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阁内,亦君现在俨然成为女主,雕花八方桌上,四只青花白瓷杯内,淡淡地飘着茶香,薄薄的水气正歪歪斜斜地往上窜着。辰洛寒和靳晟二人端在桌前,环视着这个亦君的闺房:一排书架,将整间普普通通的阁室烘托得淡雅厚重。
语雪此时的身体十分孱弱,为今之计,是尽快通知慕容轩尽快救治,可不巧的事,师父这几日又外出,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
于是三人商议着,让语雪暂居在汐阁,而辰洛寒和靳晟分别尽各人之力,为她寻医解毒。
送走辰洛寒和靳晟,亦君则与语雪两个女人在一起聊起了私房话:亦君之前的猜想果然没错,这个语雪果然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她们高兴之余,聊起了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前世的语雪,竟然是个杀手。而且语雪的才华比亦君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天不悯人,竟然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还让她武功尽失。
据推断,语雪的年纪今年也三十一二岁,但是她的容颜却只有十六岁的光景,除了眼底那一抹忧伤,掩盖了豆蔻少女的本该有天真浪漫,她实在想不出来,这十六年的岁月,语雪是不是逃过了时光老人的制裁?
咚……咚……咚……
“君儿,你在吗?”外面是怡月的声音,亦君赶紧让语雪隐藏起来,才缓缓找开了门。
“怡月姐,什么事?”站在门外的怡月被冻得小脸通红。
“今天晚上的演出……”怡月好心地提醒着。
完了完了,被语雪的事给搅忘了。今天还有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未做,真是……
“还愣着干什么?我们去准备吧!”刚跨出房门,亦君似想起了什么,对怡月吩咐道,“怡月姐,我今天到现在还滴米未进,能不能给我准备点吃的,多弄点,我饿得慌!”边说着,亦君还边摸着自己空空的肚腩,的确是饿坏了。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厨房弄点吃的给你。你呀,真是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怡月关心地责骂着。
“快去快去,我都等不及啦!记得多弄点啊!”亦君再三叮嘱着。转过身,回到屋内,以极快的速度关上门,走到书架前,语雪就藏在书架后面,吩咐语雪道:“我叫人弄吃的去了,呆会我走后,你一个人自己在这边吃,小心不要被人看见。”
“嗯!”语雪听话地点点头。
到了晚上,亦君的擂台赛刚刚打完,正想回到汐阁内,舒缓一下刚才一直紧崩着的神经。但又再一次被樊离的侍卫冷洌带到天香阁内。
樊离仍是一副白袂飘飘,淡处不惊的等候着她的到来。
亦君见到樊离,也不似以前那般拘礼,径直坐到桌前,将桌上另一杯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标,直接坐到了樊离的对面。
“找我何事,有事快说,我很忙!”亦君毫不客气地招待这位“尊贵”客人。
哪知樊离不急也不恼,反而含笑地看向亦君,转而深沉地说道:“我来,除了想你,还是想你……”
“哦,原来是想我了啊!”对于樊离的笑言,她怎么会当真?只是她怎么也不能让如此翩翩佳公子受冷落了,是不?于是接着回应着:“我可是也十分想你呢?离……”这声软软长长腻腻地呼唤,让正在端着茶杯品茶的樊离,来不及心理准备,直接将茶水喷在了亦君的脸上。
“怎么了?离……我才只不过叫了你一声,你就这样对我无礼!你呀?定力怎么就这么差呢?”被喷了一脸茶水的亦君,不愠不怒,一边拿出绣花丝帕优雅地擦拭着脸,一边眨着桃花眼,对着樊离娇嗔着。
平常的亦君一直都是冷若冰霜的模样,现如今,一口一个“离”地叫着,还真让那个樊离吃不消。他站起身来,一手探向亦君的额头,亦君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要不然才几天没见,就转性了呢?
亦君嫌恶地挡开他的手,生气道:“干嘛?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就以为我……”
“君儿,你别见怪,我只是……只是一时适应不了……你……我……”樊离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是好,竟然结巴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看着众女眼中的万人迷变成这副模样,亦君一向怜香惜玉,也不逗他了。
樊离这才放下一口气,轻松了起来。
亦君心中暗笑不止,平时挺会装模作样的,想不到关键时候,还是没我狠啦!
“说吧,找我何事,我可是忙得很,没这闲工夫跟你甩嘴皮子。”亦君现在真的是心急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师父还没回来,语雪命在旦夕,她得想办法给语雪缓解毒性,延长生命。
“我来呢?我受人之托,来给你送样新年礼物。”樊离也收起刚才的窘态,恢复了往日风采。从冷洌手中接过一个礼盒,递到亦君手中。
亦君打开一看,怔时呆住,盒中装的是一株雪白雪白的天山雪莲,虽是干花,却翊翊如生,晶莹剔透。
传闻,天山雪莲是花中圣品,解百毒,延年益寿,练武之人食之,可增加功力。如此上等花品,应是只有皇宫里才有的东西。
再看向樊离,他正手拿纸扇,分分合合地把玩着。
“如此贵重的礼品,你是受谁的托?”亦君质问道,其实她心中已有答案,只不过她需要他的亲口证实。
“辰洛寒。”樊离轻轻吐出极有分量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