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刺杀(1 / 1)

自那日权海晏如此郑重其事地交心一番后,姬落面对他哥哥的态度明显放松了许多,再不是时刻小心翼翼迁就顾虑的状态。

走了大半月,权海晏除去第一天情绪起伏过大,身子难受得厉害,往后倒真如他与渠清承诺的那般,格外爱惜自己,竟一次未曾犯病。

这一天,北戎边境就在前方,只是夜幕已深,赶不及跨越边境抵达下一个驿站,一群人只得在一片密林中驻扎歇息。

坐在篝火旁,吃着自家哥哥烤的鱼,姬落面色红润,心满意足。

“哥哥,晚上阿落跟你睡,好不好?”胆子越发大,姬落放松的状态就是开始肆无忌惮地跟权海晏撒娇。

“好!”权海晏给自己的烤鱼翻了面,啥也没问,淡定从容地点头。

一众北戎使臣见自家太子与湙朝摄政王亲密无间的模样,早已见怪不怪。

有些稍有眼力的臣子,将二人来来回回,看来看去,亦早已咂摸出一点骇人听闻的真相来。

可这真相,着实过于骇人听闻,这些个臣子们摸了摸脖子,个个闭口不言。

夜深人静,姬落悄悄溜进权海晏帐篷里,默默地爬上了他家哥哥的床。

权海晏早早给他放了被褥,姬落这些时日胆子着实有些大,竟视而不见,直接掀了他哥哥的被窝,挤了进去。

“阿落!”

毫无防备,被姬落身上的寒气冻得一哆嗦,权海晏蹙眉不悦地喊他。

姬落被他哥哥宠了半个月,这会半分不怕,扯了被子将俩个人盖严实,嬉皮笑脸地撒娇:“哥哥,阿落好冷!”

“……”

这要不是他亲弟弟,他绝对立刻把人扔出去,喂狗!

权海晏咬牙切齿地想。

回头想想,好像是自个把他纵容成这般模样,又颓然无力。

拿姬落没办法,权海晏干脆不理他,闭上眼继续睡回去。

眼瞅着自家哥哥拿自己一副看似无可奈何实则心甘情愿的模样,姬落心里别提多美了!

喜滋滋地挨着自家哥哥平躺好,姬落却无一丝睡意。

今夜,他可不是一时兴起来缠自家哥哥的。

夜这么长,坏人这么多,他得守护好自家哥哥才是!

夜半三更,月黑风高,姬落还没等来料想中的刺杀,胸口却毫无预兆地袭上了一阵阵剧烈疼痛。

他惊惶地看向自家哥哥,正对上权海晏一双同样惊惶无措的眸子。

“哥哥,你怎么了?”

抓着权海晏的手,姬落疼得直抽气。

“阿落,前世……”

权海晏焦距虚无的眸子终于凝了光,开口欲问些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了打斗声。

瞬间精神紧绷,强忍着心口一波又一波汹涌而来的剧痛,姬落下意识地抓了权海晏的衣服披上,迅速下了床。

“阿落,回来!”意识到姬落要做什么,权海晏厉声喊道。

脚步一顿,姬落咬了咬牙,又决绝地往前走。

“阿落是要我运功压制心疾吗?”

气息紊乱,权海晏伏在床上,难受得差点晕厥。

姬落的气势顿如山崩,一泄无痕。

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床边,姬落既委屈又心疼:“哥哥,阿落怕!”

“怕什么?”

自己带累自家弟弟,权海晏心怀愧疚,态度温软得不行:“我早已安排妥当,乖乖待这,守着我就好!”

喘得不像样子,权海晏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艰难无比。

“嗯,”几乎立时红了眼眶,姬落小心翼翼地扶起权海晏,将枕头垫高,哽咽道:“哥哥别说话!”

说完,强自镇定地去袖口里拿药。

摸到两个药瓶,姬落一块拿出来,掂量了下,不解地问:“哥哥怎么带了一个空药瓶?”

问了一句,姬落也没时间管它,直接拿了重的那一瓶将药倒出来,送到权海晏嘴边。

权海晏吃了药,缓了一会,这才存了点力气开口:“把空药瓶给我!”

不明所以,姬落还是乖乖地从床上摸了那个空药瓶递过去。

“王爷,陈公子的侍卫阿达来寻他家公子!”

权海晏刚接过那个空药瓶,门口传来卫西禀报声。

“阿落?”唤了一句,权海晏言语间免不了担忧。

心疾突犯,权海晏此时的状态奇差,姬落紧挨着他,自然深受牵连。

外面一片厮杀混乱,他二人在帐篷里同样水深火热,权海晏不敢贸然将任何人放进来。

“让阿达在门口守着!”心有灵犀,姬落霎时明了他哥哥的顾虑,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

“公子,阿达有要事禀报!”

阿达憨厚老实带着倔强坚持的声音传入姬落耳中,姬落一瞬间迟疑起来。

阿达与别的侍卫不一样,阿达是他的奶兄,前世他自刎于城墙之上时,阿达的血亦是与他溅在一起的。

阿达不会害他,倘若阿达说有要事,必然是真的有要事。

“有何要事明日不可说?”还是有所顾虑,姬落端着气势,不虞地问到。

“事关重大,卑职不敢耽搁!主子可是身子不适?”阿达憨憨厚厚的嗓音传来,一如既往的忠诚,饱含担忧。

“哥哥?”看了一眼权海晏,姬落眼底是征询。

“可信?”吃了药,状态稍稍好转,权海晏靠着枕头反问。

“嗯!”姬落并未多做犹豫,点了点头。

若是阿达都不可信,那这世间除了哥哥与阿清,自己怕是再无可信之人。

此时,姬落如是想。

然而,便是这一点头,他后悔了无数次。任日月轮转,四季更替,无数个日夜,只消一想,他仍惊恐不安,悔恨交加。

阿达是一个魁梧的北方汉子,一进帐篷,微弱的灯光下,他隐隐见着他家主子一身纯白色里衣虚弱不堪地倚在床上。

而大湙王朝摄政王一袭天青色锦衣,端坐于床边,神色清冷淡漠。

“主子,你怎么了?”

阿达狂奔至床前,半跪着身子,眼底是全然的焦虑关切。

权海晏和姬落对视一眼,双双眉头微蹙,不自觉地抿了唇。

“你?又是你!”

冲着坐在床边的姬落大吼一句,阿达抽了短刀,突然发难。

毫无防备,震惊不已,姬落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把短匕即将送入自己的胸膛。

“阿落!”

千钧一发之际,权海晏运功暴起,将姬落拥进了怀里,握在手中的空药瓶飞射而出,直击阿达脑门。

阿达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权海晏纯白里衣染上了一方艳丽红梅,脑门的鲜血泊泊而出,直直地往后倒。

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阿达感受着生命的流逝,还失魂落魄地想:怎么会伤到主子呢?

“哥哥!”

窝在权海晏怀中,姬落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短匕划过他哥哥背上的撕裂声。

心惊胆战,神魂俱裂,姬落只恨不能这一刻将阿达与自己一并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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