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脚下的步子一顿,冥墨尘快速的掠上来,在他还在发愣时从他怀里抢过童雪霜。
“雪儿。”手把上童雪霜的脉,冥墨尘的脸色逐渐难看。
“夫人,夫人?”从另外一侧赶来的晓梅,看到这样的场景,惊慌的叫道。
童雪霜血色尽失的小脸上全是苍白与脆弱,她拧着眉忍着身体传来的一阵阵不适,望着抱着她的男人,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冷意:“你说我中毒了?”
冥墨尘心疼把她更紧的抱入怀中,点点头:“你中毒了。”想想又安慰道:“别怕,我们会救你的。”说完就抱着她往双翼苑跑。
身体一阵冰冷一阵热,就像是一会进了冰窖一会又进了火窖,难受极了,心口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食,折磨的她很痛苦,她想要推开那温热的怀抱,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可是身体却抵抗不住一次次的痛楚,终是昏厥了过去。
冥墨尘见她在怀里没了声响,脸色更加的阴郁,脚下的步子也是更快,同时朝跟在一边的晓梅道:“去前殿请双王爷!”
晓梅也不敢耽搁,脚步匆匆的走了。
前殿,此时“噼里啪啦”的丝竹声一阵高过一阵,夹杂着宾客们的恭贺声,喜气非常。
冥墨烈一身冷冽气息的坐在主位上,面对着众人的恭维冷漠以对,众人表情讪讪的也不敢说什么,这冥墨烈恢复智商以来,大家对他的性子还摸不准,但是小心应对这总是没错的。
晓梅在众多宾客中穿行过来,冥墨烈看她表情凝重的样子,心里顿时一阵不安,果然,晓梅走至他身前,低声在他耳边道:“双王爷,夫人出事了,翼王爷请您尽快过去。”
冥墨尘心中一凛,知道现在是关键时间,不是出了大事,冥墨尘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命人来叫他,脸色不由的也沉了下来,目光倏然一暗,看得周围的宾客们心里更加不安。
他叫来管家,吩咐了一声,就随着晓梅出了前殿,其他人见他脸色难看,却也不敢多加打量,只是自发的让出一条路来。
宾客中有几个眼尖的人,见此也在冥墨烈离场后神不知鬼不觉的退了下去。
冥墨尘把童雪霜抱到双翼苑,刚放到榻上,一路跟随着他而来的兽人就推开他挤了上来,喉咙里咕隆咕隆的吼着,急得不行的晃着她的身子。
童雪霜被颠的很不舒服,柳眉在昏迷中不自觉地拧在了一起,冥墨尘心疼不已,往前迈了一步,兽人转头对着他怒目而视,一脸的防备。
冥墨尘气急,却无法上前一步,只能道:“你别晃她,她不舒服!”
闻言,兽人转头看了童雪霜一眼,想了想,又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小心的放到床上,看得出来,他也着急,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说话这会,前殿的冥墨烈也赶了过来,行至床边一眼看到童雪霜的脸色就知道她是中了毒。
冥墨烈眼中的戾气突然暴起,冷冽的视线落在几个侍婢身上,鲜红的衣袖朝四人一挥,凌厉的尾风把四人全部被挥到了空中,撞到身后的墙上又狼狈的落了下来。
活生生的被震断了胸口的几根肋骨,四人脸色苍白,同时吐出一口血,扶着胸口同声请罪道:“奴婢该死,是奴婢等没有照顾好夫人。”
晓梅抵着冥墨烈杀气重重的目光,勉强的从几人中站起身来,自动的把今日的事情报告给他听:“夫人今日起来一直好好的,只有在半个时辰前和郡主单独相处过,奴婢们守在外面,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冥墨烈冥墨尘闻言,眼中冷光都是一闪而过。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夜带着大夫到了,大夫看到里面的情形,额头上的汗水不自觉的又多了几滴,想要行礼,却被冥墨烈更加冷气十足的目光吓得一怔。
“先进来把脉。”好在站在一边的冥墨尘为他解了围。
“是。”大夫胡乱的点着头,踉踉跄跄的跑进来,把医箱放到一边,用袖子随便的擦了擦汗水,颤抖着手把一块洁白的手帕放到童雪霜的手腕上,垂着眼开始把脉。
手下的脉让他心下一惊,来不及说什么,又起身仔细的看了看童雪霜的脸色,翻了翻眼睑,从医箱里翻出银针,没入头顶的穴中,拿出来时银针整体都成了墨黑色,带着微微的紫色。
大夫心中不由的一惊,没想到竟然是此等恶毒的毒药。
他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两人,顶着两个男人灼热的视线,斟酌着语言开始道:“回两位王爷,夫人中的是苍石。”
苍石,并非本国大家熟知的毒药,而是由几年前燕国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引进而来的,毒性虽比不上鹤顶红砒霜等毒药一招毙命,但却也是极其恶毒的毒药。
只因这毒有很强的腐蚀性,进了肚子后,中毒者没在规定的时辰得到解药,毒药就会顺着毒性从胃里开始腐蚀内脏,一点点的往周围侵蚀,最后穿肠烂肚而死,在这过程中受到的痛楚可想而知。
不过因为这毒药是外国引进来的,一般人也很难得到,所以很少听闻有人中此毒,而且不是深仇大恨,也没人会用这样恶毒的毒药。
可是童雪霜怎么会中这样恶毒的毒药?
冥墨烈冥墨尘也都是惊诧不已,既震怒又带着说不出的心疼,她到底是在哪里中了这样的毒药。
只单独和殷蓉相处过,难道?
冥墨烈眼中的嗜血杀气突然暴增,朝门外的人怒吼一声:“去把殷蓉带来!”
不知是因为他的怒吼声太大,还是被心口的痛楚逼醒的,童雪霜睁开了眼睛,从口中轻轻溢出的呻吟,虽然微小,却把两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来。
冥墨尘连忙走上来,却被兽人抢先了一步,兽人硕大的身子挤在床前,蓝色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喉咙里咕隆咕隆的不停说着。
童雪霜觉察到他的不安,安抚性的看了他一眼,兽人果然马上就安静了下来。
“你怎么样了?”
不知何时到了床边的冥墨烈问道,紧皱的眉宇间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站在一边的冥墨尘也是紧紧的盯着她,虽没有开口问话,但是眸子里的心急与担忧比冥墨烈有过之而无不及。
童雪霜勾唇,笑容却冰冷,语气讽刺:“还死不了,可以撑到午时三刻。”
纤手撑着兽人的手臂想要下榻,却被兽人的低吼声阻止,兽人火急火燎的瞪着她,苦于无法用语言怒骂。
童雪霜无意的挥挥手,只是看着床前的两人问道:“我中的什么毒?”
“雪儿。”冥墨尘看着她疲惫痛楚得没一丝血色的小脸,心疼的心脏都抽搐了起来,不自觉地上前了几步,想要走近她,却见童雪霜立马往后退开了几步,动作很小,却透着冷情的疏离。
心,顿时一阵苦涩难堪,只能看着她道:“你中了苍石,两个时辰内必须找到解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顿了顿,又道:“你记不记得今天到过哪里,进过哪些食物?”
苍石?
童雪霜对这毒药没一点概念,可是从他们的表情中可以知道这毒药的厉害性。
心口的痛楚在一点点的扩大,让她的小脸又是白了几分,此刻却远远不及心里的那份涩意。
是的,涩意,仅仅只是涩意,没有恼怒,没有愤恨,也没有他们眼中的那份着急。
心头血,午时三刻,苍石,两个时辰……
她突然笑了起来,冰冷的容颜在这一刻出奇的绝美,就像是花儿开得最娇艳时的那种绝美,用尽生命散发出来的绝美!
看着她的笑容,冥墨尘冥墨烈都是一阵莫名,却也同时划过不忍,心疼。
他们想要叫她不要笑,却发现喉咙苦涩的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笑,用尽生命的笑。
半响,她终是停止了笑。
眼睑下垂,遮住眼中的苍凉。
她累了,真的累了。
重来一世,最后得到的终是妄想。
罢了,罢了,到了现在,活着抑或是死亡,与她又有何意义?
她转开头,坐回床上,背对着两人,轻声道:“你们先出去吧,时辰到了来取心头血就是,别耽误了你们大婚的吉时。”
言罢,就顺着兽人的动作躺了下来,不再理会两人。
冥墨尘冥墨烈两人怔怔的站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
良久,冥墨尘忍不住上前,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被冥墨烈抓了手腕,强行拉出了房间。
两人出去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童雪霜眼神清淡的注视着床壁,无声的冷笑,有些事情算是在意料之中,也算是在意料之外。
殷蓉……
除了那一杯茶水,她早上到现在就未曾进过食,无疑就是她了。
为了冥墨风?
可是殷蓉你又可曾知道,如果这个男人她哪怕有半点的想法,你是半点机会也没有的。
童雪霜闭上眼睛开始养神,是谁下的毒,于她已经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
在一片痛楚中,她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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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更新,不放弃,爷回来了,妞们,爷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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