是遥夜。不过……你可还有一战之力?”
珞宇连忙装作虚弱至极、就快晕厥的样子,勉力摇了摇头,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场次之间,可以允许恢复调息,但你的伤不是调息能治好的,所以……没有一战之力的话,就只能算你输了。”清凝宗长老还挺贴心,道理都为珞宇分辩得清清楚楚。
珞宇可压根不想碰上遥夜,如今他自己一没忍住,直接把封宣晔给打败了,相当于他一个人把交易双方的活都干了。珞宇现在心虚得很,连看上遥夜一眼都不敢,哪里还想跟他打一架?
再次“艰难”地点了点头,珞宇“虚弱”地靠在石洪身上,心想终于结束了啊!
清凝宗长老毫不拖泥带水,趁着玄宁宗宗主还在料理封宣晔的伤势,高声宣布道:“此次大比前三,第三名玄宁宗封宣晔,第二名清凝宗珞宇,第一名清凝宗遥夜!”
众人听着这个名次排序,面色有些古怪。
遥夜这次可谓不战而胜,挑战他的人“自相残杀”,就在遇到他之前,全部重伤,连个能陪他走个过场的都没有。他应该就是自从有了天宗大比以来,拿第一拿得最轻松的人了吧?
当清凝宗长老宣布到珞宇的名字时,不少其他宗派的宗主长老都看向了仍在看席上坐着的隐昱峰首座。
这些人大多不在意封宣晔的死活,玄宁宗若是真的栽了跟头,这些人还要暗笑自家弟子又少了一个强敌呢!
他们的心里想得更多的还是,你看看人家隐昱峰首座,收徒不过十年,徒弟都变成年轻一代的前三名了啊!
隐昱峰出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肯定是人家的传承好,而且还幸运!资质好的弟子怎么就都偏偏进了隐昱峰,而不是别的门派呢?
可是隐昱峰首座的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欣慰或满意,一张脸拉得老长,就在清凝宗长老宣布遥夜才是此次的第一名时,更是忽然起身,拂袖而去!
众人立刻叹息,看来这位的心气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徒弟都这么优秀了,还不满意啊?
在场诸人各有所思,不在意的人不会在乎隐昱峰首座的离去,在意的人又正焦头烂额,也没人有空专门将他拦下。
所以,就在隐昱峰首座的高徒把玄宁宗宗主的宝贝儿子打成重伤之后,他本人居然大袖一挥,就潇洒地走了?
没过一会儿,玄宁宗宗主检查完封宣晔的伤势,痛心和愤怒之色都已经隐去,化作了狂风暴雨前的平静。他的眼神冷得能掉出冰渣,沙哑道:“竟敢伤我儿子!”
话音未落,一道狂暴的气息从他体内喷出,直扑珞宇而来!只是余波就将附近的人全部掀飞开去!
石洪一声惊呼,立刻扑在珞宇身上,“师兄小心!”
珞宇“呜”地发出了一声闷哼,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石洪压出来了!
清凝宗宗主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道坚实但温和的气息,将玄宁宗宗主的怒火圈定在了一个固定范围之内。然后他又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离得太近的弟子赶紧退开。
珞宇努力动了动,心想我都已经安全了,你总可以起来了吧?
可是石洪不仅没起来,反而把珞宇“护”得更严实了,就好像珞宇是个一碰就碎的脆弱物品。
珞宇感动并痛苦着。
在那般危险面前,石洪居然不跑,而是首先护住自己?
可是,这家伙也太沉了!危险分明已经没有了,怎么还压着他?
珞宇悲哀地想着,如果他真是个脆弱的易碎物品,那也一定是被石洪压碎的!
认命一般放弃了反抗,珞宇任由石洪抱着自己,紧张万分。
正在此时,玄宁宗宗主终于发现了隐昱峰首座已经不见的事实,忽然爆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
“初晓!你的弟子将我儿子伤成这样?你不给个交代就走吗?”
这声怒吼竟是珮峦殿首座音量的十倍百倍!其中满含着一名古极境修士的冲天怒火!
方圆百里的浮云瞬间震碎!天空一片清明!就连大地都跟着抖了一抖!
清凝宗内外,藏圻山脉之中,所有修士都听到了这声怒吼,不由吓得噤若寒蝉。
其实自从齐云翊莫名其妙重伤昏迷,事情的发展就开始脱离控制了。
怒吼过后,隐昱峰上悄无声息,倒是生荣谷那边传来一阵雷音爆鸣!伴随着一个在音量上面具有天然优势的声音:“你的儿子要个交代?那你是不是先给我一个交代!”
珮峦殿首座如同一颗流星,轰然砸在了场中,整片大地又颤抖了一番!
“好!交代!我也想要个交代!”知道了齐云翊受伤的具体原因,珮峦殿首座更加怒不可遏,只愁没有地方发泄!
眼看场中就要陷入僵局,本该一团和气的天宗大派就要动起手来,另一道清光又从生荣谷的方向飞射而至。
生荣谷首座显出身形,发现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出言劝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呃,就算有伤,咱们治一治也就好了,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哎!啊……要不然,让我替他看看?”生荣谷首座朝着封宣晔的方向探头探脑,语重心长道:“这伤啊,不难治。不过可别耽误了啊!有你们在这吵架的功夫,这孩子的伤早就……”
这番话果然让玄宁宗宗主有所动摇,他只是暂时稳住了封宣晔的伤势,使其不至恶化,可是想要彻底治好,还是要大费一番周章,而且自然是越快越好。
清凝宗宗主见好,立刻抢过话头:“你们伤了一人,我们伤了两人,这事就此揭过,你们也不算亏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别人死上一千一万,在玄宁宗宗主心中,又哪里比得过他儿子的一根手指头?
众人正觉得气氛得到缓解,双方很有可能就此收手,人群中却忽然传出了一个经过扭曲的声音:“不对!玄宁宗还死了一个薛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