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发鱼翅先去沙，剔整排于竹箅上，与葱、姜、黄酒置入沸水锅中煮约半刻……”
“鱼唇切块，长约半寸，宽约一寸半……”
……
低磁而清冷的成熟男声以神念传至。
颜妩一眨眸，难得有些讶然。
倒不是因为某人的传音竟穿过了理应能隔绝外界所有手段的擂台防御阵。
而是没想到……他竟真的主动给了提醒，甚至第一次如此长篇大论。
念头一闪，她自然地扫了眼台下。
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黑眸。
伪装成幼年“白菘妖”的邪魔正板着小脸坐在角落，完全看不出暗中指点的高人模样。
四目相对，颜妩心下一动，神念回传。
只有一声轻笑。
“……”对面显然一滞。
然后，他第二次唤了她的名：“颜颜。”
不同于初次配合“表演”时纯然的亲昵。
反倒带着些微训诫的意味，甚至透着一丝……似是宠溺的无奈。
而颜妩一时还难以分辨，但一顿之后，也乖巧地将心神转回了对方的传授中。
只是将其与柳霏馨的做法的一对证，才发现又有些细节不同。
大概……是某位自学成才的饕餮客自行改良了某些步骤？
“按我说的做。”越敛寒仿佛知道她所想地又道。
“相信我。”
颜妩便瞬间抛弃了原本战略性地落后一步，再凭着记忆精准复刻对面烹饪过程的打算。
“好。”毫不犹豫的应声后。
她甚至收回了分去留意柳霏馨的那缕神念，全身心地遵循着他的提示——
开始动作。
而就在她执起菜刀的前一秒……
另一边的柳霏馨对食材的炮制已几近中段。
正是香气弥漫，耸动全场。
打开的虚拟直播间中更是一片沸腾。
“10000x10星币打赏走起！好香啊啊啊！馨馨待会一定要开试吃！”
“馨馨最棒！就是第一灵膳师没跑了！”
“不止第一还是唯一！站对面的黑黑看看你们主子，根本动都不动。”
……
满屏追捧，画风久违。
柳霏馨神色愈发淡然地烹饪着，却忍不住频频看向称赞自己与怒骂颜妩的弹幕，心下正是受用……
却突然听得一声惊呼。
“颜掌柜终于开始了！”
心下一震，她抬目望去。
便见对面的少女将一众食材于案板上一字排开，手起刀落——
鱼翅、鱼唇等便已分块。
金钱鲍剞上了十字花刀。
鸡、鸭掐头去脚；猪蹄养肘各自理净。
……
没有刻意的炫技。
却已精细流畅到了极点。
一时惊呼无数，倒比柳霏馨之前引得的反应更甚。
原本以为颜妩已放弃比斗的围观修士只觉惊喜。
正暗暗自得的柳霏馨却一下僵住了，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然，不管外界如何。
被再次瞩目的少女主神已完全沉浸在了料理中。
唯有男人低磁清冷的传音还在她的世界不断响起。
“鸡鸭猪羊肘四料与净鸭肫一并下沸水锅，氽去血水后捞起……”
“猪肚翻净，过两次沸水去浊味切块，下锅……”
“以上五味氽后捞起，再以旺火翻炒，加酱油、味精、冰糖……”
……
她完全依照他的指导动作。
十八种主料，十二种辅料。
被飞速地处理干净，又被颜妩以煎、炒、烹等不同的方式进行炮制。
一如柳霏馨方才的做法。
只是不少工序似乎更为繁复。
且与前者依次料理的动作不同，颜妩往往是同时处理好几份材料。
却始终有条不紊。
直令围观众眼花缭乱。
而从其手下断续地传出的各种香气，更是引得众人垂涎三尺。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