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言撑着南祁出去,实在难受又回去睡了一觉。等他醒来,南祁也不见了。
不过是个乡野匹夫而已,他根本用不着这么在意。自己只是没人伺候饿了而已。楚少言撑着走下来,桌子上两只洗碗扣在一起,楚少言掀开上面的那只,看见里面是一碗青菜粥,尽管冷了,可是鲜美的味道还是让楚少言的肚子咕噜了一下。
楚少言拿起碗,在直接喝和去厨房热一下两个之间权衡了一下,没什么表情的将冷粥喝了下去。
有点冰,但是比失败了什么都没得吃的好。
屋子有些冷了,之前南祁说怕他病里受凉,在卧房里放着炉子。里面的火已经烧没了。楚少言到厨房摸索出了一些柴火,想要生个炉子。
感谢他曾经跟爹爹出去打猎,才学会怎么生火。但是楚少言没想到的是,炉子是烧起来了,可是却扑面而来的浓烟,顿时熏的整个屋子都变成灰的了。
楚少言手忙脚乱,急着把炉子盖起来,希望让烟不要冒了。等他把门窗打开,让烟散尽后回来,掀开炉子,却发现炉子不知道怎么灭了。
楚少言摇摇头,关上门窗,放弃了生炉子的打算。他在屋里转了一会儿,捡起一小块烧黑了的柴火,跪坐在床上,在墙上胡乱画起来。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正暖旺旺的。楚少言翻了个身,看见身边放了一件雪青的斗篷。这是……礼物?
外面天已经黑了,楚少言刚跨出门就不禁一抖,退回去披上床头的那件斗篷。不远处厨房里发出温暖的光亮,还有一股一股的香味。只喝了一碗冷粥的楚少言忍不住厨房走去。
不大的厨房,氤氲着一团白气,南祁就裹在那一团白气之中,拿着小扇子,盯着眼前的砂锅。
“你穿这个……很好看。”蹲着南祁用一种,让楚少言觉得发毛的眼神看着他。
其实南祁只是看见斗篷上雪白的兔毛,圈在楚少言的脖子上,就像他小学时课本上那副踏雪寻梅的插画,怀念了而已。
“谢谢。”这是……甜言蜜语?
“那个,今天我从海叔那里拿了些猪骨头,炖了汤……”
“很香。”楚少言点点头,赞赏道。
……
南祁低下头,继续关注他的砂锅。跟他,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搭话。
楚少言站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聊。
“我先回去了。”楚少言道了一声离开了。
回到温暖的卧房,楚少言脱下斗篷,看了看,将它仔细的叠好放在床头。
昨天做成了第一步,算是有进展。但想成功的变成哥儿,虽然楚少言也不知道怎么才算足够,更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成功。但是绝不会一次就成功。
盘算了一下,楚少言决定,在他成功怀上或者不再长高彻底失败之前,他要尽最大的努力。
没过一会儿,南祁就端着一个盖着盖子的砂锅进来,放下后又出门端了饭进来,还主动的帮楚少言盛好了饭菜。
这是……献殷勤?
楚少言坐在一边看着,南祁是对他示好吗?
买礼物,做好吃的什么的,他爹爹貌似曾经跟他说过。
越想越觉得肯定的楚少言,看向南祁的眼神也开始若有所思起来。如果南祁也喜欢上他,那最好不过,省的每次他都要弄点三教九流的东西达成目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
不过,他是不是应该对南祁也示示好以示鼓励?也做个饭什么的……算了,他还不想因为食物中毒而死。那买礼物,等他们回城了,南祁想要什么都可以。爹爹还说过什么的?对了,甜言蜜语。
楚少言反复推敲了一下,觉得这个可以有。
“你的厨艺很好。”楚少言端着一碗汤,还是南祁亲手给他盛的,不吝啬的夸奖他。
“谢谢。”南祁被楚少言一本正经的夸奖弄得有些莫名。
楚少言打量了下南祁,越发的觉得,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很好。
虽然南祁长得不怎么样,但是本少主已经够英俊的了,所以不需要他的伴侣长得多好了。爹爹也说过,看人不能只看长相,还是性格最重要。
况且,南祁还救了自己,这难道不是爹爹说的,一见钟情?
这样看来,其实他不用纠结达成目标以后,那南祁怎么办了。作为自己的伴侣,他自然会帮自己保密!
越想越高兴的楚少言,在南祁的眼里,却是眼神愈发的诡异……
“你……”南祁支支吾吾的问,“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怎么?”楚少言还处于神游状态,下意识的回问。
“你头疼不疼?”南祁忍不住直接问道。
楚少言回神了,看见南祁的眼神简直算的上怜悯……什么意思?南祁嫌自己的身体残缺?
看来生米煮成熟饭还不够,那就多加几把火好了。
满腔柔情的楚少言被泼了一盆冷水,想法也阴险起来。
晚饭过后,南祁习惯的将碗筷收拾好。
“放着吧,外面那么冷,明天再洗也不是不行。”
南祁回头看看说话的楚少言,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关心自己。单看话的意思,是关心,但是让人听着,就有种,“不要浪费时间”的感觉。
自己怎么会领会出这么神奇的内涵的?
楚少言不管南祁的感觉,起身拿过放在墙角的木盆。他伤着的时候见过南祁弄了很多次,自信也能做好。
其实有条件的话,他希望洗个澡才好,可惜太冷了。
楚少言将木盆放好,拎起南祁暖在屋里炉子上的水壶,就准备把水倒进去。
“等等。”南祁抢先说。
楚少言停下手,皱起眉问:“怎么?”
南祁摇摇头,走近他接过他手里的水壶:“先洗脸,不然水不够。”说着,把水倒进放在脸盆架上的铜盆里。
“洗吧。”南祁说道。
楚少言看了南祁一眼,拧了汗巾递给他:“你先。”
他病着躺在床上的时候,看的清楚,南祁开始也不像现在这么游刃有余,他不会生火,做出的饭经常是焦的,帮他洗脸擦身的时候弄的人很疼。
但是他从来没有许给南祁任何的好处,这个人,真的对自己挺好的。
楚少言想着,心就有点软。
南祁显然被楚少言突然的“温柔”吓到了,一张娃娃脸绷的紧紧的,一点笑容都没有。仔细观察,上面满是一种名叫“迷茫”的表情。这种表情一直持续到两人洗好脸,楚少言将半凉的洗脸水倒进木盆准备泡脚。一双白白的脚伸进了木盆里。
南祁回过神。
“不发呆了?不发呆就一起泡吧。”楚少言让出一点位置,示意南祁行动。
要是从前,不用楚少言说,南祁也会这么干的。虽然要计较一下对方乐不乐意,但是条件有限彼此都要迁就的嘛。
可是对方盆里的那双脚,白嫩,但是的确是男人,好吧,男孩的脚。南祁说白了,就是想起一些不该想的,羞涩了。
“算了。”楚少言随便晃了几天,就把脚从盆里拿出来,水淋淋的溅到了地上,“我们昨天已经那样了,你准备怎么样?”
“我……”南祁没料到楚少言会这么直接,惊愕的抬起头。瞪的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惊惶,看的楚少言觉得自己好像欺负他了似的。
“你不是说你十八了吗?”楚少言无奈的问。
“是十七……”南祁低着头强调,不过声音有点小。
“随便,反正是不小了。”楚少言,想起对方不是蓟国人,他问道,“你定亲了没有?”
“没有……”南祁有点猜到对方想说什么了,在还有点冷的房间里,他脑袋却有冒烟的趋势。
“那就好办了。”楚少言吁了一口气,逼良为娼的什么的已经够没品了,要是对方还有未婚夫就更不好了。
说着,楚少言打量着对面的南祁。又觉得他还不赖。他长得虽然不算多好,但是肉肉的整天笑嘻嘻的样子挺讨喜的,短碎的头发长长了些,没那么奇怪了。
还有那低眉顺眼的小样子,真是顺眼真顺眼。
挑媳妇儿似的楚少言,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晚谁才是处于主导地位的了。
突然……
“你怎么有耳洞!”
低着头的南祁被楚少言突然变大的声音惊得一抬头,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左耳。
“你不是男人吗?!”楚少言一脸惊悚的看着南祁,紧紧的盯着他的嘴,生怕他说出什么自己心脏接受不了的回答。他就说,南祁怎么这么温顺,怎么温柔……
“有……有什么问题吗?”南祁看到楚少言的反应,下意识的捏住自己的耳垂,“这是我刚出生的时候打的,因为我是独生子,怕养不活。”
“还有这种风俗?”楚少言皱起了眉头。
蓟国、凰国,有耳洞的都是哥儿,还必须是他的爱人给他打的,也只能戴他伴侣送的耳饰。有耳洞不戴耳饰的,大多是寡居的哥儿,他们虽然还能再找伴侣,但是却不能用那个耳洞了。这也算是提醒年轻人择偶要慎重了。
楚少言长这么大,还真的没见过有男人有耳洞的。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南祁身上好像并没有福印,连胎记都没有。但是楚少言有点不放心了,下决心一会儿再好好的找找。
“你真是男人?”楚少言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真是……”南祁刚刚羞涩而复杂的心情全部被楚少言莫名其妙的话搅浑了。他小时候是被看成是小姑娘过,不过那时候他才五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