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里有一堆牛粪,叶云弯下腰去,看到外面已经风干,但是被雨水打过,风干的程度已经无法判断,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他用手指头伸进去抠起一点来,放在眼前细看,还是没法进行判断。
地图上并没有说这里的附近有村子,看来跟实际情况有出入。突然,在寂静的山谷里,大家都清晰地听到传来了牛叫声和狗叫声。
这可是不妙,看来附近真的有村子,不远处应该还有鬼子在活动。鬼子大批的来参战,周围的老百姓肯定都去逃命了,有人那就肯定是鬼子了。
经过了刚才的惊险,叶云又都紧张起来。狼狗叫声很急促,越来越近,叶云判断出声音是来自前面山脚下的,于是迅速折而往右,顺着两山间的结合部草丛又是一阵快速奔跑。
这一跑就没有停歇,直到全都累得呼呼气喘,呼吸困难,才跑出了这个狭长的山谷。
而后上了一座很陡峭的山,山上又有山,到处都是小山坡,一个挨着一个,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得估摸着按照指北针方向,选择就近的两山结合部小跑。
草丛越来越密,不过人畜活动的迹象也越来越稀少了,不知道这是哪里,只听到到处都有鸟叫声,有的被人惊起,扑翅从这边山坡飞过那边山坡,看得很清楚。
约莫一个钟头二十多分钟后,叶云和穆金凤累得实在是不行。估计这里荒山野岭的,不应该有什么危险。
俩人到达一个草坡下,窝在一个凹地那里喘息。刚才一路狂奔,又是上山,又是小跑,这种体力消耗,虽然是到达目的地必需要的,但也必须得要争取时间休息一下,恢复元气,才能更好地争取时间,早点到达目的地潜伏下来。
“歇会吧!”叶云喘了几口粗气,扶着穆金凤靠在一棵大树下。现在他浑身都是汗,而现在的天气还是很冷。汗水直接变成了冰碴呼在身上,尤其是脚,说不上是冷还是热。感觉有些麻麻的感觉。
“你又想干嘛?”穆金凤看着叶云将自己的军靴脱了下来,羞红着脸说道:“我累的浑身都散架了,不行!……在等等!”
叶云现在是真的无语了,自己有那么不要脸吗?是有些口花花,色色的感觉,可也分得请情况啊!
将穆金凤的鞋子脱下来,揉着她的雪足道:“你在这么弄,脚就要废了!……你瞧瞧,大脚趾都肿了!”
“哼!……你还在乎我啊!我以为你就是有事的时候才能想起我呢!”话虽然说的有些苛责,但穆金凤的心里还是感到一丝的甜蜜。同时她也觉得叶云是真的喜欢自己的脚。
穆金凤惊鸿一瞥,叶云正轻轻的揉搓涂着红玫瑰汁娇艳欲滴妖气玉足,她知道,这王八蛋喜欢女人的脚,碰到那么好看的,还不魂儿都没了!
叶云将穆金凤的小腿抬高,笑了笑说道:“真好看!”
“切,你又不是没亲过!”穆金凤清澈大眼睛紧紧闭上,俏脸也渐渐红了,紧张的青春活力十足的娇躯都微微颤抖。
叶云嘿嘿傻笑,说道:“趁着有雾气,尽量争取早到目的地,熟悉那里环境。咱们在歇会就出发!”
“知道了!”穆金凤撇撇嘴说道:“一点都不懂风情,天天就知道催!”
叶云拿着枪,弯着腰,快步走出洼地,斜向上行。
齐腰长的草密不透风,这里没有人通行过的痕迹,草上结满着水珠子。人一动,草就哗啦啦响。
后面穆金凤紧跟着他,虽然是在草丛里浓雾中视线不好,但大家还是警惕地四处望着。鸟在雾中单调而嘈杂地鸣叫,不时间在雾中传来噗哧振翅飞动的声音。
很快二人上到了一个岭上。这是个横着的山岭,岭上宽阔,能见的草丛中夹杂着稀疏低矮的灌木丛,那些灌木应该是鸟儿安巢的地方。
顺着山岭走还是直接往下?如何才能更节省时间。叶云叫穆金凤在岭上等一等,他先顺着岭下去看一看再说。
雾气比山下要浓,能见度低到不能再低。这种天气相当有利于渗透,所谓老天作美,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叶云往岭下走了五十多米,一阵风来,雾气被吹散了一些,层层包裹的白绸布被拉开了一瞬,他看到前面隔着一条夹沟的山坡上满是树林。
右边一座山横过来挡住了去路,山上也是树。他于是又往右边树林的方向走了十来步,透过望远镜,他看到这个树林有被人刚砍伐过的迹象。
他用望远镜搜索了一阵,没法在树林中发现到点什么。叶云并不感到失望,要紧的是左边的高地。他向着左边望过去,能见度依旧是不好,刚散开过一阵的雾气又紧密了,看不了多远。
不过这左边的山坡斜面上有路径,虽然很模糊,但是已经足够证明这附近有人活动。
可别是鬼子在这里驻扎得有部队,要是在这个山上撞上鬼子的驻守部队,那可是走背运。
想到这个情况,他有点担忧,或者说是害怕。不知道鬼子在自己控制的区域内会不会有事没事对着可疑山头进行炮击。
要是一发炮弹落下来,造成伤亡,那就更倒霉。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鬼子没那么无聊,在自己境内对自己的区域无故炮击是疯狂而不可理喻的。
不过在浓雾天气他总是有一种担心。
多少次在雾中,战斗都比较激烈和突然。
这山岭的周围太静了,静得有点不大自然。在内心里,他总感觉到有点事即将发生。
他蹲下来,继续往下面搜索,想要走近一点,希望能将那山头的动静看个清楚。现在,那山头是个关键。
穆金凤一直用望远镜看着他,见叶云先是停住了在岭上观察,而后突然半蹲下去,在草丛中看不见叶云人影,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于是穆金凤快速跟了下来,脚步声在草丛里哗啦啦直响。叶云耳朵特别灵,回头时看见是金凤下来了,就赶站起来挥了挥手,阻止住她,叫金凤先别下来,等他再下去看一看再说。
已经不能再往下了,前面是树林。叶云往前面的树林子走去,看到有一根较大的树被砍伐,树桩印迹还很清晰。
看来真的有人在这附近活动。
别不是这山头上有鬼子的新驻防部队,砍这树去加固工事的。叶云又往里摸索着走了一阵,模模糊糊间他听到了左上方有人说话,听着好像是鬼子的声音。
他赶紧打住,迅速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什么情况。
想前路不通,看来得由刚才的地方翻下岭去。
是非之地,鬼知道说话的人是什么人?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要是被这些人发现,那可是会有暴露的危险的。他于是四赶紧回头,一步步往刚才的地方返回。
后面穆金凤一直在等,见叶云进林子有了一阵,不放心,正要跟来,见他出来了,才松了口气。
到了岭上,叶云一挥手,穆金凤就赶紧打头返回。
穆金凤回去以后,不见叶云的人影,心里也吃了一惊,不知道叶云哪里去了。这时斜面坡下哗啦啦响,有一个人影过来了,正是叶云!
叶云和穆金凤都在心里祈祷雾气千万别散开才好,今天,明天都一样,最好一直笼罩个三四天,等所有人完成任务后再说。
下山时,坡度太大了,叶云和穆金凤的腰间用绳子连接,防止滚下坡去,造成不必要的受伤。
下岭时,两人都小心谨慎,速度很快,眨眼间便到了山脚。
虽然浓雾中大家看不到什么,但是感觉地形上应该变得比较宽了,不再是像刚才那样,山连山,结合部每一处都是那么狭窄。
到了一处地形较低的地方,仍然是草地和灌木丛,大家走在其中,不得不相当谨慎,全都小心在意。
空气变得似乎很凝重,叶云和穆金凤都没有说话,除非是敌情报告或者下达口令,声音都还得要轻,不能大声。而敌情报告和指令下达,一般是以手势为主。
由于地形不熟,谁也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这样的话,不至于在突然遭受到密集的火力袭击时伤亡惨重。
叶云依然打头探路,穆金凤走在他的旁边,两人手里斜拿着枪,呈搜索戒备式,往前探路,双方掩护着往前走。
旷地上风吹过来,空气中传来某种怪怪的味道,很臭。穆金凤最先闻到了,张了张鼻孔,使劲嗅了嗅,而后转过头来看着叶云,看他闻到什么没有。
这种气味很熟悉,是前线每一个战士都熟悉的,不光是他一个人熟悉而已。眼睛四处望着,判断这臭味来自的方向。
这是什么味道,令到大家都很留意?
死尸味!这是战士们感觉到有了情况,这是一种直觉,难得的对特殊情况的判断直觉。
这毕竟是在战争中,在执行作战任务,而且是高危任务,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完成的任务。
他们随时都冒着死亡的危险,随时都处在敌人的合围射杀中。现在在向着目的地的行进当中,死亡就摆在眼前,怎么能不留意?
这里附近有死尸味。
也就是说,这里附近有弃尸。
二人都用鼻子使劲地嗅着,不停地用眼睛扫视着四周。
两人手中的枪都已经打开到连发状态中,只要一有动静就会开火。手中武器在草丛中抬起,四处摆动着,搜寻目标。
地上很潮湿,泥土松软,草丛长势越来越茂盛,人在其中,不敢走快了,只得慢慢搜索。腐尸味越来越强烈,直让人恶心。
走出了一丛浓密的艾蒿,他旁边隔着不到三十米的一个小土坡上草被弄乱了,倒伏很严重,而且有新鲜的刚挖不久的泥土散布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