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央的眼神让梅立深受打击,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原来这样没用,晚上精疲力尽的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梅立开始思念起梅子灵来,想给梅子灵打电话,但是电话在他们出发前就已经被杜央收缴了,梅立只好带着思念沉沉睡去。
然而第一天的训练对于杜央来说显然只是热身,对梅立的摧残只不过是才开了个头,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睡梦中的两人就被一阵尖锐的哨音惊醒了,梅立睡眼惺忪的醒来,就看到杜央就站在床边,嘴边叼着一个哨子,梅立没有多想,迅速从床上翻身起来,杜央扔给了她一堆东西,说:“这是给你发的衣服和装备,因为没有你的尺码,所以只是随便拿了一套给你,你对凑穿吧,穿好马上到外面集合。”
梅立急忙把衣服穿起来,是一身野战服,梅立穿着发现这套衣服还是挺合身的,心想随手拿的也能拿这么合身,看来就算没量过尺寸也时仔细估计了自己的身高三围的,梅立心里有些温暖,穿好衣服出去了,刚出去就听杜央说:“绕场三圈热身,然后一千个青蛙跳,一百个引体向上,做完了再去吃早饭。”
梅立无话可说,眼看着李冷亦已经跑了起来,她也跟上去,两人照着杜央的命令,跑了三圈身体跑热了之后,开始做蛙跳,一千个,而梅立再作到第一百个的时候腿已经开始发酸了,但是她看看身边面不改色的李冷亦,咬咬牙继续往前跳。
当然一千个蛙跳就算对李冷亦来说也是艰难的考研,更不用说梅立了,等梅立死命咬牙撑着做完以后,她觉的自己连路都不会走了,但是她没时间歇,因为还有一百个引体向上要做,耽误时间,恐怕连早饭都没得吃,于是她继续死命的咬牙撑着,和李冷亦一起做引体向上,但是李冷亦做满一百个的时候,她才做五十个,而且动作已经做不到位了,用尽了吃奶的劲,也不过刚让头顶超过单杠。
看着眼前冷冰冰的杜央,她实在不敢偷懒,好歹把一百个引体向上昨完,忐忑的看着杜央,杜央这才说:“可以去吃早饭了,吃完早饭在这集合。”
早饭还不错,虽然这是在海岛上,但是品种还是蛮丰盛的,除了稀饭馒头咸菜,还有西式糕点,牛奶,面条,梅立饿极,不过这次学乖了,再不敢狼吞虎咽了,就着稀饭咬着馒头,再来一碗面条,虽然还是吃很多,不过起码都嚼烂的才咽下去。
这些天的训练对梅立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而李冷亦看来已经经历过一边,在经历一遍的时候表现的就已经比较轻松了,但是梅立不行,每天训练完,一到夜深人静,她就开始不可抑制的想起家来,想念家里的温馨,但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所以不管多苦多累都咬牙忍着,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但是这天训练完,梅立洗完澡回来,看到自己内裤上沾染了一些红色,她就郁闷了,迄今为止,她还都不知道这附近哪有超市可以买到卫生巾,李冷亦看她发愁,意识到了问题,于是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包东西扔给她说:“用我的吧,这岛上是就没地买这种卫生巾,女兵用的都是派发的。”
梅立闻言,急忙打开包装袋看看,一看却都是一条一条的,意识到这是内置式的卫生巾,梅立惆怅:“我还是处女呢,这个怎么用?”李冷亦不禁撇嘴,鄙弃的说:“我还是处女呢,你要不要这么无知?这东西不会弄破你的膜的,只不过学会怎么放还需要自己摸索摸索,第一次可能会有点点疼。”
梅立急忙说:“不是,我不是怕弄破什么的,我是怕放不进去。”李冷亦不耐烦,说:“怎么?要我手把手教你?”梅立急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她说着进厕所去了,不多时出来,走着路说:“就是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好像比平常用的方便很多。”
李冷亦撇了撇嘴,梅立又笑说:“你人还是蛮好嘛,谢谢你啦。”李冷亦没说什么,转身去睡了,梅立也只好去睡了。
第二天继续训练,下午十公里武装拉练,两个人全副武装,背着沉重的的背包绕岛跑,跑到一半梅立就不行了,她来例假倒是不会痛经,但是有经期综合症,来例假的时候情绪不好,心情烦躁,容易出汗,容易疲劳,跑一半的时候脸色就有些发白了,跑到七公里,脸白的跟白纸一样,李冷亦有些看不下去,说:“把你的枪给我,我先替你拿着。”
“这样好吗?”
“反正这会也没人看着我们,等到了驻地再给你。”
梅立也确实有些吃不消了,犹豫了一下后,把那自己沉重的突击步枪给了李冷亦,李冷亦背着,继续往前跑去,谁想到她们才跑出几百米远,就看到冷冰冰的杜央。
而杜央也看到李冷亦背着两把枪在往前跑。
在杜央冷冰冰的眼神中,两人停在了杜央面前,杜央看着挂在李冷亦胸前的两把步枪,再看看梅立,梅立还是苍白着脸,杜央说:“把枪还给她,两人一起加罚五公里。”李冷亦只好把枪还给了梅立,梅立接过枪,犹疑着要不要告诉杜央自己生理期,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了,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路上跑去。
梅立体力真有些吃不消了,十五公里跑完,她几乎都要昏厥了,李冷亦只好拖着她,抚着她走进了防区,杜央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门口等她们,一眼看着李冷亦拖着梅立回来,她的脸色越发冰冷了,说:“放开她。”
李冷亦急忙放手,梅立也勉强站好,杜央冷眼看着梅立,说:“怎么会事?这样就受不了了?”梅立没有说话,杜央又说:“一定是梅子灵太宠你,把你惯的这么没用!”梅立还是没说话,倔强的抿紧了嘴唇,旁边李冷亦有些看不过,说:“教官,她生理期。”
杜央闻言冷笑了一下,说:“生理期?你告诉我这个什么意思?是想让我照顾她一下,给她减点负?呵呵”杜央的笑声冷漠的不近人情:“可是敌人可不会因为她生理期就照顾她,敌人只会随时窥视着你,时时刻刻在寻找你的弱点,他们戳的也就是你们的弱点,任何一点弱点,一旦被敌人抓住弱点,你只有死,所以你不能有任何弱点!”
梅立说:“我明白。”
“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杜央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梅立提高了声音,大声说:“我明白!”
杜央指着梅立,说:“你,两百个俯卧撑,做完才能去吃饭,李冷亦监督,如果还想继续作弊,处罚加倍。”
梅立无话可说,准备把包放到一边,就地做俯卧撑,杜央却说:“背着包。”
梅立几乎咬碎牙齿,但是她倔强的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背着包开始做了起来,李冷亦在旁边计数,而杜央已经离开了。
好容易做完两百个俯卧撑,梅立就地一爬,连动也不想动了,李冷亦赶紧把她拉起来,说:“别趴着,赶紧放松活动一下,不然明天你会很想死的。”她说着,拖着梅立的手,硬拉着她慢跑了几分钟,帮她大力拍打胳膊上的肌肉,让肌肉放松,梅立说:“我现在就已经很想死了。”
李冷亦帮她放松完以后,说:“走吧,去吃饭吧,但愿食堂还有饭。”
但是她们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早就过了开饭时间,这下梅立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看着空荡荡的食堂,带着哭腔自言自语:“妈妈,我想吃面条。”这时外面却鬼鬼祟祟进来一个小兵,李冷亦疑惑的看着他,说:“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小兵却是一只跟着杜央的哪个班的一个人,进来以后,一边鬼鬼祟祟的看着旁边,一边递给李冷亦一个纸包,说:“给你们留着的,快吃,我给你们放哨。”李冷亦打开,里面却是两个白面馒头,不由大喜过望,急忙跟梅立一人一个分了,就开始吃了,梅立狼吞虎咽的吃着,说:“这样好吗?”
李冷亦说:“有什么不好的,我们那会也这么过来的,大家经常会偷着吃,不然真会死翘翘的,喂,小兄弟,谢谢你啦。”那个小兵咧嘴一笑,,对两人说:“可是你们这个教官可狠,比我们那时候遇上的魔鬼教官还魔鬼。”
李冷亦深有同感,说:“就是,对了,梅立她不是你妈妈嘛?咋这么狠呢?”梅立闻言,说:“她是为了我好。”李冷亦撇撇嘴,说:“成,为了你好,把你往死里整。”
梅立就着冷水吃完了馒头,意犹未尽,说:“馒头真好吃,再有一个就好了。”李冷亦说:“美得你吧,有一个都不错了。”梅立说:“说说而已,这可是我吃过的天下第一美味的馒头。”梅立说着问那个小兵:“你们把馒头留着,会不会吃不饱?”
小兵说:“我们五个人的饭,留出两个给你们,吃不饱也不会太欠,没事,你们快去歇着吧,我来的时候那个魔鬼教官正在桌子前面琢磨什么,估计就是琢磨明天怎么折腾你们呢。”
两个人当然没多想,回去就躺下睡了。
如此过了半个月,梅立到底是熬下来了,人也变了很多,原来虽然也比较有性格,但是还是会缠着梅子灵撒娇的那点娇气一扫而光,连话都少了,深沉寡言,杜央还是依旧不近人情。
而且她对梅立的态度已经明显让所有人都感觉出来她是在针对梅立,似乎不把梅立折磨到放弃,或者折磨到死决不罢休。
梅立当然也有怨言,杜央是她的亲生母亲,即便对她不加照顾,应该也会有心疼,可是这些天训练下来,梅立非但一点也没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心疼,反而越来越觉的她很烦自己,不但烦,而且还很瞧不上。
梅立憋了一口气,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她把一切都熬下来了。
这天杜央却意外的让她们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去停车场集合,两人带着疑惑,早早就去睡了,第二天一早收拾行装出发,坐上车子后,车子一直驶进了岛上的热带雨林中,杜央拿掉眼睛上黑色的墨镜,看着茂密的热带雨林,说:“今天开始投入实战训练,你们的对手就是他们,而且这不是随便说说的实战,因为你们所有人的枪里面,都是实弹。”
梅立听着她森冷的话语,打了个冷战。
艰苦的日子,并没有太多打击到梅立,反而让她越来越坚定了,虽然她面临着在训练中也很有可能被一枪穿透的威胁,但她还是在坚持。
她们在这里所居住的地方非常简陋,仅仅只是茅屋,茅屋里倒是有淋浴设施,但是长期只有冷水,而且很不方便,所有人都忍受着潮湿的空气,和潮湿带来的一身腻呼呼的汗水,尽可能不洗澡,但是时间长了也难以忍受,于是在训练结束后,梅立和李冷亦两个人想去洗个澡,她们等到深夜,在所有人都睡了以后,两个人去洗澡了。
洗澡间没有门栓,她们搬来一个水桶,从里面顶上,脱了衣服打开喷头,一边洗一边闲聊,李冷亦说:“梅立,你这个妈妈到底什么身份?”梅立说:“她以前是杀手,后来被捕,一直在关押中,这次是为了我才放出来的,你知道奥杜古斯嘛?”
“奥杜古斯?”李冷亦回忆了半响,说:“好像有那么一点耳闻,你妈妈竟然是杀手?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就在她们放松的闲聊的时候,突然听到砰然一声巨响,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都下意识的伸手先去拿自己的衣服,但是衣服刚拿到手,就觉得身后风响,梅立身上什么也没有穿,一时慌乱,本能的就先掩了自己胸口,躲了开去,但是她刚躲开,旁边就有人一脚踹过来,正正踹在她的腹部,梅立痛呼一声摔了下去,随即她就被人死死按住了,按住后,一把枪的枪口抵在了她的脑袋上,她奋力抬头看去,就发现李冷亦的处境也并没有比她好到哪儿去,只是她没被按趴下,而是按在墙壁上,脑袋上一样顶着枪口。
梅立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脚,她奋力抬头看去,看到来的是杜央,杜央一脸冷漠的看着梅立,摇头叹气,似乎失望以及,梅立却愤怒了,奋力挣扎一下,想挣扎起来,但是她被两个人按着动也动不了,她只好说:“教官!在洗澡的时候突然袭击,这也是训练内容吗!”
杜央冷淡的说:“你看看你们,意外发生的时候,你们两个人第一件事不是警戒,不是逃脱,不是找枪,而是去拿衣服,你们知不知道女性这种面临危机时的第一反应是女性在突发意外事件中导致死亡最大原因?”
梅立紧咬着嘴唇,因为愤怒,眼睛里已经开始有了泪光,但是杜央视若无睹,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什么处境中,你们的第一反应都应该是反击,衣服能遮蔽你们的身体,但是救不了你的命!你以为你还是百年前的女人,不去想怎么活着,还想做贞洁烈女?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赤身的被按在地上,被枪口顶着头的梅立眼里已经涌出了泪水,杜央看到了,但是她依旧无动于衷,她蹲下来,看着梅立的眼睛,说:“如果你无法突破自己的心里束缚,我看这个计划,还是算了吧。”
梅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拳头紧紧握着,在杜央的话语声中,她突然奋力翻身,先是脱开了按着她的两个人的钳制,随即翻身出腿,躺在地上,一条腿像挥木棍一样会出去,直接踢飞了顶着的脑袋的那把枪,随即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腹部上,一个人倒了下去,另外两个人退开了,杜央一句冷冰冰的看着她,说:“走吧。”
那个侦察班和杜央一起离开了,李冷亦松了口气,瘫坐了下来,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愤恨的说:“真他妈魔鬼!我们以前受训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她还是你妈妈?她就是心理变态!”
梅立却在这时失声哭了起来,她的情绪完全崩溃了,泪水像是破堤的洪水一样涌了出来,这是羞辱,这种羞辱比起身体上的痛苦更加的令人不能承受,而这种羞辱竟然还是来自于自己的生生母亲,如果还说“她是为我好。”梅立觉的连自己都无法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