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酒楼三楼,窗户开着,秋日的阳光温和的投进屋里,落在椅上、地板上,金色晕开,成了温暖。
武穆侯临窗而坐,目光望着窗外的长街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嚣热闹。
楼前,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武穆侯望过去——李锦绣扶着冬青的手,踩着马凳下了车。一袭粉黄色奈良稠齐胸襦裙,在金黄色的阳光下,愈发光彩耀眼。十六岁的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胸前束着襦裙的玫瑰红丝绦,轻轻地垂下,走动间,丝绦微微荡漾……。
武穆侯不自觉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又想起那日晚上,她在他的手掌上,开除了一朵朵洁白的花儿。那么纯净,对他,却恍若有着致命的魅惑……
李锦绣走了两步,停下脚步,仰头朝着三楼看来。他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身子后倾,不过顷刻间,他又僵直着身子,目光坦荡的看过去。
虽是荒唐了,可到底没对她做什么事,他躲开干嘛?!
李锦绣嘴角微微一弯,明媚一笑,随即收回目光,进了楼里。
等了小会儿,屋外才传来敲门的声音。
隆兴侧身推开房门。
李锦绣站在门中间,见他看过去,盈盈的笑着,脚步轻缓进了房里,随即微微弯腰,恭敬柔顺道:“武穆侯。”
“坐下吧。”武穆侯深深地看了李锦绣一眼,道。
李锦绣敛目垂眉,端正规矩的坐下。坐定后,却是入定的和尚一般,眼光鼻鼻观心,沉默不说话。
武穆侯蹙眉道:“抬起头来。”
李锦绣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仍旧是一句话也不说。
武穆侯哼笑一声,“前两次不是很会说,如今怎么哑巴了?”
李锦绣柔声回答,“以前是小女不懂规矩,还望武穆侯海涵。”
武穆侯拧着眉头,不怒自威。
她这是做什么?从方才进屋开始,一番动作语言下来,这么“规矩”!如不是和她见面交过手,还真有可能被骗过去了……
武穆侯笑道:“我这人可没有海涵的气度!尤其小肚鸡肠,对得罪过我的人,历来不会放过!”
李锦绣抽了抽嘴角,陪着笑道:“武穆侯这话,像是小女几时得罪过您一般?!小女这不是好好坐在这里,没事么?”既然他要说自己小肚鸡肠,她何不成全他?!
他小肚鸡肠爱记仇,可她还好好活着,便说明,她真的没有得罪过他!
“嘴上的功夫,却是不见消退!”武穆侯笑着,语气一顿,又道:“华裳楼的事情算是落成了,你便是有心,虽不说亲自设宴招待我,今日怎么也该给一个好脸色,可不是现在这样……”
李锦绣一愣,旋即看着他的眼睛,诧异道:“武穆侯这话,说得华裳楼真像是我的了……”
武穆侯也不揭穿她,只道:“明日我便要启程回上京了。”
早就听说他要走了,没想到还要明日!
李锦绣稍稍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走了,就不会有人再查她的事情了……她也有时间布置一切,彻底和华裳楼撇清关系……到时候便是再查,她已经销毁了证据……。
“现在这里恭喜武穆侯了。此次芷阳县堤坝绝提,武穆侯不仅治水有功,更解决了难民日后的生产问题,等回了上京,皇上英明,定当重重的奖赏。”李锦绣真诚的祝福。语气客套。
武穆侯不知道哪里不对,只是没有李锦绣说的那么值得高兴!
“这本是我等职责。”他认真道:“皇上便是不奖赏,也是理所应当的。”
李锦绣忍不住想咬了自己的舌头。叫她多嘴!他的话,明显是在挑刺,说皇上便是不奖赏,依旧英明!这马屁拍得,那叫一个响。
不过在朝为官,不就是和在公司工作一样……
李锦绣低头,不再说话。今日还没过来,便打了少说少错的主意。方才也不过是听说他要离开锦江城,一时高兴,才多了话……
她不说话,武穆侯看着她。
一时,屋里安静得有些尴尬。
忽的,武穆侯开口道:“我记得,三年守孝已过,你们不打算回上京了?”
李锦绣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话,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见他目光炯炯,只得道:“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武穆侯心蓦地一沉,沉吟道:“上次,你问当日在县衙,我和你母亲说了什么事……现在可想知道答案?”
李锦绣皱眉看他。
当时她追问,他不说;如今她不问了,他倒是亲自问起自己想不想知道了。
还真是世事难料!
她笑着摇头,“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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