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清楚可能是早上的新闻恼了舒芷，可是他又觉得对自己的女人早早宣誓主权，是一件很必要的事情，就像在饭馆里面的陈老板般，总是有些不长眼，得提提醒。
顾九笙还没有来的及挪开视线，照相师傅已经按下了快门键。
等到几天后相片洗出来的时候，舒芷看着相片里面的顾九笙，男人面容精致，微侧正在望着自己，看不清楚顾九笙的眼神，大抵是很温柔吧。
徐铭的婚宴结束之后，顾九笙放徐铭在家里面待着，大概是不想要打扰徐铭的新婚吧，这几天一直是赵四跟在他身边。
现在帮派里面关于陆谷的势力已经彻底被清除了，商会本来就是想要趁青帮内部作乱的时候，能够从中获利，等到青帮平稳下来，全都歇了心思。
在沪城最惹不起的就是这些地痞流氓了。
舒芷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洋裙，春生看着舒芷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眼中闪过几分惊艳，然后又落在舒芷光洁的小腿上，声音有些担忧的朝着舒芷开口道：“舒小姐，外面可都要入了冬了，你这样穿会不会有些凉了。”
舒芷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客厅的窗户旁，从里面朝着外面望过去，花园里面的花都已经凋谢了，只剩下有些光秃秃的梗，舒芷收回了视线，朝着春生笑着眨了眨眼睛：“美丽的女人是不怕冷的。”
春生看着舒芷眼波流转，确实美艳不可方物，摇了摇头，然后将早上的饭菜端了过来。
舒芷今天上午是打算去顾九笙下面的烟厂，公司里面请了专门的照相师傅，要帮舒芷拍摄香烟广告上面的海报。
就连舒芷早上的时候，也没有吃多少饭，大概是因为系统在自己的脑海里面，一直在重复上午要拍摄的，吃的太饱的话，会有小肚子的，然后来来回回的重复，舒芷也被系统弄的有些没食欲。
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吃多了之后，凸起的小肚子被印在海报上面的样子。
舒芷草草的吃了些，便出了门，叫李雷开到了顾九笙的香烟厂，舒芷下了车。
香烟厂没有在沪城的中心，而是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舒芷叫李雷中午的时候来接自己就好，现在没有事情可以开着车去周围逛一逛，李雷看着舒芷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等到了香烟厂，出来等待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看到舒芷之后，脸上堆着笑容，眼角的鱼尾纹就好像湖水里面激起的一圈圈的涟漪一般，舒芷瞧着有趣极了。
男人叫王仁山，是原来香烟厂的老板，但是后来香烟厂被顾九笙收买了，便成了香烟厂的代理，也就是帮着顾九笙办事。
王仁山一边带着舒芷参观香烟厂，一边跟舒芷聊天，王守仁摸了摸自己嘴边的小胡茬，他觉得到了年纪就应该蓄胡子，这样就会叫自己显得德高望重些，朝着舒芷有些感慨的开口道：“本来我就以为这个香烟厂已经要没救了。”
周边走过去几个香烟厂的工人，路过王守仁自知道自己没有跟王守仁打招呼的资格，但是听到王守仁开口的那句话，在看不见的角落撇了撇嘴，得又来了。
这个王守仁每次见到一个新的人，都要重复一遍这些话，工人们都叫他马屁王。
舒芷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说？现在不是流行抵制日货，国货不是应该能行得通吗？”
王仁山叹了口气，一副她是个外行人的样子，朝着舒芷开口道：“本来是这样子的，但是真正做起来那里有这么容易，这开烟厂的投入一开始就很大，到后期我就没有资金投入了，而且这牌子也是个问题。”
“都知晓，在沪城有点钱的喜欢抽洋牌子，这没钱的人更抽不起烟了。”
“人人都道实业救国，咱们一没技术二没资金，难啊。”
舒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王仁山神情带着几分沮丧，但是后没眉目又舒展开来：“不过最后倒是得感谢这九爷拉了我一把。”
他的神情带着感激，像是对顾九笙极其尊敬的样子。
舒芷看着王仁山，顾九笙收买人心的功夫倒是好手，这大概是混迹这种三教九流的必备技能，你得会来事才行。
王仁山带着舒芷到一间办公室，打开门里面坐着一个偏瘦弱的男人，男人正在精心的擦拭自己手里面的工具，可以看出男人对东西的热爱。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可不是稀世珍宝，吃饭的东西式。
听到有人来了之后，抬起头来，朝着门口瞅过去，看到自己今天要拍的模特眼睛一亮，男人姓朱，照相这门技术多是自己摸索学会的，后来拜了个洋师傅，拍出来的人物总是有几分叫人看不懂的意境在里面。
身上穿着一件洋派的棕色条纹马甲，深棕色的西装裤，出乎意料的是男人现在并没有像现在普遍的男人一样是短发，而是在脑后扎了一小簇辫子，显得有些不一样。
沪城上流的人物，都喜欢请他帮忙拍照，大家虽然看不懂他拍的相片里面的意境，但是人们对于美的认同却都是一样的。
舒芷跟朱先生打了个招呼，朱先生叫舒芷将屋子里面的窗户打开，说这样光线好一些，一旁的王守仁想这黑白照片，也讲究光线。
照相这间事情说起来也简单，朱先生叫舒芷坐在房间里面的沙发上。
舒芷照做，朱先生叫舒芷摆几个姿势，舒芷一开始有些僵硬但是后来便好些了。
但是朱先生拿着手中笨重的相机，总是皱皱眉头，总是有些不满意的样子，舒芷朝着他开口道：“朱先生是有什么不对吗？”
朱世申将手中的相机调整了调整，然后朝着舒芷笑了笑：“不是，只是舒小姐长得很好看，但是我总是觉得没有将舒小姐的美拍出来。”
如果不是看见朱世申脸上的认真和诚恳，舒芷或许会以为朱世申跟平时在兴乐门的那些男人一样，在夸赞自己的容貌，但是看到他有些苦恼的眼神，不由轻笑，这个人是真的再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