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默默无言。十七岁练气八层都称得上是天才，这在天庭不过是堪堪有机会通过中考的水平。
他忍不住又问道：“那你说……金丹期有那么厉害吗？”
侍女翘起下巴，骄傲地说：“我们公主……我说的不是你见过的乌茉儿公主，是她的姐姐诺吉雅公主！乌茉儿公主已经很厉害了，诺吉雅公主要更厉害！十年前有个白头发老道游历至此，死缠烂打着要收她为徒，说她是什么……百年难遇的天才！当年离开时已经筑基，如今定然早已突破金丹！上次参加茶马市的族人带回消息说，诺吉雅公主已经是十大高手之一，名气大得很！茶马市上报出她的名号，中原商人都抢着来做生意。”
任真沉吟片刻，笑道：“她这么厉害，你们部族肯定也很厉害吧？”
侍女神色忽然黯淡下来，垂下了头。火焰摇曳不停，远处传来悠扬的琴声，雄浑的歌声听起来有些苍凉。
任真收起笑容，没再说下去。他注意到部族中的伤兵极多，隐隐有些刚刚打败而归的意味。
侍女再次开口，语气有些悲伤：“诺吉雅公主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捎给她口信。中原人对我们草原之民不友好，不让我们自由过关。我相信诺吉雅公主肯定会回来的！”
任真问道：“你们现在很需要她的帮助？”
侍女瞅了一眼任真，目光游向篝火，说道：“我们半年前被金鹰部族打了败仗，草原上的其他部族都被金鹰部族打了败仗。”
任真注意到侍女生疏中原话中的倔强。
侍女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说道：“大汗在那次战斗中被暗箭所伤，魂归苍穹。如今金鹰部族又想吞并要吞并我们，再次开战……”
任真沉默不语，大汗战死，这个诺吉雅公主都没有回来，想必现在也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没有援军的话，这个部族就将全部沦为奴隶。
“你就是乌茉儿捡回来的奴隶？”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从暗处走出，火光映出他刀削般的脸颊，灰暗的眸子看不出喜怒，身穿华贵的纯白的裘袍，腰间系着狼头金腰带，威严无比。
“汗王！”侍女慌忙地跪在地上，发辫险些被篝火点燃。
任真扭头看着被称作汗王的男人，两人面无表情地互相盯着。
汗王率先别开视线，叹气道：“乌茉儿总是忌讳亏待中原人，一个奴隶都感和本王对视，罢了罢了。”
汗王也一屁股坐在篝火旁，嘴里不停叫骂着草原话，任真虽然听不懂，但也能听出不是什么好话，侍女的嘴唇有些颤抖，脸色非常难看。
“听乌茉儿说你是修炼士，还失忆了？”汗王寡淡的眸子盯着任真。
任真没有张嘴，只是点了点下巴。
汗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说谎。”
任真依旧面无表情，他感觉得出这所谓的汗王，也不过是堪堪筑基的实力，虽然自己身受重伤，也不怕他找茬。
汗王嗤笑一声，别过头去，自顾自地说道：“真不知道善待中原人能有什么好处，那远在中原的诺吉雅，父亲战死都没回来。部族这么多年没有南牧，白白少了许多奴隶。”
他灰色的眸子映出摇曳的火光，轻轻说道：“只希望最后没有白白付出……”
说罢，起身拍了拍屁股，朝发抖的侍女吩咐道：“告诉乌茉儿，三日后的招亲比武，她要推荐一名武士。随便找一个就好，毕竟冠军已经预定，哪怕是让这个奴隶上场也无所谓……”
汗王最后看了一眼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任真，转身离开了篝火。
任真被安排住进了一顶堆满杂物的帐篷，侍女称这是公主的施舍，顾虑到他有伤在身，才安排了有顶的帐篷给他住。第二天一早，侍女带给他一张木雕面具，要他带好面具跟她去干活。虽然可以不带镣铐，但是作为沦落在草原上的中原人，名义上仍是公主的奴隶，必须遮起面容。任真不停小声抱怨，自己作为病号竟然还需要做奴隶的活儿。
侍女派给任真的工作竟然是晒马粪，在烈日之下，不停将侍女捡来的马粪做成粪饼。任真皱着鼻子收起已经晒成灰色的粪饼，再将新鲜的棕色马粪平摊在枯草地上，心里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故意虐待。
“恭喜宿主获得敬业福一张！”
“已自动偿还花呗，目前应还账单为：104。”
“距离还款期限还剩16天。”
任真嘴角一阵抽搐，自己差点就忘记了花呗欠款的问题，没想到哪怕流落在小世界铲马粪，系统都没放弃跑来讨债……
侍女一脸困惑地看着突然爆发干劲的任真，不仅加速做完了分配给他的工作，还跑来强自己的工作……
乌茉儿踩着马靴到来，满头乌黑的辫发随风微微颤动，皱着眉毛躲开四处捡屎的任真。
“他伤势尚未痊愈，怎么还让他做这么多事？”乌茉儿问道。
侍女连忙说道：“公主，给他安排的都是最轻的活儿！可他非要跑去捡屎不可……”
任真发现捡屎是获得敬业福最有效率的方式，不到一会儿便已经得到了五张福卡，他估计捡完着一地的屎至少能拿到二十张敬业福。
“我没事！正好活动活动身体！”任真甩了几下胳膊，表示自己完全没有问题，笑道：“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屎？”
乌茉儿皱起鼻子，向后退了几步，害怕任真甩胳膊时飞出一坨马粪，快速地与侍女用草原话交流了几句，头也不回地逃走。
侍女神色古怪地看着任真，说道：“公主说别的人也需要工作，不能全被你一个人抢去……”
任真长叹一声，颇感可惜地摇起脑袋，环顾着四周埋头吃草的战马，认真考虑着有没有让它们拉更多屎的办法……
侍女看到任真盯着马屁股陷入深思的样子，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小声嘀咕道：“中原人怎么这么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