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婉常在侍寝的消息传遍宫中,皇上虽未因此晋升淑婉的位分,却赏赐了许多好东西,塞满了景仁宫,并特许婉常在可破格乘肩舆出行,乘肩舆的常在,在宫中这可是头一人!
良慎闻言欣喜万分,皇上肯赐给淑婉这样的恩宠,并非像口谕中说的那样,念婉常在体弱,而是以此行为昭告后宫,婉常在虽位分低位,却是皇上在乎的女人,自此后合宫谁也不敢小瞧了她。
有人欢喜有人愁,玉嫔气坏了,她刚刚惩罚了婉常在,皇上便宠幸了她,这不是明着给她没脸么?同样气愤的还有丽贵人,没想到,她一直将兰贵人视为仇敌,皇上却越过了这两名贵人,直接宠幸了婉常在,她一向自恃貌美,对头一份的恩宠势在必得,不想却输给了那个小常在!
长街相遇,婉常在虽低微,却高高坐在肩舆之上,遇上丽贵人或兰贵人,下来自然不便,也只得令抬轿子的奴才略让让路,点头请安以示尊敬。
这样一来,丽贵人更加愤愤不平,自己竟要仰视她,如何受得了这委屈?索性便闭门不出,省的看在眼里气在心上。
而兰贵人则平和的多,若相遇便微微一笑,存着自己作为贵人的风度。凌月却替自家主子烦闷的慌。
“主子,一晃入宫半月有余,可皇上还未召幸主子。”
“愁什么?丽贵人不也闲着么?贞妃病着,皇上统共翻了两次婉常在的牌子,其余都是在养心殿独居,受冷落的又不是我一个人!”杏贞坦然说道。
“话虽如此,可若日子久了,皇上会不会忘了主子?”凌月的担忧不无道理。
“不怕,若是忘了,想办法让他想起来就是了。只是现在皇上无心宠爱谁,只怕心还只在钟粹宫上,这个节骨眼儿,咱们做什么努力都是白费的。你看玉嫔,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今日往养心殿送参汤,明日又送点心,可是皇上不是还一样不搭理她?”杏贞微笑着说道,一双明亮的眼睛盈着智慧的光。
“说来说去,皇上还是最喜欢贞妃。主子,咱们要不要也去钟粹宫走动走动?”
“嗯,去是自然要去的,只是我还在等一个好的礼物,咱们总不能空着手去不是?”杏贞要准备的礼物,在后宫的确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追究起来也正是她这份礼物,改变了良慎的命运!当然,这是后话。
一晃大半个月就要过去了,良慎却已心急如焚,眼看病症渐好,可奕?那边却一直没动静。她悄悄的差金铃子去打探了几次消息,可得回来的都是“再等,勿急!”。
“不急不急,叫我怎么能不着急?已经在这里滞留了这么久,再不回去那边还不乱套了?况且,一月之期马上就到了,拖过了这一个月,我可再也向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了!”良慎急得跳脚,她越来越怀疑,这么长时间,堂堂恭亲王连一个西洋大夫都找不到?
“格格,兰贵人来了!”常青挑帘子走进来。
良慎一听,本来就有些情绪不佳,此刻更加心慌起来,对呀,这里还有一个歹毒的慈禧呢!不行不行,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格格,见是不见?”金铃子知道格格在忧虑什么,却不敢说出来。
“见!”良慎沉吟片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金铃子,把我最大气的首饰和衣服拿来换上。常青,先请兰贵人到偏殿喝茶,略等片刻,再叫茯苓和连翘进来伺候!”
“是。”常青依言退下,安排兰贵人去喝茶等候,只说娘娘午睡刚起,须得稍稍整装。
良慎身穿杏黄色绣芙蓉花厰衣,领子底下也用金线绣上了一朵芙蓉,头上梳着高高的大拉翅,同样以芙蓉作为端正花。两侧除了繁复的珠花外,各垂下小珍珠穿成的步摇,雍容大气。
穿戴整齐,又补了装,这才叫人将兰贵人传了进来。
“贵人叶赫那拉氏给贞妃请安!”杏贞屈身行礼,面色淡然,无一丝畏怯和谄媚。
“贵人无须多礼!常青,看座!”良慎心中虽如打着小鼓,面上却一派平和,端着自己作为妃位的尊贵。
杏贞恭恭敬敬的起身坐下,虽然低垂着眼帘,可不知为何,良慎总感觉她身上带着一种天生的器宇轩昂,叫人不敢小觑。
杏贞抬头看了良慎一眼,果然端庄秀丽,姿色不凡,比选秀之时,更加仪态万方,难怪皇上格外垂青,就连我辈看了都忍不住赞叹其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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