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疑惑地眨眨眼,问道:“夫君这话好生奇怪,有什么好商量的,我这不是在想着怎么取你里衣么,难道夫君有办法?”
萧恒被她的一声夫君叫得浑身一麻,他已尽知晓,一直对他多有防备,本来以为时间久了,阅尽美色的太子会渐渐散了那份心思,但是,以今晚的情景来看,似乎他还贼心不死。
这时候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抬头就对上魏乾调侃的眼神,他的视线在他破碎的衣服上一顿,意味深长道:“一刻值千金,从远,好好享受吧!”然后携了云解容的手,飘然离去。
至于那几个锦衣公子哥儿,朝着萧恒挤眉弄眼一番,就被萧恒踢出去了。元柔见此,递给元意一个安抚的眼神,识相地出了房门,同时心里还在疑惑,时辰已晚,为何她夫君未曾来接她,难道出了什么事?
屋里人一下子都离去,空荡荡地只剩下萧恒和元意双目相对,气氛渐渐地尴尬起来。
萧恒掩嘴轻咳了一声,指了指八仙桌上的合卺酒,道:“娘子,要不咱们喝交杯酒?”
元意点点头,拿起酒杯一只酒杯,涂着红蔻的纤纤细手握着鎏金牡丹白瓷杯,在红烛摇曳中闪着莹润白皙的光泽,指尖轻移,像是一幅画一般妙曼灵动。她袖口大红色的绸缎嫁衣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细白的手脖子,如脂的皓腕上带着一个通体洁白莹润的白玉手镯,玉镯几乎要与肤色融合,若不是少了几分温热和香腻,简直与肤色无异。
真真应了那一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萧恒满脸惊叹,盯着她胭脂晕红的脸颊,喉咙微动,缠着她的手饮尽杯中酒,淡淡的醇香在唇舌间萦绕,馥郁芬芳,隽永悠长。他突然想起之前那个浅尝辄止的吻,就像这杯梨花白,轻轻浅浅的,却让人醉到心底。
如此想着,视线忍不住落在元意的唇上,轻薄的两瓣红唇,染着深深的樱桃红,残余着梨花白的酒渍,水润润地像枝头的果子,勾引着人心痒难耐。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萧恒低下头,伸出舌头往她唇上一舔,清隽的酒味夹杂着甜腻的胭脂香,虽然少了几分酒香的清冽甘醇,却另添了一段余韵悠长的回味。
元意被他忽如其来的一下弄得一愣,一股酥麻从脚底窜起,直窜脊背,在他灼热的呼吸下,她被熏得双腿发软,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
这样的异常,也许,应该是她饿了?
她推了推又要凑过来的萧恒,努了努嘴,道:“我好饿。”
萧恒这才想起元意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只好止住心里的骚动,对着门外扬声道:“来人,上菜。”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个衣着鲜艳的婢女捧着热腾腾的饭菜搁在八仙桌上,有序地退下,再阖上门。元意的肚子饿得咕咕响,连忙坐下来用餐,萧恒见她吃得香甜,也坐下来随她用了一些。
元意用锦帕细细地擦着嘴,一边偷偷斜眼看着萧恒,只见他搔头抓耳,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心中暗笑,方才一直若有若无的紧张终于消散开来,都活了两辈子了,这点阵势算得了什么。
她放下锦帕,对着门外的喊道:“素梅,备水。”就算是要洞房,也总得要洗净一天的妆容和风尘。
素梅知道自家姑娘每日都有沐浴的习惯,更何况在新婚之夜,故而刚到萧府,就与厨房的人通了气,准备了一桶热水,差了几个健妇把热水抬进隔间,又从箱笼里替姑娘找了一身里衣,让腊梅在里面伺候,自己才得空理会萧恒。
因为之前被救的缘故,素梅对他印象很好,看他浑身破破烂烂的模样,就知道是自家姑娘的干的好事,作为奴婢,自然要替主子善后。“姑爷,我家姑娘给您做了一身里衣,是否给您换上?”
萧恒眉头一抬,眼中掩不住喜色,但是为了在下人面前端着架子,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可以,你再叫人抬一桶水进来,爷也好沐浴。”
“现在?”素梅有些为难,“可是小姐还在东隔间,浴桶要放哪?”
萧恒瞪着她,主子那么灵透的人,身边的奴婢怎么一副榆木脑袋。
事实上,素梅脑袋并不榆木,而是还没有彻底调整过状态。一看萧恒这眼神,她立马就反应过来,脸色一红,匆忙应了一声是,进去把腊梅拉出来,顺便与自家姑娘提了一声,又叫人抬了一桶热水进去。
萧恒刚进去,就见里边雾气朦胧,元意坐在一个洒满了鲜红花瓣的浴桶里,素手轻拨,带着花瓣的清水顿时从她指尖顺着笔直光滑的手臂滑落,再往上,就是圆润细腻的肩头,领如蝤蛴,面容芙蓉。她莹白的肌肤中沾着一瓣瓣娇嫩的花朵,活色生香,轻绮秾丽。
好一幅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人淋浴图。
听到脚步声,元意回头,就见萧恒傻愣愣的模样,眉头一挑,把双手搁在桶沿,身子往后一靠,被水汽氤氲过的嗓子带着慵懒的低哑,宛若在耳畔低喃的情语,道:“夫君也来沐浴么。”
因着她这番动作,浴桶中的水幕也随之,露出胸前雪白的肌肤和深深的沟壑,红白相应之间,说不出的香艳靡丽。
萧恒看直了眼,而后鼻子一热,猩红的鼻血欢畅地流了出来,他的脸色立马涨红,急忙用衣袖胡乱地擦去,尴尬地看向元意。
元意却被他那副狼狈的样子逗得笑起来。之前被齐齐剪开的衣袖正一荡一荡地挂在他手上,隐隐约约地露出里面小麦色的肌肤,他这么一抬手,整个小臂都裸露出来,修长精瘦,带着喷薄的力量和劲道,本来是活色生香的美男图,却有股怎么也摆脱的傻气。
她嘲笑的目光太过明显,萧恒心中一恼,他萧大爷好歹也是堂堂大丈夫,怎么能输给一个女子。于是他挺直胸膛,邪邪一笑,一边走一边解着玉带、外衫,深邃含情的桃花目脉脉地看向元意,待走到元意的浴桶边,他全身只剩下轻薄的亵裤。
他的手撩起一串水珠,在她耳畔吹了一口热气,呢喃道:“娘子,为夫帮你搓背如何?”
这样邪魅横生的模样,除了初认识的时候,元意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之后的日子他一直都是撒泼无赖,打滚卖蠢,她差点忘记了这厮风流不羁的名头。
萧恒厚实温热的大掌已经在她的后背游移,手心指腹的薄茧在细嫩的皮肤刮起一阵刺痛,继而又是密密麻麻的酥痒,像是千万个蚂蚁在身上爬走,又像是洁白轻柔的羽毛在心间轻轻地扫过,一股前所未有的瘙痒难耐慢慢地从心里升腾,一丝一丝地渗入骨头里,血液流动而过,弥漫了全身滚烫火热。
忽然,元意低低地了一声,抓住握在胸前的大手,伸长了如白天鹅般优雅的脖子,脸色酡红,神色迷离。她水光艳艳的凤眼恼怒地睨向萧恒,媚态横生,“我自己会洗,你的浴桶在那边。”
只是她得声音软绵绵的没甚力道,宛若低声呓语,悠长低哑的声调带着慵懒靡靡,一下子就让萧恒激动的满脸通红,呼吸渐渐地灼热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