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启的试炼还没有进行到一半,君如风便在开春之前到达了沧云仙岛。
唐与言接到由岛上训鹰送来的消息,亲自去接人。
聂飞白闻言,对追风门掌门因何送人过来的原因还挺好奇的,便跟着她一同去接人。
聂飞白道:“唐兄,我记得你们之间还有一场比试,在……在我们离开之后,还有进行吗?”
唐与言道:“没有了,养好伤之后我另有任务要执行。不过今天过后你许是能看到。”
君如风来的比她想象中的快,在她的设想中,君启那持续一个月的试炼结束后,他差不多就到了。
聂飞白笑道:“看来我还挺有福气的。”
说着说着他的笑容就淡了几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唐与言感觉到聂飞白低落的情绪,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往入口处去。
等他们到了入口处,顾言已经接到了人,正在攀谈。
训鹰送来的信便是顾言写的,跟之前以一己之力,力排众议在一天之内让船坞的人出船去副岛一样,以唐与言的意见为主。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
唐与言得到的原因是对方第一次见到,从断罪厢房内出来的人一点事都没有,其他人,大多非死即伤。
她虽然不清楚只是在红房间里待着,又摸一张红色打底的牌为什么会非死即伤。
不过,世上玄妙之事无数,许是仙主真的有什么无法解释的能力,造成她所不能看见的结果。
顾言看见她,喊了一声,“毒圣。”
唐与言嗯了一声,看向人群当中神色冷漠,仿佛一切事物都不放在心上的君如风,眼眸微眯。
他的实力似乎又进了一大步,整个人的气质几乎与剑融为了一体,周身寒冷的同时,似乎又有一股暗藏在剑鞘里的锋锐。
顾言装了装样子,介绍道:“这些是追风门的人,这位是追风门送过来进行试炼的掌门弟子,君如风。”
聂飞白上前道:“君少侠可还记得我吗?”
君如风侧了侧头,神色平淡道:“忘了。”
聂飞白:“……”
“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没有。”
君如风身旁的弟子打着圆场,“君师兄是这样的,很少记人,这位兄台谅解一下,谅解。”
聂飞白道:“没事。”
唐与言闻言,起了兴致,也问了一句,“君公子可知我是谁?”
君如风视线微挪,看到唐与言的时候,眼眸微亮,“该履约之人。”
聂飞白顿觉挫败,唐兄当年与君如风约战可还是身穿罗裙的‘姑娘’,没想到性别大改,对方却能一眼认了出来。
反倒是他,模样与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君如风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唐与言扬了扬眉,“既然如此,想必君公子不介意在去试炼之地前,与我履行约定吧?”
“君师兄,先完成试炼之地才是要紧事!”
君如风完全无视了那道出言迅速的话语,看着唐与言颔首道:“自然。”
唐与言看向顾言,“那么便请顾公子带我们二人找一个安静宽敞的平地,进行切磋。”
顾言道:“好,请诸位跟我来。”
沧云仙岛有一地,位于东北面,在倾斜的坡面上最是平稳。那里四面环石,中间有一浑然天成的圆形池水。
可惜池水绿意盎然,水质不好,并不适合饮用。
沧云仙岛的有一任岛主便派人在池水中打造了一个圆台,专门用于切磋比试,同时也成为了试炼中的一环。
唐与言他们刚来到这里,就看见了在这里试炼的君启。
君启背着两个沙袋,在圆形台子下面的池水上,踩着清掉了青苔的光滑石头在跑圈。
顾采之作为负责带他试炼的领路人,自然也在一旁看着,听到有人来的动静,跟哥哥顾言点头示意了下,又转回去继续盯着君启。
试炼内容本来没有这一环,能在海难上活下来的人,区区轻功水上漂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考虑到人是跟着毒圣的,便多了这一环加试。
结果很显然,君启的轻功没有达到标准,但距离达到也差不多了,顾采之就得把人带过来,进行加试,让他在沾了水的光滑石头上练习轻功。
不过这些石头再光滑,要是脚滑磕磕碰碰到,还是会很痛,所以她得看紧君启,不能让他出事。
君如风视线追逐着君启,似乎是认出来人了,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顾言道:“他在进行试炼,这是因其轻功不达标新增的加试,君公子如果轻功不行,日后也是得进行的一项加试。”
君如风嗯了一声,指着圆形台子,“那里是切磋的地方?”
“是的。”
君如风看向唐与言,“那便走吧?”
“好。”
两人脱离大队伍,轻功运起,从山坡之上往下飞去,如展翅的鹰一般滑翔下来。
唐与言率先借力跳到了圆形台子上,君如风随后赶来,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纷纷拔剑,手中持剑,互相对视着。
君如风看向唐与言手中的银白色剑,问道:“剑何名?”
“剑名雪间。”
唐与言反问道:“你的剑呢?”
君如风道:“此剑名启明。”
启明,他以君启的字作为剑名,倒是让人惊诧于他表面寒霜包裹的内心下,还有如此重情的一面。
不过这把剑确实很有纪念意义,唐与言能认得出来,这是姜以渔的剑,剑上的一些小细节是他独有的风格。
雪间对启明,同是姜以渔的剑,也不知到底谁的主人能够获胜呢?
君如风道:“十息过后,便战。”
“好。”
十个呼吸后,似是第一缕春风拂面,两柄长剑相撞。
未待旁人看清剑招,下一秒又出现了清脆的响声。
剑光如影,只要光线开始挪移,影子就会开始变化。
此刻,变幻莫测,迅疾如风的剑便是支配着剑影的光线,在一声又一声的碰撞中,展现出层层变化。
君启完成了一轮训练,靠着池壁轻喘着气,他微微抬头,看着那坚硬的黑石圆台。
哪怕从底下看不到两人作战的锋芒,光凭听声音就能判断出他们的出剑之快,实力之强,有多么可怕。
唐与言作为原住民,剑术好倒是让人觉得理所应当,他徒弟如风应对唐与言,反而能招架的丝毫不落下风,更是让他心底油然升起一种自豪感。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君启知道他教不了如风多少,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成就,都是对方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