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你真正了解她吗？
双生计划……地球……7169军团……异种生物……
这一切的一切，这一切与一切的线索，曾经毫无头绪的一切，仿佛都在这一刻穿成了线索。
在这此起彼伏的、怪物的嘶鸣声与恐怖的爆炸声中，姚邈却觉得仿佛有一盆冷水迎头而下，让他的里里外外一片冰冷。
在此之前，他其实一直奇怪。
白素作为7169军团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尤其是在那亦真亦假的幻梦之后，他更是清楚了，7169军团全都战死在了一颗荒凉的星球上，只剩白素和寥寥的幸存者，而他们死战的目的就是要部署并保证双星计划的完成。
而据姚邈所知，地球上，也是双生计划。
这一点，他是在盛京平顶山的时候知道的。
那时候还是那个遗留的外星工业机器人告诉他的，他所在的这颗星球有什么双生计划。
对此，他还一度曾经奇怪过。
为什么地球上有双生计划，而7169军团在那颗荒凉星球上也在进行双生计划？
而作为7169军团的成员，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球上？
这一切的一切……
在此时此刻仿佛都有了答案。
地球……就是幻梦里的那颗荒凉星球。
因此……
7169军团所死战的，便是这颗星球。
因此……
双生计划，就是在这颗星球之上。
这颗姚邈所以为的“地球”甚至可能都不是“地球”，正因如此，这些异种生物才要不辞辛苦的寻找“地球”。
它在层层的冷光中看着姚邈，缓缓露出狰狞又讥诮的微笑。
然后它缓缓地笑起来，笑声阴冷而可怖，它嘶声道：“看起来，你大概弄清楚了我在说什么。”
姚邈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这头怪物。
它却仍然在绕着姚邈缓慢的移动，像是一头捕猎的狂狮，在发动攻击前先要戏耍自己的猎物一番。
但姚邈能看出来，它的笑容很轻松、姿势很懈怠……而这些，只意味着……它根本不想对自己发动攻击。
它仿佛有着某种绝对的信心——有信息不以武力，只用单纯的语言，就能够击败眼前的姚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确实成功了。
姚邈哪怕已经意识到了它想要做什么，也无法让自己真的动手，他的心中仿佛有一道声音在说——不如听听它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因为刚刚它所说的那番话里，只有一部分是与地球、双生计划有关，那句“作为人类的姚邈先生，你是不是仍然认为”所指向的，显然是姚邈自己。
姚邈站在原地，握着手中长枪的手三次捏紧又三次松开，手心里全是汗。
“但看起来，你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与姚邈的纠结沉重不同，它仍然不疾不徐，拖动镰刀在地面上发出的异响在混乱的嘶吼与爆炸声中却出奇的清晰，“你……不知道你和7169军团的关系、也不知道我们的到来到底意味着什么、你甚至不知道白素为什么会出现在盛京城……对不对？”
它微微的笑着，全是讥诮与冷意：“她一个7169军团的成员、自称想要帮助人类的次生代原生命，在我们到来的最开始，不与我们抗争至最后一刻，却要跑去盛京那样的一个小地方见你这样的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
“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是你天赋异禀？还是你生来就背负了拯救世界的命运？
“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什么人？
“身为一个普通人姚邈，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拥有这些仿佛与生俱来就属于你的力量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知不知道，白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白素？”
“是啊，白素……那个次生代原生命，你到底了不了解她？一个长着一张人类好面孔的次生代原生命，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它在漫天交汇的火焰与黑暗里笑起来，“嘿嘿嘿嘿嘿，我告诉你吧，她出生在宇宙的深处，是被杀死的纯种原生命身躯散落的残骸里诞生出来的不伦不类的残次品，她既不像是真正的原生命一样拥有纵横星空堪比神灵的强大力量，又没有亲人朋友和家庭却偏偏顶着一个星空霸主种族的名头。
“而最关键的是，原生命在星空中臭名昭著，却偏偏又是全宇宙最不可思议的原矿的拥有着。
“在她诞生的第一个千年里，她到处躲藏、任人宰割，被人抓住就卖来卖去，当成玩具被人把玩欣赏……你觉得，拥有这样的经历的她，会成为像她自己所说的、善良而正义的人吗？”
姚邈并不应声。
它却更肆无忌惮的笑起来：“当然不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就是混乱星域里的毒瘤，她杀人、偷窃、行骗……甚至仅仅为了高兴就跑去一颗原生星球杀光了一个种族
“这些，她……都和你说过吗？”
“我猜猜，肯定没有。”
它在黑暗的世界里肆无忌惮的笑着，讥诮又嘲讽：“那么……她肯定也没告诉过你……你……这个被她所创造出来的怪物，究竟是谁。”
便在这时候，有人在姚邈身后喊道：“姚先生，指挥部最新命令，请您即刻撤退。”
这句话对于姚邈来说，像是从天外传过来的，他无意识的的向后迈步、向后退去。
它也并不阻拦，只远远的看着，冷笑。
而同一时刻，星野纯夏正冒险登陆这个平台，她这会儿尚且不知道姚邈已经开始后撤，在步战车开路下，直奔姚邈所在的方向。
但……
却有一道身影，拦在了她的车前。
那是白素，她白衣飘飘，手里紧握着长剑，看着面前车里的星野纯夏，道：“抱歉，我不能让你阻止他们。”
星野纯夏从车上跳下来，她甚至觉得白素疯了：“阻止什么？”
“阻止姚邈……弄清楚他到底是谁。”
星野纯夏一脸的莫名其妙。
但就在这一刻，在白素的身后，却响起一道声音：“那么……我到底是谁？
“你……能和我说一句真话吗？”
听到这个声音，白素的身子微微晃了晃，转过身来，正看见姚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正在看着她。
她与姚邈默默对视了片刻，道：“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姚邈微微垂眸：“我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白素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道：“你是我的直属上司，7169军团军团长，黄抑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