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应了三千块之后,这男子店主不仅给他搭上了那套1991年版的,还又多送了两本收藏老杂志。
货款两清,男子将余耀送出店去。余耀站在店门口,忽而停了脚步,“老板,问句不该问的啊,我也说明白点儿,我看这书封里面贴的牛皮纸上的钢趣÷阁字挺漂亮,所以想问问这版《毛选》,你是从哪里收的?”
货源来路确实是不该问的,不过旧书和古玩毕竟有差别,而且余耀已经买了,算是事后闲聊,店主愿说就说,不愿说也不会太介意。
“我看你年纪轻轻,却好像是个有学问的。”男子点点头,“给你说说也无妨。”
既然在店外,余耀就势给男子递烟,男子乐呵呵接了,“还真是巧了,你手里的两个版本,一本1948年的,一套1991年的,还有那些清代散装本,是从同一户收来的。就在附近,是要拆的老楼,住户是老两口儿,说这些书都是老大爷的父亲留下的。”
“噢。听这意思,他们家书不少啊!”
“他们家的书,可是真不少!要搬家了,才卖了一部分,但剩下的更好,我看还有明代刻本呢!不过,我是干眼馋,人家不卖!老书里头,只有这几本清代线装本卖给我了,还是单独论价。其他的装订本,才是一脚踢的。”
“一脚踢,里面有这1948年版的《毛选》,你也赚了啊!”
男子嘿嘿两声,“咱赚的也是个眼力钱不是?”
余耀没再多聊,就此离去。知道这些差不多就够了,这说明,牛皮纸里藏东西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因为他们家有明清的古籍,这位老大爷的父亲,经过那个特殊时期,1995年才去世,却保留下来这么多古籍,必然是善于保藏的。
如果牛皮纸里藏了东西,那这位老大爷肯定是不知情,不然不会把书卖了。至于为什么不知情,他父亲是不是忘了告诉他,那就没法猜了。
当然,只是推测可能性很大,其他可能也不是没有,包括这本书还有可能是老大爷的父亲得来时就这样。
不管怎么说,余耀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拆开看看。
回酒店之前,余耀到附近的超市买了刀片之类的工具,拆归拆,尽量不要破坏这本书。
关好房门,余耀坐在房间的桌前,先从封面内侧的牛皮纸开始,小心翼翼用刀片从缝隙处挑划。
这张牛皮纸是全部贴在封面内侧的,并不是只有四边上了胶水;好在时间上是够久了,还不算太难弄。
余耀最终将一张牛皮纸完整地揭了下来,只有个别地方连带了一点儿书封内的微小破损。
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就是封面内侧应有的纸质。
不过,既然动手了,肯定也得把封底内侧的牛皮纸也拆下来看看。要是也没有,那就没办法,权当行价买了这本书,好在是真品。
封底的牛皮纸也揭下来之后,余耀眼睛一亮!
封底内侧也和封面内侧一样,很正常;但是,牛皮纸中心,却贴了一小片圆形的很薄的白纸。就是复写纸那种薄度,不过是无色的罢了。
这一小片薄薄的白纸,有个七八厘米的直径,虽然背面也是和牛皮纸一样整体涂胶贴在封底内侧。但白纸的内面,却只有边缘是贴在牛皮纸上的,中间因为透,不仅能看出没有贴住,而且里面好像是一枚邮票!
怪不得摸着很平整!这么厚的牛皮纸,又全涂了胶水,压平,这薄薄的邮票和纸片,肯定是摸不出来的!
余耀轻轻将白纸挑下来,里面的邮票完好无损!
无齿,黑色,面值为12便士,图案是维多利亚女王头像。
黒女王!
加拿大维多利亚女王头像邮票,发行于1851年,因为底色是黑色,便被称为黒女王。而全世界第一枚邮票,英国1840年发行的“黑便士”,也是因为底色是黑色而得名。
余耀并不集邮,不过黒女王邮票,他还是知道的,因为很有名,也很贵。
之所以贵,当然是因为稀少。
1851年6月14日,加拿大发行了黑色12便士邮票,图案为维多利亚女王头像,源自画家沙隆描绘女王的作品。不过,原画并不是给女王画像,而是女王在1837年夏天到英国议院的情景。
当时印刷黒女王邮票,一个全张是两百枚,一开始印刷了255个全张,也就是51000枚。
如果发行出去的也是这个数字,那黒女王邮票就不会这么贵了。
虽然印刷了这么多张,但是在此后漫长的三年时间里,却只卖出了不到1400多张。
原因有三。
第一,这是第一次用直纹纸印刷邮票,结果因为纸张低劣,在信封上很难粘牢,邮局和用户都很不满。
第二,12便士是高面值,只有远距离寄信才用得上。
第三,黒女王邮票只在不到二十家邮局发售,范围有限。
三年后,黒女王邮票被宣布停用,没发售的将近五万张邮票,全部被销毁。
只有一千多张邮票流向市场,又经过了一百多年,现在它的存世量,虽然不可能有确切的统计,但是可想而知。
有人估算,存世量大概在150枚左右,同时还发现了七个实寄封。
150枚左右黑女王邮票里面,没被寄信使用过的,肯定是少数;这少数里面,保存完好,无缺无折的,肯定也是少数。
所以,几年前,有一枚全品上佳的黒女王邮票,在纽约的拍卖会上,拍出了近五十万美元的高价,折合RMB三百多万。
余耀也想不到这里面居然会暗藏一枚邮票,他又没有镊子,只好用纸巾小心捏起,查看欣赏完之后,又用房间里的便签纸折叠包裹起来,最后夹在了书里。
不过,这一枚黒女王,严格来说,算不上品相极佳,别的地方都很好,但是背胶上,有一处微小的黄点。
这也不算什么大毛病,即便打个折扣,参照几年前纽约的拍卖价,去个零头,三百万还是能值的。
花了三千,赚了三百万。
千倍的利。当然是大漏儿。
而这个漏儿,其实和眼力没多大关系,纯属在“经验”基础上的“异想天开”。
余耀刚收拾好,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林丰草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