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易欢没有睡好,眼下有青影,拿粉抹上脸上稍稍做了遮掩,穿着白色带蕾丝的长袖衬衫和一件深蓝色的高腰长裤,平常她会搭配长裙,今天有可能需要跑动,穿裤子方便些。手里的小坤包里放着颜子回上次送她的那把手枪,以及两个弹匣,带上是以防万一,希望用不上。
简单的吃完了早餐,易欢与易父打了招呼,提着下人为她准备的竹篮,出了门;易欢担心倭人安排人在家门口监视,这竹篮是为了迷惑他们用的。到路口,易欢看到了颜子回,他也是白色的衫衣,深蓝色的长裤,两人乍一看,就跟穿情侣装似的。
易欢把竹篮提高,笑道:“我准备了很多吃的喝的哟。”
“我也准备好了。”颜子回拍拍肚子,一话双关地道。
易欢把竹篮放在后面,她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颜子回开动了车子,往城外去。易欢深吸了口气,颜子回看了她一眼,道:“不用紧张。”
易欢双手交握,指节泛白,“我尽量。”
“都已安排妥当,保证万无一失,我的人也已经和周震南联络上了,他们会尽全力营救令兄的,别担心。”颜子回安抚她道。
易欢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倭人有没有在城门口安放监视的人,但颜子回和易欢故意在城门口下车买果子;而倭人的确多疑,在一个能看到城门口情况的角落,躲着两个男人。
“目标人物已经出城了,我们的人应该做好准备了,一定可以将他给解掉的。”黑胖男子恨声道。
“除掉他,就能一扫帝国所受到的耻辱。”小个子男人眯着眼道。
倭人认定这次刺杀行为,是十拿九稳的事。他们仍旧留在城外,并没有撤离。车子出城半个小时后,教导团的第一连、第三连、第四连,就控制住了蓟州城的四个城门,只许进不许出。教导师的第二连和第五连进入城内,全城戒严,军事情报局也随机行动起来,进行全城搜捕。这一切都是遵照颜子回的意思,死在战场上,他无话可说。倭人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牵连到无辜的人,让颜子回动了杀机。
车在泥路上,不急不缓地开着,很快就到了残石碑,易欢看到了双手被绑在身后的易欧;易欧神情有些委顿,衣着还算干净,并没有意识易欢就坐在从他面前开过的车里,这时一条淡绿色的发带从车里飘了出来。
看到发带,易欧并不明白,大约过了两分钟,枪声响起。易欧才想起以前和易欢闲聊时,易欢说绿色代表着生命,是救援的意思。易欧黯淡的眼中露出一抹亮光,为免被误伤,他双脚跪下,趴在地上,就势往旁边滚。
看押他的那四个倭人被枪声给惊吓住了,掏出枪,东张西望,“什么人?滚出来。”
“呯”回答他们的是枪声,
“这是已经交上手了吧。”易欢说话让自己镇定。
“是的。”颜子回肯定答道。
易欢有后招,倭人也不笨,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两人满腹疑惑地抵达了目的地一个破烂的山神庙,易欢咬着嘴唇,打开了车门。颜子回也从另一边下了车,环顾四周,强劲的山风,将纤细的野草吹得东倒西歪。
战乱让山神庙周边的村民逃光了,短短几年,这里就变得一片荒芜。庙里已没有了庙祝,愈发的破败不堪。易欢靠近颜子回,低声问道:“倭人是被你的人给解决掉了吗?”
颜子回深吸了口气,道:“没有硝烟味和血腥味。”
“他们该不会是想等你回城的路上才动手吧?”易欢揣测问道。
“极有可能。”颜子回吹了几声尖利的哨声,易欢就看到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提着枪从藏身之处跑了过来。
男子趣÷阁直地站在颜子回,行了个礼,“团长,没有发现倭人的踪迹。”
颜子回淡淡一笑,回礼道:“意料之中,收队回城。”
男子领命行事,屈指放在嘴边,吹出曲子,让隐藏在暗处的兄弟们跟着车跑步回城。颜子回和易欢以及那个男子上了车,颜子回调转车头往回开。一路上仍是风平浪静,可易欢的神经仍然紧绷,她怀疑倭人跟她玩得是同一招,先让对方松懈下来,再给予致命一击。
一直担心吊胆地防备着,让易欢觉得很累,而且她还在担心大哥是否获救;正想着,颜子回突然道:“你大哥已经获救,安全的送回城了。”
“你怎么知道?”易欢讶然问道。
“看前面的天空。”颜子回答道。
易欢依言往前看,天空中残留着一点绿,那应该信号弹;易欢悬着的心落下一半,现在就等她和颜子回脱了险,这事也就圆满结束了。
“呯”前轮被枪打中。
易欢的手伸进了坤包里,握住了手枪,倭人终于动手。
“团长,我下去看看。”那个男子打开车门,下车去查看轮胎,招手让跟在后面的士兵,在四周搜查。
“呯”又是一声枪响,听声寻去,找到了一个吞枪自尽的男子,将尸体抬了出来,除掉他的鞋袜,可以看到他的大脚趾和另外四个脚趾分得很高,正是倭人的特征之一。
易欢瞠目结舌,不敢置信,这场刺杀是不是太儿戏了?虎头蛇尾。
颜子回将备胎换好,继续开车往回走,很快到了城门口,一队士兵守在那里盘查进城的百姓,有疑似倭人的,拖到一边,除掉鞋袜查看。
车子进了城,已近正午,颜子回问易欢,“饿不饿?”
“好饿。”易欢自从易欧被绑架,就没好好的吃过饭。
“你想吃什么?”颜子回笑问道。
“烤鸭。”易欢笑道。
在通往萃锦园的路上,一座三层高的楼房上,一个日本青年正埋伏着。他手中拿着俄制的莫辛纳甘步枪。枪口瞄准了下面的路口。
车拐了进来,就在这时,一辆驴车和一辆小车撞在了一起,驴车上装载的货物,散落一地,驴车的主人骂骂咧咧地下来捡货物。小车的主人没有下车,堵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