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已经认识到,面前这位总是笑呵呵的驸马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这是动不动就敢杀人的活阎王。
必须小心伺候着才行,千万不能得罪,否则自己有可能大祸临头。
唐小七心情很低落,她现在没有心情想村民善后的时候,满脑子都是蓝儿替她挡死的画面。
她知道蓝儿一直很崇拜她,也知道很喜欢她,跟香儿一样没什么心眼儿,是个很可爱的姑娘。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关键时刻做出这样的举动,说是替肖晴雪求情,但事实上也是真心救她。
因为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思考,人做出的所有举动都是本能。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还那么年轻,就这样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实在可惜!
唐小七心情很不好,吃不下睡不着,肚子也有些不舒服。
她摸着依然平坦的腹部,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
留下这个孩子可能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个男人!
这样的情况下其实最明智的选择是不要这个孩子,因为虽则孩子的成长她的肚子会慢慢变大,被人揭穿的可能性也会随之增大。
换言之,这个孩子就像定时炸弹一样,会随时要了她的命。
但是内心深处她又不想打掉这个孩子,若是想打,在发现的时候就打掉了,又何必拖到现在。
“唉!真烦!”
第二天醒来,她的心情好了很多,没有昨晚那么低沉悲伤。
接下来她要静下心来思考黑风寨村民的安置问题,以及怎么营救肖晴雪,毕竟这是蓝儿用命换来的请求。
其实就算蓝儿不这么做,她也不会看着肖晴雪被处死,这么好的人才死了可惜。
“驸马,那些山贼还在府衙大牢内关着,这奏折下官应该怎么写。”
“张大人想不想升官?”
张超眼前一亮,顿时拍着马屁说道:“想,当然想!希望驸马多多提拔。”
唐小七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山贼?”
“当然是该杀的杀,该罚的罚,不过还是要听圣上的决断。”张超一本正经的说着,表现出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
唐小七讽刺的说道:“你这样处置,不但不会升官,说不定还会受到牵连。”
张超突然紧张的瞪大眼睛,开口问道:“那该如何处理?”
唐小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他也不问问为什么会受到牵连,张口就问答案。
就凭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也难当一个好官。
“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处理,那就听本驸马的话,我让你怎么写你就怎么写,至于文章润色相信难不倒张张大人。”
“只要皇上准凑,并且你也按照奏章上的内容勤勤恳恳为百姓卖力,本驸马保你三年调往京城连升三级。”
唐小七先给他画了一张大饼,美的张超合不拢嘴。
不过这也不是完全的画大饼,只要按照她说的做,中间不出什么幺蛾子,升官发财是必然的。
“张大人想不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把贫穷的清水镇发展成堪比江南苏杭一带的富庶之地,让百姓人人有房住家家有肉吃。”
“想!当然想,若是真的把这里治理成堪比苏杭的富庶城镇,那就是下官的一大政绩,哪怕不升官,只要能为百姓谋福利,下官也心甘情愿。”
“好!既然张大人有如此伟大的志向高尚的节操,那本驸马就帮你一把。”
“接下来我说你写,写完之后递到京城,越来越好,本驸马时间不多,最多能在清水镇停半年。”
“在这期间我能帮你多少帮多少,半年之后就全靠你了,你能学到几分全靠你的造化。”
“是是是,驸马的恩情下官感激不尽。”
“首先告诉皇帝黑风寨三千多人全部就抓获,其中一千的山贼,还有两千是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他们依靠这些山贼过活,没有做过任何坏事,请皇上开恩,放了他们。”
“其次,是那些山贼也有好坏之分,他们初衷是为了帮助这些穷苦百姓,逼不得已才做了劫富济贫的勾当,抢来的钱财刚够养活村民,可酌情处理,你要尤其描写一下黑风寨的寨主肖晴雪是怎样帮助百姓的。”
“第三,由肖正义为首的一伙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重罚,以儆效尤。”
“第四,两千村民的安置问题,你也想好了解决的办法,请皇上在黑风山的山脚下划出一片地,让他们开垦出来建造村庄。”
“第五,建屋修路的体力活,可以由原来的山贼去做,朝廷只管一日三餐,不给工钱,算作惩罚。”
“第六,新村建成后,一部分武功高强的可造之材可让胡不归收编厢兵,保家卫国。”
“第七,新村百姓的生存问题,可以让他们在黑风山自己开垦种田。”
“第八,建造房屋修桥铺路的钱,不用朝廷拨款,就用黑风寨缴获的三十万两白银,如果不够由你带头募捐,总之你会把这些村民和山贼安置妥当。”
“好了,大概就这八条,你回去润色之后写成奏章递给皇上。”
“驸马大才,下官佩服,这样的处理方式堪称完美。”
“您才是真正为百姓考虑的好人,您若是在朝为官比可官拜将相。”张超一脸崇拜,表现出难以言喻激动之情。
起初,他也志向远大,立志当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员,只是后来渐渐被现实的残酷打败。
他发现当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他要处理上下级关系,还要处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渐渐消磨了他的志向。
官场原比他想象中的黑暗,他以为文武百官都是读了圣贤书的君子,后来才发现他们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自己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他不想跟那些人同流合污,但是更不想得罪人妄送性命。
他经历了太多的有些事情做了就是错,不做反而没事,那他何必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久而久之他就变成了这种凡事不作为的废物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