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余光瞥见楼梯口的那道身影。
顾绾妤眸光微柔,轻声询问:“好点了吗?”
陆延铖抿着唇,低低嗯了声:“不疼了。”
其余崽子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再说什么。
而唯一知道“大哥很快”的陆小钧同学默默摇了摇头。
呜呜呜,一定是常年的工作压垮了大哥。
见两人有话要说,三个弟弟识趣的让出了客厅。
“什么时候出发?”陆延铖身穿白衬衫西裤,单手插在兜里,迈着趣÷阁直的大长腿走到跟前。
昨晚,趁着两人敞开心扉,她也说了顾氏的问题以及准备计划。
顾绾妤单手支着下巴,思索片刻:“今天下午,我和老二要先去考察下。”
下一秒。
手心被递来一张黑卡,男人低磁的嗓音传来。
“资金够吗?不够的话用我的。”
卡面上有三条烫金色的横杠,比她的那一张还要高级,额度更大。
“资金够,用不了那么多。”顾绾妤唇角勾了勾,将卡递了回去。
陆延铖却没有接,耳垂悄然泛红,声音低低。
“这是我的副卡,专门给你开的,没有额度限制。”
捏着黑卡的手微微收紧,顾绾妤眨眨眼。
这就是被土豪罩的感觉?
还挺新鲜的........
正午时分,太阳爬上树梢,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陆家主宅。
“这个要带,这个也要带。”
“乡下很多蚊子,那个要拿,顺便把大嫂的也拿了吧。”
偌大的房间正中央,摆着个大型行李箱。
陆彦羽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继续收拾着东西。
一想到能和大嫂出去,他脸上爬满了激动和兴奋。
这是,外头传来陈伯的喊声:“太太,二少爷,车到了。”
几分钟后。
陆彦羽顶着弟弟们羡慕的目光,得意的挥了挥手,拉着行李箱和女子上了车。
不知过了多久,原先平坦的路面开始变得崎岖。
他在一片摇摇晃晃中睁开了眼。
四周群山环绕,壮丽的风景线映入眼底。
此时,天真的某少爷还没受到社会毒打,满脑子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轿车终于在一个村子前停下。
由于录节目的需要,他们包下的场地穿过了村子,定在了半山腰。
一路上,淳朴的村民们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向他们挥手问好。
走了几公里,少年已经出了一身薄汗,脸颊两侧泛着红晕。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陆彦羽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身旁人。
“大嫂,喝吗?”
女子神色淡淡,不见一丝狼狈:“不用了,你喝吧。”
半山腰上,一间精致清雅的瓦片屋盘踞在那里。
两人刚把东西放下,忽然林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这种地方还有什么人?
陆彦羽心头一紧,不动声色的站在女子的跟前。
很快,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一个小脑袋钻了出来。
映入眼眸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脸上布满污垢,本该澄澈透亮的双眸一片死寂,眼神空洞。
只有看见对面两人时,李萌萌的目光间才升起了一丝亮光。
顾绾妤眸光微凝,放下手中的行李,看向小女孩,努力缓下声来。
“小妹妹,怎么了?”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身躯不断颤抖:“我、我.......”
顾绾妤走过去,顿下身子,和她平视,语气轻柔至极:“别怕。”
这个大姐姐好漂亮,身上香香的又温柔。
李萌萌眨眨眼,渐渐放下心中的戒备。
她低低的声音染上哭腔:“大姐姐,你能救救我妈妈吗?”
顾绾妤皱眉:“发生什么了?”
然而,小女孩咬了咬唇,什么也不肯说。
陆彦羽眨眨眼,也凑了过来:“小妹妹,你妈妈有什么事,可以讲出来。”
李萌萌只是不断摇头,眼泪越掉越凶,低低的啜泣声令人心头一抽一抽。
“别哭了。”顾绾妤叹了口气,将小女孩抱了起来:“带我们去吧。”
靠着李萌萌指路,三人来到山脚下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里。
“臭婆娘,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去鬼混了?”
“还敢说没有?老子都亲眼看见了,你和村头那二愣子有说有笑。”
暴怒的吼声回荡在空气间,屋里不断传来男人的辱骂踢打声以及女子低低的抽噎求饶。
“我没有,只是家里没盐,我去借........”
话刚说到一半,李铁牛抬起手,向地上妇女的脸重重挥下。
“贱人,你的意思在这个家很寒酸?”
激烈的争吵声远远就能听见,小女孩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顾绾妤冷着脸,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压,将李萌萌放了下来:“乖,跟在姐姐身后。”
“我真的没有。”地上面黄肌瘦的妇女不断摇头。
“老子告诉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李家。”心中暴戾不断上涨,李铁牛抬手,又要再扇一巴掌。
这时,木门“砰”的一声突然被踹开。
李铁牛一愣,还没来得及转身,手腕一阵刺痛,天旋地转,重重的砸到地面。
“艹,谁打老子?”
一抬头,对上双冰冷幽暗的眸子,隐隐闪烁着血光。
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惧怕,李铁牛身子微微发抖,缓下声来:“你、你们是谁?”
眼前两道陌生的身影,从来没在村里见过。
“你们来我家做什么?”
顾绾妤抿着唇,没有回答。
淡淡扫了眼趴在地上干瘦的妇女,浑身伤痕累累,青青紫紫的新伤旧伤暴露在空气中。
她冷冽的双眸染上几分寒凉,低下头:“要帮忙报警吗?”
妇女明显一怔,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
她脸上布满了慌张,忍着身上疼痛缓缓爬了起来:“不、不要报警!”
顾绾妤神色微滞。
只见妇女一瘸一拐的走近男人,蹲下身子眼泪直流:“铁牛,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下一秒。
“求求你们,不要管我,也别伤害他。”妇女满脸认真,语气间满是哀求。
不似作假,而是真心实意。
一旁李铁牛冷啐一声:“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