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酷拉皮卡的常识从脑子里找出来了,估计是各方面都冷静了吧。他把库洛洛拉到一个没有人的房间,含情脉脉对视数十秒,然后冷哼一声,动手把库洛洛脸上的锁链弄了下来,结果对方第一个动作就是偏头吐了口唾沫,这令他脸色不由自主的黑了——挑衅?
库洛洛实在是被冤枉了,要知道胶布和锁链的味道真不好闻,他虽然没洁癖,但也是有讲究的人。吐完之后还觉得不太舒服,强烈要求,“在谈话之前,你能先给我杯水喝吗?就算是人质也有喝水的权利吧?”
酷拉皮卡又黑了脸,“你以为人质是什么?要怎么对待你,完全是我的自由,可不是你想怎样就这样,那是贵客或祖宗。”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把人扯到了桌旁,亲自倒了杯热水,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犹豫,却在递过去的那瞬间不知所措了。他忘记以现在库洛洛的状态是无法自己用手端着杯子喝水的,那该怎么办?
好吧,这个问题不值得浪费本来就不怎么多的时间去思考,反正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赶紧让这货喝完然后大家站着好好谈一谈。“喝吧——!”要不要用点力把杯子塞进这个仇人的嘴巴里呢?把热水灌进去就算是强盗头子也会受不了的吧?
莫名打了个冷颤的库洛洛对酷拉皮卡的举动也惊吓到了,其实他在说要喝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会满足他的要求,何况还是…亲自服侍?呸呸!才不是什么服侍,酷拉皮卡只不过是不想放开他的手而已。可是话说回来…真的要喝…吗?还是感觉怪怪的…
喝还是不喝?这是个问题。
塞或者不塞,这亦是个问题。
两个年轻人各自烦恼着……
“看样子你不是真的渴。既然如此,就让我们尽快进入正题吧。别再挑战我的忍耐极限。”连空气的仿佛停止流动的几分钟时间里,酷拉皮卡端着水杯的手都有点泛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热气的原因,他感觉脸上很热,仿佛火在烧,烧得他神经快要错乱了。暗骂自己脑子有毛病,干嘛要去在意一个仇人会不会渴死的问题啊!明明渴死才更顺心点吧!一定是刚才关门的方式不对……
遗憾的看着那个水杯就这么被放回了原位,库洛洛有那么一瞬间后悔。干嘛要在意那些有的没的呢?连亲自服侍他喝水的酷拉皮卡都没什么反应,他怎么就要想东想西啊?算了…就再忍一忍吧,回去一定要先喝一桶的水。“你要说什么?呵呵,老实说,我想不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啊。”心想,如果可以说说那十一个人是怎么回事的话。他真的非常地好奇,可是他不能问,至少不能问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皱了下眉头,为库洛洛的态度感到不满。虽然他也觉得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除了那血海深仇。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可库洛洛却仿佛根本不记得了,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他自己的事,罪魁祸首根本不在意。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感受。心情一不好,他就恶意的扯了下锁链,迫使库洛洛靠近,虽然对方没什么反应,但依然让他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坐下,说:“几年前,窟卢塔族灭族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团长了吧?”
库洛洛不置可否,他想自己的疑问得不到解答,那为什么还要给别人答案呢?独自内伤,不如两个人一起内伤。再说,见鬼的,他一失去记忆的,还真不想多谈过去的事,万一被外人发现他失忆了可不是好事。
“默认了?也是呢,毕竟幻影旅团就是你亲手组建起来的。”酷拉皮卡自嘲般的笑了笑,他又怎么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会这样问也只不过是…还留着最后几分期待而已。西索还真说对了,他还太心软,没有那种不顾一切、不择手段报仇的气魄和决心。或者这就是他这一次失败的原因,即使有恨有怨,却也有情有意。没有谁知道,在猎人测试结束后,在知道库洛洛的真实年龄前,他曾经想过如果当年库洛洛没有参与窟卢塔族的事情,他就不会和他为敌,即便那只是个妄想。无论想与不想,他们的位置,注定了要敌对。果然还是…太软弱了啊!真的…什么都没有得到,复仇根本没有成功。
歪了歪头,库洛洛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和被封住嘴巴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待会儿,派克过来的时候,肯定又要被束缚住了,为何不趁机说点话呢?虽然他不是话唠,但他自认为自己口才不差。“你和窝金见过面了吧?他有对你说过什么吗?”仔细想了想,好像也只有这个话题了。当然狡猾如他,没有当面直说死字,是因为他现在不太确定窝金是不是真的死了,即使预言诗上有“吊唁”之类的字眼出现,但实际上文字游戏从来都不只有一种解释呢。如果说窝金死了,那以前的理解就是正确的,如果没死,那么吊唁指的就是别的人,比如在拍卖会被杀死的?
“问这个做什么?”正独自伤感着的酷拉皮卡很不满的瞪了库洛洛一眼,心想,刚才我的问题你一个都没回答,现在就想要我回答你的问题?有那么好的事情么?窝金…想到那个人,他就想到了另外一个被自己杀死的陌生人…那是他心里无法迈过去的坎,那种鲜血流淌在手中的触感,和埋了尸体的泥土的气息,让他几乎作呕。满脸阴霾。
破旧的基地里,同样阴霾的飞坦一个risingsun让其他人变得和他一样阴霾了。被火球烧到的侠客暂时不说,无辜受连累的人此时都有了拉着世界一起陪葬的冲动。不…或许不应该说人,该说怨灵?之前这般风流倜傥,那般美艳动人全都在火球的威力下化为了灰烬随风而去,如今站着的是一个个烧焦的尸体。迎风坚强挺立,在寒风中尚未停止的心受了很严重的、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伤。数秒钟以后,其中一个尸体口中“噗”地吐出一口白沫,继而又是一个,接二连三,所有尸体都在一口白沫后动了起来。
“我靠!飞坦你发什么疯啊!”名为芬克斯的新鲜尸体一张口就爆了粗话,甚至连拳头都握紧了,连亲切的阿飞都不喊了,战斗一触即发。信长尸体也拔刀了,其余的、除了被束缚住的小杰和奇犽外,都各自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伊尔迷在亮钉子的瞬间猛然醒悟,换成了死神的扑克牌。
头顶一块残垣掉了下来,身为元凶的飞坦毫无愧疚感,甚至还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又是一个火球把天花板又轰出了一个洞。面对同伴们的武器和质问,他冷笑了好半晌,才开尊口,“我发疯?别闹了,我才没有疯,我很好。我只是先替团长小惩罚一下作死的家伙而已。侠客,你做好真去死的准备了?”
侠客牌尸体没有反应,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特殊的、只有他自己可以进入的幻觉世界里。在这里,他回忆了自己这一辈子所有的遭遇,无所谓开心或不开心,只是平平淡淡。还没等他全部回忆完,就有一种黑暗的、不好的气息向他扑过来,直到将他整个人都覆盖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早就身处黑暗之中。”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很有深度的话,正准备战斗的大家有点没反应过来。然后互相看了看,默契地达成协议暂时抛开矛盾,舒展着关节,迈着优雅的步伐,冲着侠客的脑袋就是分量不轻的几个拳头几个侧踢——
芬克斯:“你在装什么装!真以为自己很潇洒很有内涵么混蛋!既然你那么想在黑暗里,老子现在就送你进去永远的黑暗里啊!”
揍够了后,玛奇退到一边,动作优雅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擦掉脸上的黑色粉末。将思绪扯回正题上面,出声问道:“飞坦来说一说,你反常的原因吧。和团长有关?”
飞坦“切——”了一声,把伞收好,看了看两个人质,想了下派克诺坦,觉得现在说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还是不太爽:“我之前不是一直要你们去追派克吗?其实那是团长的意思,他很早以前就说过了……”
正在想应该怎么迂回的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库洛洛一抬眼就看见貌似变得有点不对劲的酷拉皮卡。他说不出这种不对劲是怎么样的,因为变化得太突然,也没有什么预兆,加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古怪模式的酷拉皮卡。这让他的危机感极限上升,直觉这样的酷拉皮卡不好对付,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真的想象不到。
狠狠闭上眼睛,将那宛如刻进了心里的记忆暂时屏蔽。但负面的情绪已经蔓延,睁开的双眼里没有光亮,酷拉皮卡转脸向库洛洛,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忽然发疯似的揪住锁链,将人拉近,“这么久以来,一直作恶多端的你,难道就从来没有过因为杀了无辜的人而感到愧疚吗?”
靠得太近而且还是被扯着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库洛洛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争取一下人权,虽然这种东西根本不重要,“交流会开始前,能不能让我们各自坐好?这样…不觉得很奇怪吗?”
“谁会和你这种人开交谈会啊!别在左顾言他,我只要你回答即可!”酷拉皮卡红了眼睛,不再怜香惜玉(……),扯了扯锁链中的一环,顿时让库洛洛痛得闷哼了一声。
“呵呵…还挺能干的嘛。”库洛洛虽然笑着说话,可心里面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酷拉皮卡扯的锁链扯痛的不是他的*,而是直接痛到心里或者灵魂里去的!难道以前的推测错了,不是或者不只是具现化系的?“你的问题让我想起了小杰,你们真不愧是好朋友。唔…即使用了几天的时间思考,我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呢。反之,倒是觉得你们很奇怪,既然是陌生人,为什么还要那么在意呢?本来就是个强者为尊,弱肉强食的世界呀。别说流星街人,这外面的人不也是一样的吗?猎人、黑帮、杀手……又有什么不同呢?”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不都是这样吗?不是杀人,就是被杀,这是我们都心知肚明的生存规则。
“那我现在杀了你,你也没有怨言吗!?”
“为什么要有怨言?”库洛洛不理解的看向酷拉皮卡,觉得自己在车上所的话都成了废话,这人恐怕半句都没有听进去吧!“如果你不那么软弱,现在我根本不会站在你面前。友情和多余的心慈手软是你的克星,只要不克服它们,你就永远不会成功。”
酷拉皮卡银牙一咬,面上更是阴霾,他突然把手移到了库洛洛的脖子上,那纤细的脖子在手中,脉搏的跳动都能清晰感觉到,只要用力往下掐就能够…让这人永远闭嘴。
“团…团长说的…?”听到飞坦的话,大家都震惊了。同时感觉头顶乌云密布,暴风雨正在等待着他们——仔细想想,万一团长一直在等待着飞坦去找他,而他们却偏偏把飞坦拦住……死定了啊喂!!!
富兰克林黑线,看着一群瞬间僵硬的同伴们,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知道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挽回,“…那…飞坦你现在去追派克,还来得及…吗?”
飞坦冷眼一瞥,“你认为呢?”当他是什么?千里腿?就算是千里腿,首先也要知道派克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吧!而且都这么长时间了,派克说不定早就到了!
芬克斯埋怨,“你干嘛不早说!不过,那你和刚才那么愤怒有什么关系?就算没听团长的话,也没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吧。”
“你是傻子吗?”飞坦鄙夷的看过去一眼,冷声说:“我应该警告过你们了,只是你们谁都没有在意我说的。后来到了基地了,我觉得现在去不去都无所谓,大不了被团长阴几次,可侠客居然敢做那样的事——!”到时候就不是阴几次那么简单了,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抱歉这么久以来,还从未见过库洛洛暴怒的样子。总之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伊尔迷感慨:幻影旅团真是…一群奇葩啊。果然爸爸说的对,以后有事没事还是别来招惹这些人,最好一辈子不见吧。话说回来,他们干吗那么害怕库洛洛呢?又不是以前成年的那个,现在这个不是挺好欺负吗?
玛奇深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遇人不淑,什么时候,他们学会了互相隐瞒了呢?如果侠客不隐瞒,如果团长早点说,也许就不会落到这般尴尬的地步了。不行,必须要迈过去这个坎,否则旅团…没有未来!
有同样想法的是库哔,她说:“既然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再追究责任和想后果都是无用的,我们还是想想怎么不让情况变得更糟糕吧!现在追不上派克了,但派克会回来用两个人质去换团长……那时要行动吗?”
西索在某个屋顶上吹着冷风,扑克牌随风吹走。他垂着眼帘,感觉世界一片黑暗。酷拉皮卡实在太狡猾了,到底选的位置在哪里呢~?找不到啊~~~也许该回到基地附近,等着派克,然后再跟踪?嗯~就这么办!
在手指越收越紧的时候,伴随着敲门声,雷欧力在外头喊道,“酷拉皮卡,你们谈好了没有?那个叫派克的女人来了。”
脑子里闪过小杰和奇犽的笑容,酷拉皮卡猛然松开手,然后捂住脸,他觉得自己被魔怔了。片刻后,才收拾好情绪,回应了雷欧力,没再对上库洛洛的目光,只是用锁链再度封住了他的嘴。扯着人走,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低声说:“我真想和你同归于尽。”
库洛洛连个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没有死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倒是派克的到来让他很激动,他想,终于到结束的时刻了。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他也很想知道。
派克走进飞艇内,在不怎么明亮的长廊中,她看到了自家的团长。那一脸伤,让她差点克制不住愤怒。视线转向旁边,金色头发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他就是酷拉皮卡了吧。窟卢塔族遗留下来的……
“你是幻影旅团的派克诺坦本人?”酷拉皮卡没有见过派克,虽然从小杰他们那里听说了个大概,可问一问总是好的。
“是。”
“她是真的。”旋律在一旁说。
酷拉皮卡点头,他相信旋律的能力。然后要开始说正经事情了,“我只有两个条件,答应我,我就放了你们团长。第一个是针对你们团长的,以后禁止使用‘念’能力。第二条,和旅团成员断绝一切的往来。
派克看向库洛洛,她不是没看懂他的拒绝,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拿他的性命开玩笑——旅团和她都需要库洛洛!就算…这是一种背叛…她也已经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她听到自己说:“我同意。”
“那么,视交易成功。为了让你遵守诺言,我将会在你们团长身上刺上审判小指链。”酷拉皮卡说着就做了,这可以让派克遵守诺言,如果不遵守,那么库洛洛…会死。
库洛洛这回是真切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小心脏被刺了一剑了。真心痛,不止是锁链,还有派克也刺痛了他的心——为什么,派克你要背叛我呢?还有,飞坦呢?
“然后是派克诺坦你的。”酷拉皮卡决定速战速决,不去多想后果,“第一,在今晚零时之前放了小杰和奇犽,并不准暗中操控。交易人质的方法,待会儿再说明。第二,不能泄露和我有关的情报。没问题吧?”
“嗯。”派克已经麻木了,然后她就受到了和库洛洛一样的待遇。小心脏可真疼。团长…现在是在生气吗?
“你回去之后把交换人质的事告诉他们,然后在零时之前把我要的人带过来。不准带同伴来,也不可以说出地点,你必须确定是否有人跟踪。否则的话就默认为交涉失败。”
派克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她已经没有了退路,该想一想,要怎么面对那群固执的同伴了。千万不能失败……
酷拉皮卡等她走了,转头看向库洛洛,说:“和你预料的相反了,你的团员接受我的条件了。”
库洛洛面无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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