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掠过止心湖,涤荡着湖面少许的尘叶,前面的涟漪稍慢些,后面的便赶上来,把前面的裹挟起,再一同力尽。
一艘破旧的渔船在湖上轻轻的驶着,渔船之上,一个与船相得益彰的少年手里挥着个破旧的渔网正熟练的撒开,这是他的职业,但更多的是生存的技能。
若是世上事事皆平静,便没有了杀伐征戮,若一切安好,便没有了生死相和。
止心湖畔,青松翠柏,映在原本蓝色的湖中盖过了他的光芒,破旧的轻舟拉着鱼网向止心湖畔悠闲着。
破船上的少年唤作郑蟾宫,只有二十岁,他相貌并不惊人,家境贫寒,原本是个读书的书生,但生活不是小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大笔的银子,是要靠双手一个铜子一个铜子挣的,但人生一世活的是个心境,尽管生活潦倒,也总要有些乐趣,苦日子任谁都过过,但能在苦中作乐倒也没几人,这打鱼即是生存,但也是消谴,打鱼为生读书为乐,以青松为伴,以翠柏为邻,倒也是逍遥。
但有些时候,世上的事并非尽能顺从人意。
一片祥和而且美丽的名字被一片翻腾的湖水止住,止心湖水如翻腾的油锅一般,把郑蟾宫的破船差些就掀翻,幸好蟾宫长年使船,经验十足,忙摆橹掉头,急速离去,方才化险为夷。
且说水里,有一人全身鱼皮水衣,手中提一对分水刺,如水中蛟龙般往奔船而来,那人后边有一条巨蟒张开巨大的嘴正在追赶前边的人,巨蟒大的已出乎意料之外。
别看巨蟒身体强大,但在水里可极是灵活,紧追来人不肯放弃,一人一蛇就在水中展开生死追逐,可能那逃跑之人力不能支,看湖面上又有船,故此像是大海中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往郑蟾宫处而来,而后面的巨蟒像是见了宝贝一样,也奔着这条船而来。
郑蟾宫虽然长年在这片湖上打鱼,但是见过最大的动物不过是七尺长的大鱼,就连水蛇都没见过,如今一见此物吓的瞠目结舌,张着大嘴傻在原地,正此时,水中那人使尽最后一点力气在水中一越而起,落在船板上,蟾宫感觉船体一震,把他从惊惧中拉了回来,他根本顾不得船上那人,抄起手中桨橹把破船都划飞了。
还真别说,郑蟾宫的船技还真行,小船像箭头一样驶离湖中心,径直往岸头飞去,巨蟒看被追的那人上了一样东西跑的比原来还快不由得冲冲大怒,摇头摆尾发出像牛吼一般的声音,眼见着船马上靠岸了,那条巨蟒可不干了,纵身一跃离开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对准这条破船就是一下,这条巨蟒有多大且不说,只说那张开的大嘴,把小船活吞了都噎不着,吓的郑蟾宫心头一凉,“完了,彻底的完”把眼一闭情等着死。
正在这紧要关头,郑感觉有人拉他一下,接着两耳生风,然后身体一震双脚落地,郑不明其理,睁眼一看,湖里那条巨蟒的一下把破船咬了个粉碎,看着岸上的人就像发了疯一样,在水中吼叫着盘旋不肯离去。
郑蟾宫缓过神来这才仔细着身边的那个人,见他一身黑色鱼皮水衣,手里提着一对分水刺,身高也就在六尺左右,因为鱼皮衣是水衣,也是紧身衣,从外形来看是个女子,此女子身量苗条,发育突出,往脸上去倒也有几分姿色,就女人而言倒也是个标准的人,从眼神看去也是个精明的女子。
郑蟾宫看了几眼自觉失礼,深施一礼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女子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刚要说话,顿觉两条大腿还有后背肩胛骨上一阵巨痛袭遍全身,而且说个痛还真就在忍不了,但听到一声惨烈的叫声,女子顿时失去了知觉,一头栽倒在地。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郑蟾宫也傻了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子,这才发现在大腿根处有一个白色的硬绑绑的东西在肉里钉着,再往肩头上一看,同样有一个白色硬邦邦的东西刺透肩胛骨,灰白色的大尖子露在另一头,血和着水滴滴嗒嗒往下流着。
郑蟾宫吓的可是不轻,别看他是个男人,但自小几乎与世隔绝,平日连鸡都没杀过,顶多杀个鱼,如今一个大母指粗的东西在肉里襄着,别说是那女子,就是郑蟾宫都有些胆寒,再看的他双腿好像也扎进了什么东西似的。
经过好半天的激烈斗争,终于理智战胜了恐惧,抱起女子径直往自家而走。
天色将晚,斜阳的余辉打在柴门上,郑蟾宫顾不得推门,一脚将大门踢开,轻轻的把那女子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飞奔出草屋子往村头刘家药铺去请刘大夫。
刘大夫名叫刘觉,要说起死回生有些过分,但是十里八村的看病几乎都找他,郑蟾宫全不顾着礼节,冲进了刘大夫的屋子。
太阳刚要落山,家家正是吃饭的时候,刘觉跟老伴吓了一跳,一看是郑蟾宫,就知道出了事情,因为平日里这个年轻人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才子,最重礼节不过,如今破门而入必是有大事,觉也不怪罪,急忙下地问道:“蟾宫,出什么事了。”郑只说了一句话道:“我家有人受重伤,快去救人。”觉大惊失色,:“什么伤?”
“被一个弯的硬的东西刺穿肩胛骨与大腿根部。”
刘觉探知情况后,饭都没顾上吃,提起药箱子跟着郑来到他家,二人到时,那个女子早已昏迷不醒,腿根上,肩头上还插着那几个不明之物,血沿着床滴答滴答的流着。
刘觉不愧是个老大夫,经验丰富,简单的验看了一遍轻轻一笑道:“蟾宫啊你不要着急,虽然他伤的比较重,但这也没什么,只要抢救的及时,不会有事的。”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半,刘觉又接着说:“虽然能救,但伤太重了,必须及时救治才行,你去烧两大木桶热水,再找几个干净的毛巾,把蜡也点上。”
郑丝毫不敢怠慢,按着刘觉的话一切准备救绪,觉又道:“蟾宫啊,还得帮帮忙伸伸手,帮把按住她。”
刘觉拿剪刀,把肩胛骨周围的衣服剪掉,郑蟾宫便是一皱眉,因为这如此一来,势必要将女子衣服脱掉,刘觉是大夫,所谓病不避医,就是同村的人找刘大夫看病有时也不免发生这种事,然郑蟾宫不是,但眼下紧急,也算是事出无奈,讲说不起,再看郑蟾宫按住她的膀子,刘觉老先生一手握住伤人的利器头,使出混身的力气,扑的一声,比大母指还粗一圈的东西硬是从内里拽出来了,昏迷中的女子发出一种声嘶力竭的声音,从床上一越而起,郑蟾宫正在她前方,一下躲闪不及,被一头掀翻在地,咣的一声头碰到门上,好悬没开了瓢。
刘觉顾不上郑蟾宫,患者的伤口流着黑血,据经验可以断定,这是一种大鱼的骨头,也就是常说的鱼刺,但这个鱼刺却大的特殊,而且鱼骨上带有天然毒素,不过毒性不强。刘觉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刀,在灯火上烧了烧消了毒,然后下刀在伤口处割带有淤血的肉,郑蟾宫拿着毛巾,在帝边擦割完肉渗出的血,他哪里见过这个,汗沿着额头哗哗流个不停,再看那女子就是昏着的时候把牙咬的咯吱吱响,刘觉割完后见有了红血,又上了止血药,用纱布缠了左一层又一层。
这一处伤处理后,开始处理腿上的伤,这地方的伤也不轻,虽然没有透,看样子,也深可见骨,恐怕是伤到了骨头,郑蟾宫眼睛盯着受伤的地方心里不住的合计,你说这人受伤的地方,古人云,非礼物视,你说我是看还是不看,因此杵在原地不动,觉一见郑蟾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一笑道:“傻小子,你想什么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脑子里还想那腌臜事,只要你心无杂念,何必想别的呢。”
郑忙施了一礼道:“老人家教训的是。”
没了思想负担,干起活来倒也一心一意了,全力帮着刘觉处理受伤的女子,方法都是一样的,简短的说,忙活到了半夜时分,方才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