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xc`p``p`*xc`p`“又失败了……”南祁看着玻璃器皿里的沉淀物,不甘心的自言自语道,“不是应该很容易的吗……”
南祁在做阿司匹林的合成。
高中化学课的时候,老师曾经讲过这种药最初的制法,于是他想试试看。可是却不知道,听起来简单的方法,竟然失败了无数次还是没能成功。
南祁有点绝望了。
他以为能给这个世界带点不一样的东西的。
可是事实狠狠的打了他的一个耳光。凭借一点点超前的记忆,只是从道听途说,果然还是成不了事的吧?
不是这里没有人才,也许他能明白的说明自己的意图,林大夫或是这里别的人就能把药造出来了吧?可是他自己都是一知半解的,只知道阿司匹林是治感冒,止痛的药而已。
也许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奢望。
南祁放下手里的烧杯。
他太急功近利了。
的确,他比这些古人的眼界宽太多了,但是也只是了解而已。他唯一动手的,也就是初高中的化学实验,没有原始材料,想要复制前人的成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乖乖的学习这里的医术更加的现实吧?
南祁烦闷的走出实验室。
迎着阳光,回头看,那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青砖瓦房,怎么看都跟现代那些洁净的,白大褂晃晃的实验室不像。就像他怎么也不像是能创造奇迹的化学家一样。
南祁慢慢的走回去。
经过一个院子的时候,听见了一阵潺潺的琴声。
很美,很放松。
他不由的就走进去了。
穿过灌木,远远的看见了正在弹琴的人,立刻被惊艳到了。
那人穿着一身的红衣,张扬的不行,根本不像是弹出这么清雅曲子的人。
“来了就进来吧。”没等南祁惊讶完毕,红衣人就按住琴弦,说道。
被发现了?
南祁有些吃惊,但却没有太过意外。
在这个书院里看见了太多令他惊奇的东西了,这反而太过平常了。
“抱歉,我只是路过,听见了很美的琴声就擅自进来了。”
南祁脸有点红。
说实在话,凤凰书院里没有哪一间房子是门关着的,但是同样,这里也没有一间房间是可以随便进入的。
他的心里有点忐忑。
红衣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平和,但是总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南祁觉得今天可能惹到人物了。
“你是……出云城的那个小子?”红衣人看见南祁进来,打量了他一番,突然说道。
“嗯?……是吧。”南祁又是吃了一惊,他自觉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为什么眼前的人竟然认得他?
说道这里南祁就有点惭愧了。
他虽然说,来到今来城的大半理由是,就近看护他儿子楚祁,但是其实也是有点私心的。
楚少言太过优秀了,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就现在情况来看,这也是事实。如果他和楚少言的“上下”关系真的,跟世人眼里的一样,那也就算了,可是偏偏事实是相反的。
南祁从来没想过自己要成为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可是也有不甘心……
他好歹也是有着现代的知识的人,做不成沐泠风那样的成就,好歹也不能怂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是?现在他万分的后悔活着的前十几年都浪费了,连三十六计都不知道几个。
“听说你在这里……做实验?”红衣人歪了歪头,似乎觉得最后两个字有些奇怪。没等南祁回答,他就怀念似的笑了笑,说道,“跟他一样,总是说些奇怪的东西……怪不得能跟他走的那么近啊……”
南祁继续惊讶的看着那个人。
为什么他觉得对方好像很了解他?或者说……了解跟他差不多的某人?
南祁看清对方的长相,有些意外,又有点了然。
对方长得……非常的好。
南祁自觉到了这里,眼睛对美丑的分辨已经不太灵光了。也许因为这里全是男人的缘故,似乎男性的相貌进化也比他以前的世界进程要快,虽不是全民大进步,可是看见美人的频率却是高的离谱。
他以前以为只有帅哥才能形容男人,现在才知道,原来男人也有能称作“美”的。比如风四,比如楚少言,又比如,现在眼前的人。
南祁忍不住多看了对方几眼。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有些年纪了。
脸上没有什么具体的痕迹,依旧是艳丽的过分的长相,但是南祁就是看出,他有些年纪了。
所以不可能是凤凰书院的学生。
能一个人单独占用这么大的院子,看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了。就是不知道具体是谁……
“我听泠风说,你好像弄出了很了不起的东西。”红衣人随意的抚弄了一下琴弦,用闲聊的语气对他说。
南祁总觉得他好像是有话要说。
“你跟他是一个地方来的吧?”
“啊?”南祁吃了一惊,心里只剩了一个想法,但是嘴上还是说道,“您在说什么……”
“不必否认,我没有逼你什么。”红衣人站起身来,南祁才注意到他美艳的相貌之下容易被忽略的身高。
不止是身高,那人本来就恨压迫的气质,更加的浓厚起来,让南祁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他从来都没有承认,但是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红衣人笑了笑,眉宇之间,竟有些杀伐之气。
“你是……”南祁惊讶不已,不由的猜测。
“嘘。”红衣人竖起食指,开玩笑似的,“不要说出来。”
“……”
南祁已然确定眼前这人的身份了,沐泠风的姘头……他惹不起的那种。
“在这里看到你,我不太高兴。”红衣人垂手虚空拨了下弦,沉沉的落下一句。
“…….”
“对了,你知不知道沐泠风在你的小情人那里搞什么鬼?”
“这个……”
“说。”
“不知道!”南祁立刻回了这句,但是说完就后悔了。
“不知道?”红衣人终于正眼看了南祁一眼,多少还是对他的回答有些意外,“有胆量。”
“不不不不是……”南祁连连退步,红衣人身上的煞气太重了,简直是扑面而来,“我只是不知道。”
“不知道?”红衣人轻蔑的说,“难道东西不是你找到的?我以为,沐泠风不至于只是因为你的关系,就放过整个出云城。知道么,他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
说着眯着眼睛笑了下:“想要的东西只争取两次,第三次就彻底的抛弃。”
听他的声音有些感慨啊……沐泠风的皇后明明是另有其人,这个人……难不成是被抛弃的那个?可是三皇子,就是那个扒着他家楚祁的小鬼,长的真心跟眼前这人很像。
断不干净,哪门子的断。这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了凉凉的声音。
南祁倒还没怎么样,可是红衣人却是立刻转了身,充满侵犯性的脸上竟然也出现了一丝慌乱。
“泠风!”
东窗事发了……南祁默默退后。
“凰羽渐,早把话说清楚了,你也不必天天往这里跑。”沐泠风身边跟着一个半大的少年,长得文质彬彬,眼神亮的过分。
再远一点的地方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凤凰书院的儒生服,虽然人已中年但是依旧满是书卷气,手里拿着一柄扇子。另一个……很清隽,消瘦的身形让人觉得他的个子很高,乍一看有点像魏司祺,但是他的眼神却很温和,完全跟那副近乎偏执的美貌不配。他穿着中性的衣服,看衣料上的暗纹……是好沐泠风的皇后?
皇后?南祁心里一动,又看看那个红衣人,心里暗叹沐泠风的艳福不浅啊。
不过……分开看没什么感觉,但是怎么他看着这两个人对着看有点像呢?
“三皇弟,好久不见。”
“你才是好久不见了,太子哥哥。”红衣人嘴角扯了扯,回了一句,眼神倒是看向那个穿着书生服的男人,“季宇。”
季宇拱手行了个大礼,恭敬的唤了一声:“凰国主。”
我去!隔壁的皇帝!凤凰书院的院长!
南祁被吓到了。他何德何能,站在这么一圈大人物中间!
不是他南祁对民主思想了解学习的不够透彻,只是真不是什么人站在一起都能说出什么平等公平的。能力够不上人家,真的自己都举得腿软。何况那个红衣人……凰羽渐,当年可是个杀神!
瞬间沐泠风在南祁心目中的形象又上了不少档次。
红衣人不说话,沐泠风也不说话,两个都有点年纪的人大眼瞪小眼的站着,跟赌气的小孩子一样。
“他们还有的聊了,你跟我们先走吧。”那位凰国的前太子殿下走过来,对南祁说。
“好。”南祁忙不迭的说。
“等等。”红衣人突然开口,挪开了与沐泠风对视的眼睛,转而看向南祁,“我今天特意准备找你的。”
“啊…….什么事?”南祁一阵茫然,他能做什么?
“凰国有地方出了疫病,我是来跟沐国主借人的。”凰羽渐又把话题转回了沐泠风那边。
沐泠风意外的皱起眉头:“还没有好?我记得是疟疾。”
“病情的确跟你说的疟疾很像,可是并不像你说的那样,能用青蒿治疗。”凰羽渐用着公事公办的语气,十分的正经严肃。
“不能吗?”沐泠风紧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让蓟北跟你走。”
凰羽渐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随即回头对上了南祁。
似乎他猜测到了南祁跟沐泠风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就一定会知道很多似的。
“我想泠风不会随便说什么东西,青蒿那种药材,其实也不是全然没用。你怎么看。”
“……”南祁张了张嘴,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是他随意以一点以前的印象就能信口胡说的。
“无妨,”沐泠风看出了南祁的犹豫,安慰道,“想起什么就说。他也就是寻个参考,不会全听你的。”
“我……我看过一个古方,上面说‘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似乎是治疗疟疾的方子,不知道能不能用。”
“绞取……”沐泠风听了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凰羽渐,你那里的药是怎么用的?煎煮?”
凰羽渐也想听出了些什么,说道:“不清楚。”
他转头又问南祁:“你的意思是,要用新鲜的青蒿,不能煮沸?”
“……方子上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高温……煮什么的,可能会破坏药效吧。”南祁不敢用确定的词眼。
他知道温度的确对药品什么的又影响,但是化学的东西,他不知道怎么跟凰羽渐说。
“或许就错在这里。”凰羽渐自言自语的一声,眼睛亮了不少,看向沐泠风,似乎还有话要说。
南祁又被当成背景凉在一边了。
“走吧。”季宇低声唤南祁,让他趁机离开。南祁看没自己的事儿了,就跟着走了。
说是一起走,不过是给沐泠风两个空出地方而已。
南祁有点好奇,眼前那位……皇后吧,看着自己的老公跟自己弟弟约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过看起来他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还有他们后面跟着的那个少年,难道是传说中的二皇子,皇后生的那个?
前面季宇和凰羽楼排排站,少年稍稍落后一点,三个人很默契的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无雨最近都读了什么书?”穿着书生装的季宇问道。
“回先生,先生不在的时候,无雨读了大学。”少年一板一眼的回答。
凰羽楼摸摸他的头,接话道:“无雨最近长身体,新作了几套衣服,可是转眼又不够长了。”
“要我看,还是让人显得风度翩翩的孺衫好看,这种衣服看着太不近人情了。”
“宫里备着的都是这种样子的。”凰羽楼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空洞,“无雨和哥哥穿的都是一样的。”
“沐国主对无雨自然是好的。”季宇低头看着少年,眼睛里慈爱之情满溢,却在抬头错过凰羽楼的眼神时褪的一干二净。
“季宇……”凰羽楼像是要转移话题,“你倒是,多少年还是这样打扮。你也不年轻了,没想过成个家吗?”
“不。”季宇苦笑一声,但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阿爸。”少年突然喊了一声,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南祁:好像又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眼前那一家三口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季宇好像有什么想说但不能说的,凰羽楼又有什么该说又不想说的,而那个一脸严正的少年更是,满眼的心知肚明。
要不要这么复杂!
“呵,”季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展开了扇子,挥动的时候白色的罩纱跟着飘动,颇有几分风流倜傥的感觉,“其实我是有个儿子的,可惜我把他赶走了。现在找不回来了。”
“怎么没听你说过。”凰羽楼低低的回应道,“我可以让泠风帮你找找……”
“不必了,那孩子可是个狠倔的狼崽子,就算离了我也能过得很好的。本来收了他就是缘分……能不能再看见,也看缘分吧。”
又走了一段路,季宇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可是南祁却觉得他铺垫了很多似的:“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很好。”凰羽楼温和的笑笑,本身比穿着书生装的季宇更像是个读书人,“沐泠风的后宫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什么能不好的。”
“可是……”季宇急着想说什么。
“别说了,”凰羽楼制止了他,“我能活着就要感谢沐泠风了,更何况他还给了我这样的身份。你该明白,如果留在凰国,我会怎么样,你又会怎么样。”
“我知道……”季宇声音带着点悲切,“我怎么不知道呢。就到现在,我爹也不肯认我这个儿子了。”
“是我的错。”凰羽楼低声说。
“是我自己的选的,而且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季宇伸出了手,从南祁的角度看的很清楚,他的手抖了抖,最后放在凰羽楼的肩头拍了拍,以一个朋友的姿态。
南祁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他听了些不该听的东西。
“那个……要不我先走了…….”南祁嘴上说着,眼睛已经看逃跑的路线,脚尖也转了方向。
“南祁,请稍等。”季宇立刻转过身,对着南祁晃了两下扇子,看的他心都凉了。
这种被算计的感觉是什么?
“院长……”
“唉……”季宇点了下扇子,“我不过虚长几年,南祁不如叫我一声大哥。”
“晚生不敢……”南祁无语一阵,拗出了一句文绉绉的话。
“没有什么不敢的。”季宇笑的眼角上扬,十分笃定的说,“泠风对你都是另眼相看的。我总觉得,你也许更能贴近他的想法,你说的话也许他更能听听。”
“……”老狐狸。南祁没办法回话了。
“如你所见,泠风和……凰国主有些误会,但又放不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季宇用跟密友讨论的语调感叹着。
“我不知道……”
可惜季宇只听他想听的:“泠风以后还会找你的,凰羽渐估计也会……记得你跟我的承诺哦。”
我跟你承诺了啥啊,我怎么不知道!南祁刚想拒绝,可是那个少年竟然一个眼刀冷冷的打来,年纪轻轻的竟然有种狂暴的感觉,让南祁生生的闭了嘴。
眼前三个人慢慢的走远,只留下南祁一人。
他们都组团欺负我,少言,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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