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多齐对多尔衮更为敬佩,戒备之心完全消除,心中想到什么便说什么,道:“王兄,答应我一件事!”
多尔衮,道:“说。”
多齐道:“以后不要再派人跟踪我!”
多尔衮回道:“好!回去之后,就跟梅三兄打个招呼!”
多齐这时才知道原来是派了梅庄四剑的老三跟踪着自己,而这点无疑自是多尔衮故意相告,想通这里忽的又想到:“好几次在绝境中暗地相助的莫非就是梅三兄?”
这时多尔衮又说道:“有段时间有一位高手一直暗地在保护你。”本来想问多齐识不识,但看他一副惊奇之色,便不再相问。
多齐刚以为那位数次救自己于危难的是梅三兄,没想竟是另有他人,怎能不惊讶。顿了片刻,心想自己从未识得这号厉害人物,问出相貌特征去问义兄周武,或许可知,于是问道:“不知道梅三兄可见过那人。”
多尔衮道:“没有,梅三兄武功尚不及他,只能望其背而不能窥其面。”
自见梅庄四剑以来,只在适才他们闯进大殿保护多尔衮时,初见身手,身如行云,影如流水,似浑然天成实乃上佳轻功,境界在已上。
而他们四人神态眉宇间的那份从容与多尔衮又非常相似,于一位习武者而言,若心态能达此境界,武功自必非凡,否则梅三长期跟随身后,周武岂有不察之理。不过,至于是何种境界,只因身未体会,故不可言传。
以梅三兄身手竟连那位神秘人面孔都瞧不见,只能证明那位神秘人武功实在深不可测,幸好是友非敌,否则小命早休矣。
这时多尔衮又似有所思的说道:“这位朋友一定很有趣。”
“有趣?”多齐不禁问道。
“确实有趣,不过却没你有趣。”多尔衮回道。
“我有趣?哪里有趣?”多齐更是惊讶的问道。
多尔衮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位朋友的武功虽高,却终非正道,远不及你所学武功深奥。”
梅三既然长期跟踪自己,武功招数自然是已被他瞧得清楚,汇报了给多尔衮。虽然知道多尔衮武功平平,但也无小瞧之心,因为在他眼里练武与为人实在相同。
想起习无量神功以来,至目前仍未有长进,不禁有请教之意,于是问道:“不知小弟武功有何深奥之处?”
“你想知道?”多尔衮稍顿了会儿又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多齐没料到多尔衮竟会变得如此犹豫,但隐约已察觉多尔衮不愿言明的言语,正是自己武学修为上的至关紧要突破点,立即道:“为何?我实在想知道!”
多尔衮定了定神,道:“你可知梅庄四剑为何要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多齐不知他此时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有何深意,但为想知晓答案,只得随其意,道:“不知道,还请赐教!”
多尔衮道:“某日巧合之下,我瞧得他们四人练剑,与他们聊了几句,之后他们变来找我,我给的条件是此生必须跟着我。”
多齐不禁道:“为何?”心里知道多尔衮决非以此诱惑,故而并未与之鄙夷。
多尔衮道:“因为这条路孤独的时候太过孤独。”
这下多齐更是不解,惊讶道:“孤独?”
多尔衮道:“不错,孤独!这是一条阳光大道,但必先经历孤独与寂寞!所以很难,你此生已坎坷非常,你父在时对我不薄,怎忍心让你独自经历这些!”
多尔衮说完这些话时,多齐已是热泪盈眶,思念与温暖并存,直堵到了喉咙。父亲与皇太极都已逝去,本以为关心自己宗族再无人,没想还有多尔衮,这位如山如水的王兄。
正感触万分时,多尔衮从腰间卸下一个配饰递了过来,道:“这小东西送给你,希望有一天你能懂,也希望你永远也不懂!不过无论如何,你都可以来找我!”
多齐认认真真接过配饰一看,却是一个不知何物雕刻而成的阴阳鱼挂饰,入手温和,想必多尔衮不肯直言的话语尽在这块阴阳鱼挂饰中。
传学贵在意会,多齐自然懂得其中倒立,便也不再问多尔衮,这时正好纳兰德走了过来,向二人躬身行礼后,道:“启禀二位王爷,新皇安危,微臣已派重兵保卫,请勿担忧。”
多尔衮此时又已恢复似笑非笑的神态,点头称赞道:“纳兰大人行事周到,辛苦了!”
纳兰德,道:“此乃微臣本职,多谢王爷夸赏,不过索大人等诸位大臣,恐事生多变,新皇登基之事,欲尽早定夺,请二位王爷一起去商议!”
多齐心系周宁之伤,正是巴不得新皇登基越早越好,岂会反对,向多尔衮瞧了一眼,不知他意下如何。
多尔衮与多齐对了一眼,便已知道其想法,点了点头,道:“劳烦纳兰大人,本王与荣亲王都已知晓,你先退下。”
纳兰德躬身后退,向多齐多瞧了一眼,神情渐而宽松,似乎在道:“谢天谢地,终于和平了解,未打起来!”
待纳兰德走后,多尔衮拍拍多齐肩膀,道:“人生苦短,医治好了宁儿之后就该回来,莫要再奔中原!”说完已先向索尼等两黄旗大臣走去,梅庄四剑相随仍不敢太远。
多齐知道既然新皇已定,大风大浪自必难起,望着多尔衮的背影,紧张的心理终稍得几分宽和,暗暗祷祝,道:“皇兄,天道之路,一路好走!”
正准备去与多尔衮和索尼人等商议时,这时鳌拜走近身来,悄声道:“王爷,适才有内侍来传话,说庄妃娘娘子时有请!”
多齐微微一惊,心道:“庄妃动作好迅速,不知有何事要谈!”自己本对政事经验不足,于是拉着鳌拜道:“跟我一起去听听。”
鳌拜闻言颇为惶恐,一本正经的说道:“卑职官卑职微,能享王爷之福身随入殿已是万福,又岂敢与诸位大人并列?”其实鳌拜正缺脱颖而出的机会,本意怎会拒绝,只是行为不敢太过,又知多齐必会带上自己,故而装作推辞。
果然,多齐回道:“立在我身后就是,无人会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