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进修的这段时间,沈沅想着休息休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去年和上半年,她的确是红出了天际,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再次见到江朝云,是在一个黄昏时分。
沈沅背着一个剑桥包,手里拿着从超市买的米面菜油进家门,赫然看到那个人坐在房间里,在抽烟。
沈沅租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反正一年,很快的,而且,她现在是被迫蛰伏的人,不能那么高调。
看到江朝云,沈沅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她出门去看了看外面的锁,锁的边缘果然有一道细细的纹,沈沅进家门以后,拿出手机,给修锁匠打了电话,说自家的锁坏了,让上门换锁,换成最复杂的密码锁,或者是指纹锁。
自始至终,江朝云一句话都没说,就是一边抽烟,一边饶有兴趣地看她。
变样儿了,卫衣,牛仔裤,平底鞋,也美,但因为空气刘海,美得便没有那么明艳了,有些春天的清新。
看到沈沅打电话从容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果然是一只好猎物。
是他想了很久的好猎物,让他夜不能寐的猎物。
若是一般女人,早就尖叫,质问他怎么进来了的。
沈沅挺有脑子的,和一般的女人很不同。
“你早这样多好。”他对她说到。
“早哪样?”沈沅问江朝云。
“这样的穿着,这样文文静静的样子。”江朝云绕有兴趣地盯着沈沅。
沈沅知道他在盯什么,她在盯她这么宽大的卫衣后面,还能不能看出来她的胸是多大的,这个人,很露骨,很恶劣,目光带毒,带花。
“我这样穿着,并不是为你。”沈沅边说,边从方便袋里往外拿东西,米面,现成的少,都是原材料。
她好像很爱做饭,江朝云竟然后来才知道,坐给邓澜吃,做给他吃要收钱。
把食材放到厨房里以后,沈沅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沓照片,给了江朝云。
江朝云一张一张地看,是沈沅去海滩的照片,男男女女,混在一起。
沈沅穿的比基尼,更是露骨,根本连布片都算不上,顶多算布条。
“什么时候的事?”江朝云阴沉着脸,问她。
“刚入学的时候,报了名就去了,学校里几个好朋友一起去的。”沈沅坐在桌子旁边,饶有兴趣地说到,“这个人——”她的手指指着一个只穿泳裤的男生,很阳光的,“他对我有意思。”
江朝云只阴狠地轻笑,“明天他生活就不能自理了。”
沈沅说到,“我相信江总说到做到,也相信江总的野心。这些照片,江总没想着再动些小人心思,去送给媒体?”
江朝云把照片扔在了桌子上,“没有,你没那么值钱了。”
江朝云轻弹了一下烟灰。
沈沅只笑了一下,好像什么感情都没有。
江朝云猛地把沈沅拽到自己身边,“想我么?”
沈沅似乎不可置信地笑了一下,“我想你?你毁了我的职业生涯,我想你?您太自作多情了。”
沈沅伸了伸手,轻摸了江朝云的脸一下。
就是这一下,江朝云又被撩拨到了,浑身像是起了鸡皮疙瘩一样,全身,在一瞬间的尴尬过后,马上恢复如常,她从江朝云的身上起来。
“你从美国跑到英国来,估计就是想看看我过的有多惨,对不起,我没那么惨,相反,我挺好的。没有粉丝的围追堵截,做一个普通人,很好。你也向来见不得我好,不是么?我要做饭了。哦,对了,”说着,沈沅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支票,总共不大够十亿的支票,“这是江总的,本来想给你快递过去,怕不安全,又总忘,正好,你来了,请收下!部分的嫖资和部分的饭钱,我已经扣出来了,没让江总吃亏,从此以后,两清。”
沈沅把支票放在了江朝云的口袋里,又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今天我要做咖喱牛肉,炒扇贝,江总——”
沈沅的唇在江朝云的耳边定了定,“没——你——的!”
江朝云也轻笑,是那种被撩拨到火候的笑,“来日方长。”
正好换锁的也来了,敲门,沈沅去开门。
换锁匠问沈沅是要换成密码锁还是指纹锁,沈沅笑着对江朝云用中文说到,“江总这么聪明绝顶,换成密码锁,他也会猜到,不如弄指纹的。”
然后,她用很动听的美式英语跟锁匠说,换成指纹的。
江朝云也在沈沅的耳畔说了句,“那看起来,我要把你的手指头砍下来了。”
说完,江朝云便走了。
第二天,全校便传闻,说查理被打了。
查理就是昨天沈沅说对她有意思的那个,一起有海滩游泳的那个。
查理入院了,果然就是暂时的生活不能自理,腿折了,肋骨被打断了好几根,眼角肿了一大块。
沈沅并没有什么反应。
倒是快晚上的时候,江朝云又来了,这次,他是——敲的门。
开门以后,沈沅在吃饭,她看到江朝云来,也不奇怪。
“怎样?”江朝云问她。
自然问的是她意中人的事。
“这可是在英国。打伤人,可是要判刑的。”沈沅说到。
江朝云讥讽地笑了一下,“当我傻么?他夜半三更,寻衅滋事,跟我什么关系?我倒是巴不得让警察知道,只怕他不肯。”
“谢谢江总。这个人我一直挺讨厌的,你说追我就追我吧,非要跟我作对,我都有点儿希望他不得好死了。”沈沅说到。
江朝云闭了闭唇,原来他被沈沅当枪使了。
江朝云本来以为,一起穿那么点儿去沙滩的人,肯定关系不浅。
她穿那么少,比发布会穿得还少——
江朝云本来见她,是想熄火的,没想到,火没灭,更旺了。
“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想请教一下江总。”沈沅问到,很诚心的样子。
江朝云的目光转向她,“说。”
“怎么那么多人,总跟我作对?”沈沅又问。
别人追女人,都是送花送车送房,怎么到了她这里,都是不服气。
江朝云冷笑一下,“你不知道吗?”
“知道我问你干嘛?”
“那就永远都不要知道吧。”江朝云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