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人是对他下手的家伙的人?怎么这么白痴?
南祁见少年盯着他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道:“对了,你叫什么,怎么会…….那啥。”
楚少言眯起眼睛:“你不知道我是谁?”这时他也看出不对了,眼前的人年纪不过十七八的样子,穿的倒是普通,只是头发……又短,又有些奇怪。难不成是山里的和尚?
“我怎么会知道?”南祁理所当然的回答,“你满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吓死我了。”
楚少言目光复杂的看了自己愈合的很好的伤口,身上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你是大夫?”
“啊?”听到少年的话,南祁又是习惯的挠挠头,“没有啦,不过我家里确实是行医的。碰上我算你走运了。”
“我的伤……”楚少言强作镇静,瘪了瘪嘴,勉强问道。
“哦,那个……”南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已经无碍了,只是,可能有点后遗症。”
“我知道了。”楚少言脸色一白。那人的打算他也猜得到,可惜他下手不够狠,留了自己一命。
那以后自己就不欠他什么了。
“叫我楚少言就好。”少年闭上眼睛,“你是男人吧?”
南祁的注意力一直在少年身上,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他刚刚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是啊。”这个还用问吗?
屋子里面的气氛正尴尬着,屋外有了动静儿,听起来就像是房主大叔的。南祁听见赶紧起身,到外面迎接去。
“村长,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小子,嗯……”
“南祁。”南祁凑上去,奉送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哦,小祁子。”村长是个叼着烟斗的老人,笑眯眯的自来熟,直接送了南祁一个昵称。
“额……呵呵。”南祁定在原地,他要怎么解释,他不想要这个很混淆视听的称呼,“村长爷爷好。”
“哎,阿海啊,你就是喜欢没事儿捡东西回家。老这样下去你家那口子也受不了了吧?”村长不再理会南祁,自顾自的跟房主大叔聊起来,还悠闲的在窗台上磕烟灰。
房主大叔白了村长一眼:“他们两个,还有一个伤了身的,不防进来任他们喂狼吗!废话少说!赶紧的把事儿干了,大家都很忙。”
“哎呦哎呦,阿海啊,我说你年轻时候就风风火火的,怎么老了还是沉不下性子,真亏的你家那口子受得了,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哦,从村西头赶过来真是要了老命。”村长说着把手背过去锤腰捶背的。
“啊!”被忽略了半天的南祁窜进屋子,拿了些东西递给村长,“村长爷爷,我们初来乍到的,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家传的膏药,您用用效果可能不错。”
他手里的正是药包里的其中之一,当然是去了包装的。
“嗯?”老村长挑了挑眉毛,“你还是个大夫?”
“略懂略懂。”南祁讨好的笑笑。
老村长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少年,手里的膏药,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但看外表就是精致无比,他凑近闻闻,一股清凉的味道,骨头缝都像是轻松了不少。这孩子脸还嫩着那,不过可能真有几分本事。
想好了村长笑眯眯拍拍南祁的肩膀:“欢迎你到我们山村来。我想想…….村南边正好有一间空房子,也不算小。前年他们家儿子把老两口接走了,房子里该有的都有,你需要就先住下吧。我带你看看去?”
“劳烦村长爷爷了。”
“嗯,”村长听着很受用,拿起他的烟斗,“跟我来吧。”
南祁连忙跟上,走了两步又凑回来,对房主大叔说道:“阿叔帮我照看一下他,劳烦了。”
“我帮你看着,你去吧。”大叔摆摆手。
房主大叔走回房,看见那个样貌精致的少年正闭着眼睛半坐着,被子都没有盖好,不禁骂了一声,上去帮少年把被子弄好,急急的把房门也关上了。
听到动静,楚少言睁开眼睛,正好看见忙来忙去的大叔。
“小哥儿你醒了啊。”房主大叔是个爽朗的大嗓门儿。
“……哥儿?”楚少言小声别扭的重复了这两个字。
楚少言的脸色太白了,房主大叔看着他皱着眉头,像是忧郁的不得了,不由的坐到他身边劝道:“把身体养好才是最正经的。孩子什么以后还会有的。”
“孩子?”楚少言一愣,看向自己的下身……那个人是这么解释的吗?
“阿叔这么大的年纪的人什么看不出来,一看也知道你是好人家养的,你们该不会是私奔的吧?哎,你家人也真是作孽,把孩子逼成这样。”房主大叔没听出楚少言的不对,继续感慨道。
楚少言低下头。
没错,他……已经不可能当男人了。
虽然爱慕他的人有不少,但是大夫说他身体弱,大概要二十岁才能真的长好,所以他也没有真的开过荤。那人看不住自己的心上人,气出在他身上,真是冤枉死了。
他已经快十八了,还有机会变成哥儿吗?超过十八岁变身的也不是没有……
他们大多是有了身孕才被发现的,最大的二十多也有的…….他跟别人比起来,发育也是比较慢的,那是不是说,他还有机会?
楚少言的眼底燃起了一丝希望。
男人或是哥儿都无所谓,但是他不想做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废人。这样继续下去,就算回去了,他妥妥的是全城的笑柄,就算他心理因素过关,也只能准备这辈子孤独终老了!
房主大叔自言自语了半天,才发现一直没有得到回话。他向楚少言望去,他太白,长得太好,凄惨的样子看的大叔心颤颤的。他慢慢的闭了嘴,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村长和南祁那边…….
“哇…….这么大的房子…….”南祁一边看,一边寻思着怎么拒绝。
刚才路上他就跟村长了解了。村里的空房子算是寄放在村长的名下,可以让别人住,但是是需要交租金的。当然也有无主的房子可以买,但是大多年久失修了,一时不能住人。
这个房子,跟房主大叔的房子比起来,简直是豪宅了。
标标准准的农家院,都是青砖砌起来的,就连屋顶上的瓦片都还很新,更别提房里只是薄薄的蒙了一层土的家具了。
“屋里还有被褥,棉花是他们走之前刚打下来的,没用过,晒晒也好用。”村长笑呵呵的敲着烟灰,对南祁纠结的表情喜闻乐见。
南祁随着村长参观着,心里想着B市这样的农家院住一天要多少钱,满脑子都是点钞机霹雳哗啦的声音。
“村长爷爷……”南祁鼓起勇气,准备直说。
“等等,”村长爷爷笑眯眯的,“我不收你的租金。”
“什么?”南祁愣了。
“当然你们也不是白住的,我要你在村里的这段时间,帮村里的人看病。当然,诊金不会少了你的。”
“看病?”南祁犹豫道,“我的水平,最多看看跌打损伤。”
“没事没事,”村长还是笑眯眯,“只要能给娃子治个头疼脑热,还有你说的,跌打损伤,我们这里最缺的就是这个了。”
看南祁还在犹豫,村长又说道:“你看你家哥儿身子还不好,也不能随便挪动。这屋子坐北朝南的,阳光也好,对哥儿身子也好。”
“……那就麻烦村长爷爷了。”南祁咬咬牙,答应了再说。
一个月后。
“南祁哥哥,我上山不小心摔了,腿好疼,帮我看看好不好?”一个穿着翠绿的衣衫的小男孩走进来,南祁正好在院子里晒草药,听到那声“南祁哥哥”鸡皮疙瘩直掉。
“小云啊?你叫我南祁就行了。”
小云是这个村子的原住民,也就十五六的样子,长得清秀可爱,就是人有点太爱撒娇了。喜欢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没事就到他这里“看病”。
“你哪里疼?”南祁放下手里的活计,到小云身边问。
“喏。”小云撅着嘴,往腿上一指,“真摔倒了。”
南祁在他腿上摸摸,真的有点肿。
“没什么大事,骨头好好的。擦点药酒,这几天注意保养。”南祁公事公办的从房间里拿了小瓶的药酒,递给小云。
“我不会用……”小云的眼神可怜巴巴的。
“我帮你擦,把裤子卷起来吧。”南祁蹲下,示意小云动手。可是那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脸突然变得通红的,低着头不动。
“小云?”南祁不解的抬头问他。
“我来吧。”身后一个平静中,带着点上扬的声音。南祁回头一看,原来是楚少言。
一个月的调理,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甚至在南祁看来落后的发育也赶上来了,感觉长大了不少。他还是长得很好看,但已经没有南祁初见时的雌雄莫辩了。
“不用……”南祁话没有说完。
“不用了,我…….我回家让我阿爸帮我。”小云突然站起来,完全看不出脚受伤一样跑出南祁的院子,看的南祁一抽一抽的,他脚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