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在她面前酒后失态,楼诺煌已有半月未进皇宫。【高品质更新】
初晴收拾好药箱端给宫女放好,又为帝婉君换了新药方。
她最近在帝婉君浴池里参上各类花瓣作为药引,弄得昭华殿满屋子馨香。
“离落,你可真神,近日皇兄也夸本公主香呢。”
帝婉君心情日渐开朗,从前的氤氲在她俏脸上全然消退,经过初晴为她调理,她朱唇也染上粉色,再不是当初的暗沉。
整个人看着一下精神起来,“我一定让皇兄好好赏你。”
初晴神色依然如初,不冷不淡,“只要长公主按时服药,会一直这样好下去。”
帝婉君嫣然一笑,也不等初晴反应,拉着她便往外跑,身后宫女唤了几句没能跟上。
外头秋风瑟瑟,枯黄的梧桐树叶铺了一地,有群太监拿着扫帚在清扫,见着帝婉君便俯礼。
她跨过堆成小丘的树叶,脸上这才见到十六岁该有的活力。
跑累了,帝婉君双手撑在膝处,扬眼掬着淡如清秋的初晴边笑边喘,小脸被阴风挤得发热。
斜阳融合两人的身影,帝婉君弯下的身子只及过她的腰,大片光彩都揽在初晴身上,看起来特别美。
“离落,你知道吗,我长这么大从未这样开心过。”她泛红的眼睑睇着认真,“谢谢你!”
初晴微愣,从不知道一个人真挚的感谢会给她带来这样大的成就感。
其实她做的并不多,她身上的怪病大多来自楼诺煌的歪打正着。
或许是老天开眼,好人总能因祸得福!
初晴拍着她的肩膀劝慰,“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后每天都会好好的。”
这话不止安慰别人,更安慰自己。
帝婉君直起腰,两人个子相当,她淬在初晴脸上,忽然想到那晚看到的一幕,心里终于坦然,其实一个人心美比什么都重要,她觉得此时的初晴就是最美的,谁都及不上。
“离落,我知道你会抚琴。”
初晴不知她为什么会提及这个,睇过帝婉君的脸,阳光拉长她睫毛的暗影,将那双水眸衬得透亮。
初晴的右手突然被她摊在胸前,“这双手一看就知是用来弹琴的。”
初晴凤眼窜起晦色,她极快的抽回手,那抹稍纵即逝的涟漪还是被帝婉君睟个仔细。
现在想想,认识约莫两月,离落总是独来独往,也从不愿主动提起自己的过往。
看来,她的过去并不好!
“你们在这作何?”
帝婉君正不知如何引开话题,帝锋凌浑厚的嗓音便直端淬来,让她松了口气,忙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
“跟离落闲聊呢,皇兄来得正是时候。”
帝锋凌将眼锋及过初晴的脸,笑意浓郁起来,“聊些什么?”
眼见她面露难色,帝婉君抢先答话,“聊些女儿家的事,皇兄听不得。”
帝锋凌扬起笑靥,那双眼在斑斓的阳光底下,幽深,而探不到底。
秋天的日头在烈,也不见得热,时不时引来的风吹得人襟口萧瑟,初晴穿的不多,只一件单薄的红色襦裙,她抬手环住自己,借此挥去不少寒意。
“你们聊吧,我先不打扰了。”
帝锋凌敛过眉宇那道戾气,“朕一来你就走,是有多不待见朕么?”
正巧左鬓一缕沐发擦过她墨色眼睑,谁也不愿相信这样完美的外形下会是那样一张狰狞的脸。
初晴也不多说,福身过后,大步跨出去,暗影罩在地上变得倾斜,比起自身总要显得更纤长些。
这是个不愿对任何人敞开心扉的女人,浑身都是刺!
帝锋凌尾随两步后停下,帝婉君只能睇见他寡淡的肩头担过缤纷色彩,欣长的椎骨笔挺僵直,并不知他俊脸上藏些什么,总之周遭气氛并不好。
回去的路上竟碰上迎面而来的楼诺煌,上次晋安王府之事她并非一直耿耿于怀,那样显得过于矫情。
见着她,他起先顿足,之后才举步过来。
“又去昭华殿了?”
话语间听不出情绪,也不见他脸上有何异常,似乎那日之事早没记在心上。
就如此时的她一样。
她点点头,风起得大了,在她薄唇处染上粉紫,手心自然也跟着冰凉。
楼诺煌二话不说脱下外衫递给她,“别着凉。”
初晴见着他手掌宽厚有力,并不接,样子分外冷淡“我先回去了,你忙吧。”
楼诺煌稍作迟疑才收回手,并不加以阻拦,“也好。”
初晴擦过他身侧离开,楼诺煌随意搭下的手无意间与她青葱五指触碰,彻骨的寒从她手背递来,没有丝丝暖意。
他眉头竖成‘川’型,执意将外套裹在她肩上,“穿上本王的衣服死不了。【高品质更新】”
他手力过重,压得她双肩生疼,初晴也不再推辞,低声道过‘谢谢’大步往前,楼诺煌是等到眼底那抹身影消失无踪才离开的。
“王爷似乎对离落神医格外用心。”
才跨过两步,迎面淬来李灵月笑靥葱茏之颜。
他揽过剑眉处的薄凉,眼锋转瞬阴鸷。
“你想说什么?”楼诺煌的声音夹杂着秋风在氤氲里变得格外孤冷。
李灵月莞尔,直睇住他阴沉的俊脸,不得不承认,他冷峻的相貌与帝锋凌有得一拼。
“奴家只是想告诉王爷个秘密。”
楼诺煌幽暗的黑眸深不见底,他朝她迈近两步,她的身高也只及在他肩处,这无疑是给李灵月一种无形的压迫,使得她不经意往后退开,直到椎骨抵住身后那棵伟岸的树杆。
斜阳越过他的肩头为她沉下一片暗影,从李灵月惊悸的凤眼中,楼诺煌单薄的左唇挑起一袭意味深长的笑。
“你想告诉本王什么秘密?”
李灵月稳住自己,反手撑住树杆,无力荡起笑颜,“离落神医不是丑女,她甚至比长公主还要美,这是奴家亲眼见到的,若是王爷不信可以偷偷去查。”
楼诺煌眉眼揽过深意,“你为什么要告诉本王?”
他黑眸深沉而炯亮,李灵月尽量让自己不去触碰那道锋利,害怕会险些栽进去。
嗓口有干涩的水泽滚落,李灵月屏息凝神,鼓起勇气直面他阴兀的俊脸。
“奴家只是想帮王爷抱得美人归!”
“哦?”他倒一时来了兴趣,单手越过她头顶撑在顶峰,不止拉近两人的距离,更挤得她不敢多喘气,仿若泰山压顶“说说看!”
李灵月颔颚,并未察觉楼诺煌半眯的眼锋有多少危险在燃。
“月圆之夜王爷所见并非离落真面,当日奴家在御花园落水,离落救起奴家时面具不慎掉入水池,奴家是亲眼看见她拥有惊世之貌!”
她自顾说着,害怕他不信,表情尤为认真。
楼诺煌若有所思,眼睑半搭“此话当真?”
“句句属实,奴家断不敢欺蒙王爷,否则愿受棍杖之苦。”
李灵月高举右手起誓,胸襟直挺,大有烈女胆色。
只可惜,这桩态度在楼诺煌身上半点都使不通!
他倾起身,同时隐住眉峰凛冽,“你想要本王给你什么好处?”
李灵月见他态度有所改善,心头窃喜之余不忘胁肩谄笑欠下身去,地上那把暗影也一同朝高大的男子福去。
“奴家只希望王爷能够如愿以偿,并非要拿什么好处。”
楼诺煌一股冷笑,“你心肠倒是不错。”
他随意捋捋衣襟,模样倒还温和,单从表面也瞅不出异样。
李灵月正挽来羞涩,只听楼诺煌传出下文,“你可知宫里有个叫牡丹的贱婢?”
他咬重措辞,话语陡然深沉,厉声浑厚而寡冷。
李灵月若有所思之余点点头,本想起身,肩头突然多道力度,楼诺煌将她按跪在地,双膝撞入石子路,她疼的龇牙咧嘴。
“离落美不美本王不知道,但本王知道你的下场与那贱人无异!”
她猛然抬眼,“你要罚我?”
这个角度,她能将他冷峻且寡情的眼锋一览无余。
光线从他背后炫过,那片阴影冻得她双唇青紫。
他斜眼睇来墨色,“这是迟早之事,不是么?”
“为什么?”
这种情况下问出这个问题,也确实证明这个女子脑子不好使,他还真替李傅担忧,当年跟着帝炜南征北战的开国大将军,竟生出个这样愚昧的女儿。
就凭她也想做妃?
呵。
帝锋凌在瞎也不会瞎到这般程度!
这一幕正巧被路经此地的兄妹俩碰上,帝婉君困惑掬过身旁淡漠帝王,思忖着上来。
“王兄,出了何事?”
即便有人过来,也不见楼诺煌脸上有过多神色。
他背手而立,杵在旁侧异常孤傲。
“没什么,李小姐不慎滑倒罢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的事实被他扭曲的理所应当,李灵月只能赔笑。
“瞧我,走个路都这样不小心,还劳烦王爷关怀,真是不应当。”
她试探的眼神睟向楼诺煌,见他不动声色这才小心翼翼起身,连裙角沾染的尘土也来不及挥去,忙退到一旁,化作一抹空气。
既然李灵月知趣,帝婉君也不打算穷追不舍,忙走过来踩在楼诺煌影子上。
“王兄,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进宫了。”
她撑开凤袖在他墨黑的眼底转上一圈,扬起的风被花香衬得别样诱人“王兄你闻闻,离落医术神奇吧?我现在不仅不臭,还香着呢。”
楼诺煌与帝锋凌四目对视,两人瞳孔皆深,他笑着将眼锋挪至她脸上。
“见着你好,王兄便安心了。”
只那一下,帝婉君便停下动作,微叹口气,“只可惜,离落性子太冷,总不愿别人走近。”
她坐上柳岸旁的石凳,随着垂下的杨柳一道颔首,将手头的秀绢旋紧,不知何时肩头放上一只手,帝婉君抬眼便对上楼诺煌蓄意深醉的笑靥。
“每个人总有说不出的苦衷,皇妹何须强人所难?”
“我只是不想离落将自己尘封起来。”帝婉君稍显委屈,朝他侧来身子“王兄你都不知道,认识离落两个月我从未见她笑过,连多扯动嘴皮对她来说都是奢求。”
有些人,是为博取别人而活;有些人,却是不在乎世俗的言论而仅仅只为自己活着。
初晴,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楼诺煌拍拍她的肩,帝锋凌举步过来,欣长的身材与楼诺煌旗鼓相当。
“回去吧,外头风大。”
就因为帝婉君有两个哥哥宠着,她才很难去理解初晴那种孤苦。
有时候同情心泛滥,并不见得是好事!
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入冬,初晴来南蜀国已有半载。
这里的冬天特别冷,整日飘着大片大片的鹅毛雪,房顶上满是皑皑,只要敞开屋子,阴风很快钻进来,天寒地冻哪处都不好躲。
初晴披着楼诺煌执意送的貂狐大衣,脚踩在雪地里深浅有度,身子虽暖,一双玲珑巧手还是被冻得通红。
这半年下来,楼诺煌对她关怀不少,她也从起初的冷漠转变为现在的淡然,虽不将他纳入朋友一列,但也没有先前的排斥。
帝锋凌近来染上风寒,初晴是太医院掌管,自然要照应他的病情。
这里毕竟不如现代,打针见效,严重的最多吊几瓶点滴,省事。
她才刚推开帝锋凌寝殿房门,里头就传来一阵轻咳。
她转脸,就睇见那个男子披着衣裳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似乎遇到什么棘手,眉峰自然而然敛紧,还是身旁的崔公公着急。
“皇上,您先歇会儿吧。”
夹雪的阴风从她身后探来,门口的侍卫赶紧将门合紧,她拭去肩头的雪沫,越往里走,屋里的暖鼎越能驱寒。
崔公公见她进来,忙在帝锋凌耳旁喃喃,“皇上,离御医来了。”
如此,他才放下手头的奏折,抬眼睇来暗潮,见她满身是雪,唇处也染上淡紫。
帝锋凌扣唇轻咳几声,大掌掠过苍白的俊脸,崔公公忙从衣架上取来一袭厚绒衣搭在他肩上。
衣服还没落下来他便挥挥手,“搁下吧。”
崔公公这才退离,将衣服重新搭于衣架。
初晴走上来,帝锋凌将手腕递给她,她指尖触及他肌肤时,传来的寒意让他将眼锋紧落到她脸上。
“很冷么?”
话语不免有些关切,他大掌驽来,宽厚温热的握紧她的手,初晴寒意尽散,只那一瞬便抽开。
“不冷!”
她的冷淡他也习惯了,将手放回原处,嘴角噙过笑颜。
“朕这风寒几时能好?”
宫人送来笔墨,初晴就着他面前的桌案奋笔几行字,帝锋凌见到白纸上很快落下她的字体,苍劲有力,笔锋娟秀不失大气。
她将单子递给宫人,叮嘱几句,这才转过脸,“皇上只要按时服药,很快能好。”
他眉峰一紧,“那药很苦。”
那样子倒像个小孩了。
“良药苦口。”她随手接过宫女刚送进的汤药,上面还保持温热,乌浓的水面倒映着她模糊的轮廓。
“昨儿听说皇上这几日喝药困难。”她将药碗放在他面前。
氤氲的雾气在他眉眼间回旋,睫毛上仿若也沾染些东西。
他笑靥温和,大掌执起碗一口饮入,干涩里能尝出些馨甜,他掬着她寡淡的脸,狭长的凤眼变得炯亮。
“这药怎么没先前苦了?”
初晴随手将碗递放到宫女托盘里,“加了些蜂蜜。”
在屋子里待了会,初晴的手掌渐暖,外边的雪越下越大,狂风猛将窗户刮开,太监迎风按住窗门,她才暖的身子受冷风抖索几许,帝锋凌倾身,将衣架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在这里坐会吧,天暖了再走。”
她冰凉的手裹垄衣领,见着太监忙用木头撑住窗户“这天怕是暖不了了。”
“那你就住这,反正朕这里多的是床。”
她敛过眼,挨近暖鼎,伸出微红的手往里挪。
他只能睇见她斜侧的脸,她目视暖鼎出神,从里头探出袅袅烟雾将她罩在晦色里,宽厚的大衣失去掌力控制,很快从肩头滑落,连同她自己的披肩也带下来。
正这时,大门处迎来一袭锥冷,楼诺煌大步迈入,飘进的雪冻得她浑身哆嗦。
“王爷怎么来了?”
帝锋凌眼见初晴将衣裳捡来披好,话语生涩。
楼诺煌扫过初晴那件雕龙外套,相比生病的帝锋凌他倒显得更有精神。
屋里不比外头冷,楼诺煌取下自己外袍弹去雪粉,举步朝初晴过来,将自己的衣服与帝锋凌的衣服调换,这才笑脸过来。
“在王府闲来无事特找皇上下几盘棋。”
他随手一扔,掌心衣服稳当扣在衣架上,帝锋凌神色难见异常。
楼诺煌从宫外而来,身披衣服显然要比帝锋凌的厚,初晴身子很快暖起来,再加上他刚穿过,本就带些温热,隐隐里还能闻见有他身上的馨香。
帝锋凌服过药也不见止咳,中药药性确实缓慢。
“也好。”他斜眼睨向初晴,“离落也来?”
她本要拒绝,楼诺煌先一步笑道,“离落敢来,还不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冲她睇来意味深长,初晴知道他这是激将法。
“不了,我原也下不来。”
象棋倒可以,黑白棋她不懂。
楼诺煌与帝锋凌落座棋盘,初晴能在这里多呆也是想观察帝锋凌病情,顺便借个暖地儿驱寒。
棋盘开局,屋内转瞬静下来,两人全神贯注,仅用食指中指运筹帷幄,每一步棋都好似握紧的半壁江山,稍有不慎便可颠覆天下!
一盘棋,便可看出两个男人之间的斗智斗勇,指尖落子的节奏变化,放布棋子的力量大小都可反应出当局者的心智情况,如同在棋局中以手语交谈一般。
观棋不语真君子,况且她也不懂,没多久眼皮就稍显沉重,什么时候挨在椅子上睡着的也不知道。
等再度醒来,寝殿早已亮起蜡烛,转眼一看,屋内的两个男人还未较出高下。
烛光将他们的暗影投在墙上,两人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几乎半柱香才能落下一枚,她也不便开口。
外头的积雪足有两尺厚度,初晴揽眉,谁都知道在雪地里徒步有多困难,若是宫人不尽快将雪扫尽,她回去怕也有困难。
随着一声叹,将她放远的思绪拉回,定晴一看,楼诺煌无力挽起薄唇。
“又是平局。”
他起身,崔公公眼见棋局结束,赶紧往身旁奴才使眼色。
不久,御膳房送来晚膳,色香味俱全丰盛得很。
“既然都在,陪朕用膳也好。”
帝锋凌倒不见惋惜,一如既往笑得俊美,只那一双眼太过深沉。
初晴为他把完最后一道脉,这才放下心,取下外套还给楼诺煌。
“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离落向来不给朕面子。”
他清朗的笑声传来,也不知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楼诺煌俊脸也阴兀不少,难免几分呵斥,“还是大夫呢,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他将衣服重新套在她身上,这次倒还把领口的细带栓上。
“就算真要走,方才那样还不把你冻成冰柱?”
地上两道暗影过分暧昧,帝锋凌俊脸神色难辨。
他往杯里盛满三杯酒,欣长五指一一将杯子摆好,“喝杯酒暖暖身子。”
皇帝盛情难却,初晴也不再固执,加之外头侍卫们还在清除积雪,她也就不急。
初晴落座,楼诺煌冲她道“改日本王教你手谈。”
手谈,就是他们方才下的那种棋,算是围棋的另一种尊称。
初晴摇摇头,“我也不学。”
下棋挺费神的,一盘棋若是高手过招,可比后宫更显得尔虞我诈!
一场饭局下来,初晴也不见两兄弟有何兵戎在里头,反倒是其乐融融,她说的话并不多,他们偶尔问些什么她才答口,样子依旧冷淡。
奇怪的是,两人似乎都特意跳过某些敏感话题,断不会让她觉得不舒坦,但她还是能从他们眉眼间睇到幽暗,那股银亮始终探不到底。
都是些满腹深沉的男人,身旁总围着过分危险的男人并不好。
是友倒罢,若是敌……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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