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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屠杀很快就被平息,整个部落内到处充斥着孩童的哭喊和女人绝望的呻吟声。
“哈哈哈……”
一名异族士兵从一间毡包内肩扛一名年轻的异族妇孺,大笑着跟周围的同伴炫耀,引起他们一阵哄笑。
“姐姐,姐姐……”
而在那名异族士兵身后,跟着一个六七岁的男童,正流着鼻涕,哭喊着追赶已成为战利品的姐姐。
还有一些慕容部骑兵,直接在毡包内对里面的牧民家眷做出禽兽不如的举动,内中女人绝望的哭喊呻吟,和男人狂放的笑声,在整个部落上空回荡不止。
欺负孤儿寡母,这是所有征服者最乐此不疲的事,中原好歹还有道德约束,比如赵匡胤两兄弟就被史学家抠病至今,更是被后世称之为“挫宋”(一个被汉家女子掌控朝政的西夏都打不过,实在有些丢人)。
但对于半开化的草原来说,就显得毫无任何顾及,奸淫敌人的妻女,打骂敌人的孩子,抢光敌人的牛羊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传统。
哪怕到了拓跋宏业建立蒙洛帝国,明令禁止部族间相互征伐,也没有太大的好转。
蒙洛八幡,要说实力最强是哪一支?那一定是正黄幡,但要说哪一支最为残暴?那是非慕容部包括正蓝幡在内莫属。
凡是慕容一族的士兵所过之处,无论敌我,就如同蝗虫过境寸草不生,而慕容一族的基因也是崇尚暴力,慕容一家的后辈完美的继承了这一“优良传统”,凡是其他七幡不敢干的事他们都敢,可谓是臭名昭著。
但偏偏慕容一族却又是人才辈出,慕容敛、慕容克、慕容霸、慕容德、慕容盛等,每一个拉出来都是能独挡一面的将帅之才,威望如拓跋一族,也只能对他们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威胁蒙洛帝国的根基,也就随他去了。
所以,这群慕容家的坑爹狼崽子们,敢在正红幡的属地为所欲为,显然是有恃无恐的……
慕容慎满足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等看看时间差不多后,立刻大声下令道:“赶紧把女人和食物都带走,赶紧的……”
很快,这座部落里的牛羊鸡鸭以及女人全部被驱赶着向圣岗堡前进,只留下遍地的尸体和幼童哭泣的声音。
这个无名部落,彻底的消亡了。
……
慕容慎回到圣岗堡后,整个大营又是一阵狂欢,不少人迫不及待的去抓那些成为俘虏的女人开始发泄兽欲。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干这种事了,粗略估计,在围困拓跋玉海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剿灭了正红幡外围十几个部落。
只因最初劫掠时候,尉迟敬云没有阻止,反而助涨了他们的气焰,做的事是越来越离谱,越来越过分。
可怜尉迟敬云因为收到圣皇命令,对此只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正红幡的族民一个个被屠杀沦为奴隶,直至整个部落灭亡为止。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慕容冲建议的,他从跟尉迟敬云接触中,早已看出正红幡目前实力不济,这才能随心所欲的找附近部落补充围困的消耗。
只有慕容宝望着那些被欺凌的女人,不无担忧的说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慕容冲见此笑着说道:“那就看宝弟能不能下定决心取下圣岗堡了,只要圣岗堡战役一结束,我们也就不会再靠劫掠周围部落的物资生存了……”
慕容宝仔细想了想,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这么做对还是不对?”
慕容冲拍拍慕容宝的肩膀说道:“等你与阿雪在一起的时候,就不会觉得现在所做一切不值了……”
慕容宝沉思片刻,望向那座半山坡道上的残堡,最终下定决心说道:“好,明日,就对圣岗堡发起总攻!”
“这就对了……”慕容冲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阴谋的味道。
……
“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
十月十五日,拓跋雪独自站在新城城头之上,焦急的望向圣岗堡方向,眼里充满了对父亲的担忧。
“宝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已叫你死心了么?”
一想到将自己父亲围困的人是自己的青梅竹马慕容宝后,拓跋雪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她现在几乎能断定,慕容宝这么做一定就是为了自己才铤而走险的。
可是,这也太极端了,虽然拓跋雪对父亲不顾自己感受,要她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十分不满,也很生他的气,但她发誓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致自己父亲死地。
毕竟,父亲自小还是很疼自己,从未让自己受过半点委屈,再如何怨恨他,也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活着……
“阿雪,又在想王叔了么?”
拓跋嗣不知不觉来到她身后,宽声安慰道。
“嗯……”拓跋雪应了一声,忽然问道,“兄长,阿爹那儿有消息传来了么?还有,玄武关的军队愿意出兵解围了么?”
拓跋嗣沉默一阵,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放心吧阿雪,王叔一定不会有事的……”
拓跋雪闻言心下一沉,知道拓跋嗣这是安慰自己才说的这番话,于是她咬了咬牙说道:“兄长,不能再等了,阿雪恳请你马上出兵去救阿爹吧,他这天寒地冻的,他撑不了多久啊……”
拓跋嗣握紧拳头,犹豫一阵说道:“阿雪,再等一天,如果一天后,援军还没到来,我亲自领兵去圣岗堡,就算是死也要救出王叔!”
“谢谢你,兄长……”
堂兄的话让拓跋雪心下稍安,但更多的,依然是焦虑和紧张。
“城主,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暴喝打断了兄妹二人的凝思,两人回头望去,却见速阔台不顾周围众人阻拦,一下冲上城头,怒气冲冲的对拓跋嗣质问道:“城主,我问你,为什么还不去救援王,援军呢?为什么至今都未见到有援军经过?”
拓跋嗣安抚道:“速阔台叔叔,你伤势未愈,吴医师说了不能随意走动……”
“我自己的伤势比谁都清楚!”速阔台粗暴的打断了拓跋嗣的话,瞪着双眼对他说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救王,那可是你的王叔啊!”
拓跋嗣道:“速阔台叔叔,我已经向刘策去求援了,他们……”
“你说什么?你居然去找那群懦弱的中原人当援军?”速阔台不等拓跋嗣把话说完,厉声喝斥道,“圣皇的四皇子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指望一群绵羊从狼群之中拯救一头猛虎么?我蒙洛帝国上下就没人了么?!”
拓跋嗣一时也难以跟速阔台解释,只好宽慰他说道:“速阔台叔叔,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王叔有事的!”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速阔台急红了眼,“问题是你现在什么都没在做,正红幡的人呢?他们为什么不出兵?”
拓跋雪忙对速阔台说道:“速阔台叔叔,你不要怪兄长了,其实……整个蒙洛帝国……怕是没人能出兵去救阿爹了,圣皇有令,南部所有部落不得有半点异动……”
速阔台闻言,登时震惊的半晌没说出话来,以询问的眼神望向拓跋嗣以求确认。
拓跋嗣无奈的点了点头:“阿雪所言是真的……”
“呀啊~~”
速阔台极其不甘的沉喝一声,牙齿都咬的崩出血丝。
只闻他极其懊悔的说道:“我真后悔离开圣岗堡,早知如此,我就应该与王一起同生共死!”
拓跋嗣刚想再安慰速阔台几句,忽然他一甩手说道:“不行,我必须赶回圣岗堡,就算是死也要跟王死在一起!”
话毕,速阔台就要冲下城楼,却被拓跋嗣和拓跋雪死命拦住:“冷静一些啊,速阔台叔叔!”
“王现在危在旦夕,你让我如何冷静!放开我!我要和王同生共死!”速阔台努力挣扎着要出城,力气大的拓跋嗣都快抓不住,只能叫来护卫帮忙。
“兄长,让速阔台叔叔去吧……”拓跋雪突然对拓跋嗣说道,“让我也一起去吧,或许我能改变慕容宝的心意啊!”
“阿雪!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拓跋嗣感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一边是尊敬的速阔台,一边是自己的堂妹,他真的有些快支撑不住了。
“城主,你们快听,好像有乐队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名护卫指着城墙外对拓跋嗣说道。
众人闻言,这才止住了争执,齐齐向城墙外望去。
果然风中有些轻微的乐声,还伴随着轻微的马蹄声响,正缓缓向新城逼近。
“这,这不是我们蒙洛军中的战乐……”拓跋嗣双眼发亮,“莫非……”
下一刻,乐声方向一阵寒气凝结,遮天蔽日的旌旗随风飘扬,那用摇铃和排笛、战鼓以及琴弦组成的战曲伴随沉重的马蹄声,断断续续越来越近……
“援军来了,军督府,肯出兵了……”
拓跋嗣登时几乎要瘫坐在城头之上,在那支庞大的骑兵部队靠近后,他终于确定是玄武关内的援军到了。
拓跋雪也是呆呆的望着城头外那摄人心魄的一幕,听着不同与草原上激昂低沉的战曲直接表达腥风血雨的到来,那支军队优美的战曲旋律,却将肃杀悲壮的气氛衬托的十分隐晦。
速阔台也是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城外中原大军的到来,万万没想到,中原也有如此雄壮的骑兵,这才相信了慕容敛当初所说的话:在远东,有一支不输我们蒙洛人的骑兵军队。
的确,刘策来了,他带着足足一万两千多名精锐铁骑,踏着《北伐进行曲》疾驰而来,前来履行同盟的约定,拯救草原的战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