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真要换,那夷简也没有理由不换,她又不傻。
夷简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接过这只精巧的血玉石头,想起薄袄里还有些碎银,便干脆一股脑儿地全部翻出,放到他的手里,说:“呐,这些都给你,还有我的伞,一会儿也给你,我现在进去给你拿干食。”
说着,夷简匆匆跑回驿站。喝了酒的男人们还在高谈阔论,庭院里都能听见,至于干食,用不着去驿站里要,早晨她们走的时候,大姐准备了太多,让她们在路上饿了吃,还有干果杏仁儿呢。夷简跑到马车边,翻身上去,迅速理出一大布包的食物。
下来时,她还不忘拿了自己的水壶,水肯定是需要的。拎着大包袱出门,外面,他修长的身影已经跨上了巨马,浑身湿得要命,没有一处干燥。夷简出来,抬头看了眼天空的暮色,阵雨渐渐停了。
夷简将食物给他,又问:“要不,我再给你找件衣裳?”下过雨的三月真是太凉了,要一直这么冻着,说不定会种下病根。
“无碍!”
一声低沉的回答。
夷简却蓦地看见被遗落在墙角里的画卷竹筒。
“你的画……”
“撕了,或者……如果你喜欢,也可以留着……”
一片马蹄踩起的泥泞,夹杂着他最后低沉的冷音,转瞬,马匹已经迈开铁蹄,飞速地向远处奔驰而去,直到消失在官道的尽头,黑幕里,再也看不见一点儿影子。
“我要了干吗?”
夷简眨了眨眼,随后,一脚将那画卷竹筒踢开。
拿出泪形的血玉石,夷简有些欢喜的小得意,摘掉自己耳朵上原本两只丁点大的金耳钉,学他一样,夷简把它吊到了自己的左耳上,盖上两鬓的长发,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满意地走回驿站庭院,三姐夷缨正巧从屋里出来。
“你去哪儿了,刚才一直不在?”她随意地问了一句。
夷简耸肩,说:“更衣去了。”
“上去睡吧,明早还要早起,得五天才能出赵国。”
“三姐,你说我们会不会碰上秦军?刚才你也听到他们说,秦军已经到赵国城外啦。”
“哪可能,咱们是直接回韩,秦国人带的军在宜安,离咱们远着呢。”
“哦,三姐,你说姐夫真能打败秦国人吗?”
“能吧。”
“我想也是。”夷简点头,脑里又想起昨天夜里,姐夫阴郁冷静的表情,以及漆黑如墨的眼神,他伸手将大姐拥进怀里的时候,太浑厚,夷简只要一想起那样的画面,浑身的血液就仿佛了一般,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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