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对我的用心我都看在眼里,正因如此,我才拼了命保护他。你说我蠢?你还不知道一件事情吧。那份也录文书并不是真的,都是我伪造的。”
白珏双眸微撑,“是兄长的意思?”
白凌一贯忠诚的原则里,绝对不会用假的也录文书去诓骗世人。
容鹤挑眉,“白凌找到的那几片的确是真的,其实在这之后,全部的文书我很快就找齐全了,只不过我复刻了一份,做了一些修改,比如要逼迫容瑾的那部分。还有,我从在山洞被那伙人碰过之后,就已经发现顾曦是容瑾的人,后来只不过是陪着你们演戏罢了。到底还是你们愚钝才看不出来。”
白珏低下眼眸,稍稍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惊讶之色。
这他倒是没有猜到。
原来一直看似云淡风轻的太子,也会有深谋远虑的时候。
白珏道:“原来你从那个时候就决定报复了。”
容鹤点点头,“是啊。我就一直在计划怎么救白凌的情。不过中间变数太多,而白珏你,就是我最大的阻碍者!”
他咬着牙,目光凶狠,再没了往日温润如玉的模样。
看着白珏的眼神,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那么卑微地祈求着你,跪下来恳求你,我皇姐也是如此,只要你能放过她一马,她就不会惨死在远方!还有白凌,他可是你的亲哥哥!你偏要阻止我去救他!白珏啊,你将白凌的尸身带回来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容鹤红了眼眶,悲愤交加。
白珏失望的闭目吐息,额上两根青筋暴起。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对顾婉卿的解释——我知道容鹤心里难受,但他若不是太子也就罢了,可是今后还有很多路需要他自己走,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可以随心所以胡作非为,不能任由感情牵着鼻子走。
这是他登上帝王之位必须要有的历练,才能真正的成长。
这些话,在白珏的心里突然都变成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
他的良苦用心,根本就是错付。
“呵呵……”
“你笑什么?”
白珏自嘲笑道:“我笑我白珏清醒了这么多年,只对你的事情糊涂过。是我的和兄长对你的期望太高了。”
“白家除了白凌之外,甚至是全朝堂,都没有真心向着我的人,还说什么期望?”
“你和兄长这么多年的感情,却从未看透过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兄长为何要收集也录文书?那都是为了让太子殿下能够顺利继承皇位。从你被二皇子伤害之后,兄长心里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少,经常彻夜难眠,独自坐在侯府的花园里面发愣。他思考这么多,都是为了保证你今后的安全。他最不想看见的,也就是你因为一时意气用事,而做出什么荒唐鲁莽、不可挽回的事情。可你还是做了。你搅乱朝纲,利用救他的计划除掉二皇子,你的报复都是对他良苦用心的践踏。”
太子不只是做了,还像发了疯一样。
容鹤冷笑,“我自然知道他对我的良苦用心。我在宫中的处处避让,并没有换来和平。我本可以让出一切,只求所珍视的人平安而已。逼死长公主,逼死白凌,我便什么都没有了!……”
“你若真有智慧,当时就应该用智慧保护所有的人。用恨意滋长出来的智慧,然后疯狂报复所有人,这算不得什么本事,也没资格得到兄长对你的关爱。”
白珏的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已经在忍耐的容鹤,他猛然起身,双手揪住白珏的衣领。
“你和白凌才相处了多久?你凭什么断言有没有资格。没有资格的是你!”
白珏眯起双眼,手背上也是忍耐了许久的力道,释放出了力量,将容鹤反扑在地,冲着他的两侧脸颊狠狠砸了两拳。
白珏早就想做这件事情了。
如今狠狠打了容鹤两拳,心里当即就爽快许多。
容鹤并不意外,他吐掉了嘴里的血,并不打算反击。
反而缓缓起身,用一种看死囚犯的目光俯视着他,“你不要着急,等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一定送你去和皇姐和白凌在阴间相见。还活着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吧。”
……
容鹤走后,大牢内又恢复了死寂。
白珏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散开,又重新梳整了一番。除了泛红的手背之外,一切如初。
过了一会,牢门外的有张桌子缓缓动了下,趁着此刻还没有官差到来的时候赶紧钻了出来一个人影。
容晟走近牢门边,每走一步都在消化着方才自己听到的全部对话。
当真是心灵冲击!
不过今日也不算碰巧,而是他算准了太子今日会来大牢内看望白珏。这段时间只要有人下狱,太子必然会过来大牢内走一趟。
所以容晟在今日清晨就偷摸来了白珏的牢门前,趁着人不注意,偷溜进了一个闲置的、堆满了旧桌布的书案下面。
容晟还嬉皮笑脸地对发现了他的白珏恳求道,千万别揭穿他。
所幸,太子并没有放很多的看守在这边。
白珏目光向牢门外移了几寸,冷冷道:“三皇子还真是有闲情逸致,若你被发现了,太子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容晟大方笑道;“不会的,大哥和我之间没有过节,况且先皇后和我的母妃本就有不浅的交情。他生性温良,我知道的,他不会为难我的。大哥又不是狗,见人就咬?”
“若是他真的会手下留情,我便不会在这里了。”
“你的情况可不一样,大哥恨着你呢!刚刚他不是说了吗,皇姐和白凌的死可是算在了你的头上。你是他的仇人,他当然想把你杀之后快、千刀万剐咯。”
白珏暗暗白了一眼容晟。
尽管这是大实话。
容晟耸耸肩道:“依我看,白家不只是你,白侯爷也很快就遭难咯。大哥现在心里想铲掉曾经伤害过他的人,纯粹的报复行为!我是看出来了,大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他壹仟玖不屑一顾的皇位,他就是痛恨你,还痛恨这个害死了皇姐和白凌、先皇后的南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