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羽落才不管这人是不是什么宫主,从门外大步走上来,站在夜魅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慕雅受了重伤还被蛊毒缠身,凌雪弄得浑身都是伤口,功力尽失,你若真闲得慌就去让人准备伤药来,再没事就叫厨房炖些补品给他们,少在这给老子瞎叫唤,老子听着烦心!!”
几句大吼轰过去,夜魅一点脾气都没了,乖乖应是,然后讪笑着灰溜溜的小跑出去准备东西去了。(╯□╰)o
“你们啊……”江云在一边看着,无奈的直摇头,你说人家都是妇唱夫随,可谁能想到一个在外大杀四方嗜血成性的大魔头在家会如此怕自己的夫君?不得不说,这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江前辈,”对夜魅的大吼大叫,兰羽落一点都不觉得对不起她,小样儿敢跟他叫板,晚上弄不死她!所以当下若无其事的踏前几步,视线落到慕雅身上,认真道,“慕雅情况如何?”
江云微微沉思,“以她现在的情况,想必在内力被封之后就每日被迫服用软筋散之类的药物,虽然只有半个月不到,但对她恢复功力已经造成了很大影响。”
“怎么会这样……”兰羽落震惊不已,楚逸兰居然防范慕雅到这种地步!
“是啊,本来在这种情况下,要自己冲开封印是完全没可能的。可她为了闯出云天山庄就强行运功,导致经脉受损,经过一番大战后又全力奔逃,她的身体能支撑到这地步,已然是个奇迹了!”
江云的确很是感慨,楚慕雅的武功出神入化。如此拼命的后果她绝对比她要清楚。可为了不再受束缚,竟然强忍着蛊毒的侵蚀冲破身体的极限,将自己推向崩溃的边缘,从而创造了史无前例的奇迹,这在她行医几十年的经历中是从没遇到过的。
看着打坐运功的楚慕雅,向来冲动毛躁的兰羽落沉默了,慕雅的做法或许只有他能够了解。为了心爱的人不再受苦,便是将自己逼到绝境,又有何不可?
“轰隆隆——”
一阵剧烈的响声让殿中的每个人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颤动,兰羽落从伤感中回神,立刻看向身边的护卫,“去看看,怎么回事!”
待护卫闪身出去的时候。夜魅从外面跑了进来。面色沉重的道,“南宫紫萱发动进攻了!”
“什么?!”两人都是一惊,他们刚把慕雅两人救回来,南宫紫萱挑这个时候进攻岂不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南宫紫萱站在瞭望台上,远远看着幽溟宫的宫殿,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身边站着军师柳清宸。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南宫紫萱为什么要在楚慕雅被救出来之后才发动攻击。这样岂不是让幽溟宫又多了个高手压阵吗?
“盟主,如今楚慕雅已经被救回来,我们此时攻打幽溟宫她定然不会坐视不管,若有她出手,我们的胜算恐怕会少几分。”
南宫紫萱收回视线,一把搂过纤细的男子,淡然转身往回走,口中漫不经心道,“楚慕雅二人在云天山庄可是没少受苦,楚逸兰费了不少心思囚禁他们,他们的武功废不了就全部都被封起来了,拥有天魔剑的楚慕雅更是被下了蛊毒,我设计让她带着凌雪杀出云天山庄就是要逼她耗尽内力,从楚逸兰手中逃出来的她想必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我们此时攻打幽溟宫不仅能够一举灭了这里,还能顺便将楚慕雅和凌雪抓住,毕竟……只有将敌人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
被搂进怀里的柳清宸面上轻声赞誉,心中却是暗惊,想不到南宫紫萱竟然连楚逸兰那个老狐狸都敢算计,她的野心果然不止于此啊!
站在马车上,南宫紫萱大手一挥,“进攻!”
战报如流水一般传到夜魅手中,此时的她完全隐去了平时吊儿郎当的嬉笑怒骂,严肃凝重的神情展示着她在统帅作战方面的才能。
就在兰羽落心中叹息自己有着一个多么伟大全能的夫人的时候,夜魅顺手将情报扔在桌上,翻个白眼,撇撇嘴,“这些兔崽子看着人多,没一个中用的,老子布下的几个阵法岂是那么容易就被破了的?传令下去,将本宫主最新发明的**阵摆上,我倒要看看这帮小兔崽子能有什么本事闯进我幽溟宫!”
余光瞟到正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的兰羽落,夜魅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嘚瑟的上前搂住自家美夫君的柳腰,“宝贝是不是觉得你家夫人特别的厉害啊?来,奖励为妻一个啵啵儿吧!么么~~”
“砰!”
“大敌当前还没个正经,真是欠扁!”不客气的丢下一串大白眼,美人飘然离去。
仰着脑袋的夜魅那叫个悲惨哦,眼中噙着泪水,鼻血哗啦啦的往下流。一旁的江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别过头继续捣鼓手中的药草。
半晌,外面的人都听见了殿中一声震耳欲聋的痛呼,“老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紧接着是一串“砰砰砰!”,然后“呜呜呜……”的惨叫。
众人一阵无语,同时扶额叹气,宫主这也太丢脸了……o(╯□╰)o
满心算计的南宫紫萱怎么也想不到,在她的竭尽全力的进攻之下,人家幽溟宫里依然没有半点危机意识,甚至作为一宫之主的夜魅居然还在和自家夫君闹腾,真是可怜了她的悉心谋划,人家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
肯能是两个人闹得太欢了,专心打坐的楚慕雅忽然面色潮红,噗的喷出一口鲜血,一旁的江云大惊,赶紧上前把脉,顿时面色一沉,“她气血逆行,体内真气大乱,必须有内功深厚之人为她梳理,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夜魅眼中罕见的划过一丝凝重,“我来!”
江云点点头,虽然此时大敌当前,夜魅还需要指挥战斗,但这里也就只有她的内力最为深厚,慕雅危在旦夕,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羽落,指挥权交给你了,若有新情况,你先暂时帮我处理。”
“是!”兰羽落认真的点头应下,毕竟都这种时候了,谁也不会再胡闹。
接下来,夜魅负责为楚慕雅输送内力,兰羽落在书案后处理前方的战报,而江云手里握着金针站在床前,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凌雪在偏殿里昏睡着,影和漠两人在房内守护。
而另一边,楚逸兰正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牢中奄奄一息的楚慕清叹气。
放下茶杯,盯着她缓缓道,“慕清,母亲自问带你不薄,可你依然想尽一切办法与我作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哼,母亲?”慕雅两人顺利逃走,泽儿也被护送去了幽溟宫,此时的楚慕清已然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说话也直白了许多,她不屑的看着楚逸兰,嘴角挂着冷笑,“你居然还记得你是我们的母亲?真是太讽刺了啊!”
楚逸兰眼睛眯起,一丝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靠在墙上,楚慕清随意的把玩着手上的镣铐,“慕雅离开云天山庄这么多年,你从未反思过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就只一心想着慕雅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培养和重视,然而你却忘了,身为一个母亲,培养自己的孩子是你本身就应该去做的事情,每个人生下来都是理应就该得到父母的疼爱,可你,你重视我们,培养教导我们全都被当做是施舍!你口口声声说是我们的母亲,可你又何时真正用心的爱过我们,关心过我们?“
她的语气里没有怨恨,没有冲动,只有深深的绝望,“当年,慕雅的父亲本是可以活下来的,可你却因听信慕茜父亲的谗言,在他生产后对他不管不问,在发现慕雅天生骨骼精奇且头脑灵活之后,你又怕他会连累慕雅而痛下杀手,将一个卧病在床无人照看的男子下毒杀害,这些,你以为抹去了一切痕迹就永远不会被人查出来,但是你知道吗,早在十三岁那年,慕雅就已经有所察觉,后来她背着你组建自己的势力后就将此事完全翻了出来,那年,她不过十六岁。”
楚逸兰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当年的事历历在目,其实她对慕雅的父亲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她不相信自己会喜欢除了月初瑶之外的男子,她要证明自己对初瑶永世不灭的真心,然而就是这种想法让她亲手杀掉了那个爱她至深的男子,直到今天她还记得,在他生下慕雅后就一直失血过多无法下床,而她,却是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他。
曾经的她,是如此的狠心啊!
“那她为什么不找我报仇……”沉重的回忆留下的只有痛苦,饶是诡计多端的楚逸兰也难逃宿命。
“那时的她刚刚建立起幽溟宫,根基未稳,无法与强大的云天山庄抗衡,所以……”
“所以她就一直呆在我身边和我虚与委蛇,等待时机,而你,也是学了她这招才在我身边潜伏着吧。”
楚逸兰波澜不惊的陈述着事实,讽刺的笑爬上嘴角。
多可笑!明明是一家人,却阴错阳差走到了如今这反目成仇的地步,她楚逸兰到了那么多孽,终于到了报应的时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