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总,让我联系一下上家,将这批货尽快出手吧。”
    容卓信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眺望远方,思量许久朝着助理景北挥了挥手。
    “这事先放一放,改天再说。”
    景北跟在容卓信身边已经有五年时间,很清楚老板的每一个决定。
    这次的事来势汹汹,连他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放冷箭询。
    意图也很明显,就是为了那批货。
    现在腹背受敌,如果不将那些漏洞补上,一旦被人发现私下转移资产,是会坐牢的霰。
    可是现在若是将那些货拿出来救急,不仅可以堵住悠悠之口,还可以有足够的资金运转项目,可是唐竟尧怎么会甘心?
    货一旦出手,他们说不定立即会发生反扑,到时不仅货被再次劫走,就连资金链都会彻底断裂。
    容卓信自然也清楚当中的厉害关系,所以才迟迟不动。
    “容景焕最近在做什么?”
    景北没想到会问容景焕,微怔才说道:“昨天飞去了西雅图,是因为那边的工程出了些问题。”
    已经渐渐入秋,树叶开始泛黄,但天气依然燥热,知了声也是此起披伏,叫的人心烦意乱。
    咚咚咚,秘书陈菊走了进来。
    “容总,董事会的人来了,他们要见您。”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景北的脸色忽变,抬眸看向容卓信。
    那帮老头子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这么迫不及待的跑来兴师问罪。
    一旦董事会施压,那……景北的眼中流出担忧。
    容卓信透过玻璃幕墙看向窗外,人来人往,车声鼎沸,他容卓信可没那么容易输。
    拿起衣服就出了办公室:“去会会那帮老头子。”
    景北踏着大步跟在容卓信的身后,他坚信他的老板能将一切事都化险为夷。
    此时办公室里的人已经吵的不可开交。
    一半以上的人对容卓信的决策做出了质疑,而少数则是站在容卓信的那方,混淆视听。
    “容氏出现资金短缺为什么不及时止损?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之下还连续的开设分公司?那些正在进行中的工程因为多个资金链断裂已经出现了罢工,而我们的容总在做什么?有想过补救的方法?有提出更合理的处理方案,在这样下去,我们容氏面临的不仅是赔偿的问题,而是在业界彻底失去了信誉。”
    一位元老级的董事说的义愤填膺,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坐在对面的何印川挑眉冷笑,“陈老,话可不能这么说,商场如战场,谁能保证任何的决定都能万无一失,容氏历经风雨,起起伏伏几十年,它不还是容城的龙头老大,即便是老爷子坐阵也难保有失误,更何况自容总接手容氏以来,我们每年的业绩都在增长,陈老您也没拿少拿分红不是?”
    陈在然:“哼,不管以前做过多大的贡献,现在容氏正在面临着倒闭的局面。”
    何印川:“陈老又何必咄咄逼人,抓住这么一点小事不放,多个工程罢工是事实,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容氏出现资金周转困难这个理由太过好笑,难道陈老没有先去了解下这些罢工的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就是因为资金周转不灵,才导致工人的薪资发不下来,惹的工人集体罢工。”
    何印川大笑:“荒谬,我不知道陈老从哪里道听途说这个消息,以容氏今时今日的地位没必要做那些自损脸面的事。”
    其它也纷纷加入口舌之争,两方各不相让。
    容卓信在会议室外面听着里面你一言我一语,眉头皱成了川字,银边眼镜后面的眸子盛满怒意。
    听着里面的声音景北也是一脸的凝重,“容总?”
    “走吧!”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立即鸦雀无声。
    容卓信径直走到最前面的大班椅坐下,环绕四周,眸底的寒意在这每个人身上扫过。
    那群刚刚还在唇枪舌战的立马就焉了,正襟危坐,即便有清凉的冷气但有些人已经开始冒冷汗。
    容卓信胜任容氏总裁不过短短三年,在这三年里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
    树立起来的威信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被压制下去的。
    那冷硬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剑,让那场的那些人嚣张的气焰立即消失了一半下去。
    “这是容氏这个月最新的销售业绩。”
    容卓信从景北手上接过一沓文件直接摔到了办公桌上。
    陈在然扫了一眼上坐的容卓信,怀疑的拿过来细细的看了起来。
    没错,上个月的业绩又增长了2%,资金也充裕,并没有像外界传的那样,周转困难。
    此时陈在然冷汗涔涔,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即便数据摆在眼前,他还是据理以争。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虽然媒体报刊没有公布出
    来,但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做为董事我有必要清楚事件的始末。”
    何印川冷笑:“事实摆在眼前,陈老还要继续做无畏的争论?有意思吗?”
    陈在然:“数据可以做假,业绩也可以做假。”
    “跟陈老共事十几年,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如果这些都做假,那么请问陈老的那些分红也是假的吗?如果都是做假,那容氏这十几年都是在靠什么运营?陈老在容氏十几年,怎么越活越回去,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陈在然:“……”
    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陈在然哑口无言。
    容卓信见无人再开口,冷眸微转,声音陡然提高一个调。
    “不管你们在外面听到什么流言蜚语都给我烂到肚子里,如果谁敢到公司危言耸听,散播不利于公司的传言,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今天这话我说最后一遍,公司与个位的利益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如果再这样造谣生事,损失的不仅仅是我个人的荣誉,还有你们的利益。”
    那些董事纷纷点头,容氏才是他们利益的根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容氏垮了,那谁也跑不了。
    等会议室那些人散去,容卓信斜靠在大班椅上沉思。
    整个办公室只有景北跟何印川留了下来。
    何印川轻叹一声,看向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今天虽然是将流言压了下去,恐怕是瞒不了多久,关于罢工事件……”
    容卓信朝着何印川挥了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何叔不用再说,这些我知道,谢谢您今天站在我这边,帮我压下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您放心。”
    “既然你都明白,那我就不多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嗯,何叔再见。”
    走到门口的何印川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容卓信,眼底透出深深的担忧。
    还是太年轻,做事太冲动。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从玻璃窗透进来,将整间办公室包裹在一片金色的光晕里。
    容卓信就那样的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景北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落寞的身影,轻叹。
    “景北,联系下家将那批货出手。”
    景北一滞,“现在吗?但是唐竟尧那边?”
    现在的时机不太好,好几拨人都对这批货虎视眈眈,贸贸然出手说不定会财货两空。
    容卓信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真是守不住这批货那就听天由命吧。
    “去办吧。”
    “是!”
    容卓信将大班椅转身玻璃窗,看着那落日的余晖嘴角微扬,他有多久没这样安静的一个人呆着。
    三年还是五年?自从容氏分家之后,他代替父亲接手容氏,他从没一刻清闲,爷爷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容景焕,就连家产都给了大头,这让他很不服气。
    虽然这些财富不是他创造的,但同样是容氏子孙,为什么容景焕得到的总比他的多?
    为了证明自己比他强,他改革创新,研发新品,不断的开设分公司,在这三年里,他让容氏的业绩提高了百分之三百,在业界传来一时佳话,可即便是这样,爷爷对他还是那样不冷不热。
    为了赢容景焕他几乎是用上了所有的精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败他的可能。
    在帝皇合作案告破之后,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没想到将自己陷入不覆之地。
    “容景焕,我不会输的,即便是没有这批货,我也能扭转乾坤,将你再次打败,等着瞧吧。”
    曲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办公桌。
    如果这批货出现了意外,他还能找谁来解决这个燃煤之急?
    在容城,容氏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若是贸贸然找合作伙伴,恐怕会有损容氏的威仪。
    苏家?
    在容城算是很低调的一个家族,涉及的行业种类繁多,与众多的企业都有合作。
    如果找他们来合作?或者融资,容氏一定会比以前更加的辉煌。
    可容氏与苏家没有生意上一来往,他要怎么样才能说服苏家入驻容氏呢?眉头紧皱,镜片后的眸光微闪。
    正思绪间,景北敲门打断了思路。
    “容总,沐小姐来了。”
    她来做什么?脸色微冷,直接拒绝:“不见!”
    “来都来了,竟然还将我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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