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已降。
林宛白洗了澡,坐在沙发上一边擦头发,一边盯着笔电上的采访稿,偶尔删掉或者修改些内容。
敲门声响起的很突兀,她孤疑的走到玄关。
趴在猫眼往外看,林宛白不禁咬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将领口的扣子也给系上后,才磨蹭的将门打开。
外面,霍长渊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楼道的灯光全部给挡住了。
他雷打不动的黑色西装,不过领带不见了,和她不同的是,领口的两颗扣子都解开了,喉结下方露出着古铜色皮肤。
林宛白左右都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小包子的身影,只有他一个,实在是很奇怪。
她咽咽唾沫,“……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霍长渊反问。
随即,他便长腿一跨,直接就跨过了门槛。
太过于强势的举动,雄性气息张狂而来,林宛白都不由往后退了半步。
这后退的半步,似乎纵容了一般,霍长渊踩在门垫上脱了鞋,这回干脆也不换拖鞋了,直接赤着脚往里面走,而且似乎直奔向她的卧室。
林宛白傻愣了两秒,皱眉连忙追上去,“你来……有事吗?”
霍长渊脚步很快,已经进了她的卧室,双手插兜,“这是你的房间,我上次来好像没有参观。”
“……”林宛白抿起嘴角,“所以,你大晚上跑来,就是为了参观我的房间?”
“有何不可?”霍长渊长腿一屈,坐在了床边。
“那你现在参观完了,可以走了?”林宛白站在旁边。
“恐怕还不行。”霍长渊交叠了腿,慵懒的扯唇。
“你到底想干嘛……”林宛白有些崩溃。
霍长渊手指在膝盖上面点了下,冲着她挑眉,“我过来找你要东西。”
“……什么?”林宛白困惑。
霍长渊眼眸微眯,不急不缓的继续说,“你早上从我家离开的时候,拿走了什么?”
林宛白闻言,表情一下子慌乱起来。
她别开了视线,似乎在试图表现镇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的剃须刀不见了,不是你拿走的?”霍长渊眉挑的更高了些。
“……”林宛白手指不由紧攥。
霍长渊将交叠的腿放下,似是在和她商量的语气,“不承认的话,打算让我自己搜?”
“……”林宛白呼吸一窒。
心里有鬼的关系,她眼神瞥向了旁边的床头柜。
霍长渊将她细小的动作扑捉到,起身便直接大步过去,在她慌忙想要阻止时,已经先一步拉开了抽屉。
里面除了些杂物以外,那款电动剃须刀很显眼。
霍长渊将剃须刀拿在手里,玩味的望向她,“林宛白,你还打算怎么说?”
“我……”林宛白窘迫的不行。
“你什么,怎么不说?”
霍长渊握着剃须刀,居高临下的俯视,脚步朝着她往前。
被当场抓到现形的林宛白说不出话,不停的往后退,直到小腿肚紧紧抵在了床边,后腰无法再往下弯,“噗通”一声跌在了床垫上。
霍长渊紧随其后,单膝跪在她身侧,整个身躯从上覆盖下来,还在咄咄逼问,“为什么拿走我的剃须刀,嗯?”
“我……”林宛白仍旧只支吾出这一个字。
他的呼吸拂的她眼睫毛根根都在颤抖,并且心慌气短。
“不是说想躲着我,不想和我有过多的牵扯,那为什么还要拿走我的剃须刀?”霍长渊两条手臂撑着,刚毅的脸廓俯低,薄唇像随时都能贴在她的上面,“你故意把它拿走了,这不就是在给我创造机会,林宛白,女人难道都这么口是心非的吗?”
“小白——”
蓦地,玄关处传来了动静。
桑晓瑜的脚步似乎很匆忙,也没有注意到玄关多出来的男士皮鞋,直接就往她房间里冲。
当看到房间里暧昧的画面后,顿时急刹车,“你们继续,我先回房间!”
说完,便又转眼跑回了对面并将门关上,一副非礼勿听非礼勿看的样子。
霍长渊收回视线,眉尾微微上挑,神情似是在说她的闺蜜很有眼见。
林宛白涨红了整张脸,用力推了推,见他不为所动,她深吸了一口气,“霍长渊,你可能误会了……”
她早上说手机落在房间里,的确只是个幌子,其实是偷摸进了他的房间拿走了剃须刀。
没有想到他竟然还一直用着,而且能看的出来,是用很长时间的,手握处很多地方都磨掉了漆,只是他现在已经失忆不记得自己,更不会记得这个剃须刀的是谁送的。林宛白之所以会偷偷的拿走,就是觉得有关她的东西在他那里都没有存在的意义……
“我偷拿了这个剃须刀,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那你为什么拿?”霍长渊眯眼。
“我……”林宛白语结。
“说不上来了?”霍长渊眉眼促狭。
“不是。”林宛白咬唇,抬起眼睛对上他的,只好硬着头皮诱导说,“我拿是因为我前男友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霍长渊闻言,就想起了之前在乡下时,她曾为了去找前男友项链而大半夜跑出去,明明怕的要命却还坚持,他敢笃定,如果现在他扯开她领口的衣襟,那条项链一定就戴在她脖子上。
面上神色顿时敛起,他蹙眉,“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嗯……”林宛白点头,继续顺着说,“我的确忘不了他……”
原本是敷衍的话,可这样说出来时,心里面却不知为何跟着揪了一下。
霍长渊想起昨晚提到了陆婧雪,问她是不是吃醋了,她最终都没有承认,而现在,知道她拿了剃须刀只是因为前男友也有个相同的,莫名的,他竟感到吃味。
“呵呵,算我自作多情!”霍长渊冷哼,语气沉沉的。
说完就气急败坏的从她身上站起,拿着剃须刀,背影冷硬的离开了。
林宛白咬唇坐起来,拽了拽有些上窜的睡衣。
似乎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在防盗门关上后,桑晓瑜和刚刚一样穿戴完整着,身上的背包都还没有摘,慌里慌张的冲到她房间里,“小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