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言想了许久,没有选择去找仙主询问此事,也放弃了在沧云仙岛探查的心思。
海东青号称‘万鹰之王’,又十分有灵性,今日记住了她的气息,想必之后去哪都会被盯着。
至于为什么仙主让海东青来记住她的气息,还要多此一举寄一封空白书信过来,其中用意,她还暂时不清楚。
……
登船回返的路途很顺利,很快就在预期的时间内到达了目的地。
唐与言刚带着人踏上实地,襄王的人听到船到了的声音,立刻上前禀报,也不管船上的人是谁。
禀报的内容是蛮荒十八部正式与天枢国开战,星璇国虽没有参战,却以强硬的手段封锁了商道,不允许商队出入。
与他一同的还有弑楼的人,一身黑衣神色冷峻,眸中杀意与血气浮动,威慑性的扫过周围的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见过血。
这是弑楼数一数二的刺客,名叫黑鸦。
显然,这跟美人怜这三个字一样,皆是方便称呼的名号,至于真实的姓名,恐怕只有师父才知道。
黑鸦视线乱瞟了会,瞟到唐与言,与其对视了下,互相点头示意,便继续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唐与言听了会襄王属下的禀报内容,并不觉得意外,按照君启的安排用钱犒劳了这些临时船工,便把人遣散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位由襄王派人禀报局势的人就是为了跟她说的,看她走了,便也跟着她走。
唐与言侧头看了眼黑鸦,眼神询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黑鸦回以疑问眼神。
唐与言:“……”
她想了想,问道:“襄王可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啊,没有没有,只是说让我跟你一起回去。”
唐与言报以怀疑的态度,她让聂飞白缠住对方,自己溜到寄养红枣的地方,付了钱把马领了回来。
回头找来,就看见聂飞白已经用锁链把人绑了起来,黑鸦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一副与他无关的表情。
唐与言问道:“聂兄,你怎么把人绑了起来?”
聂飞白啊了一声,问道:“唐兄,难道不是你让我绑人的吗?”
唐与言陷入沉思,是她表露出的意思不对吗?怎么连聂飞白也猜不出她的想法了?
聂飞白把锁链解开,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诚恳地道歉,“抱歉抱歉,冒犯阁下了。”
“没事没事,误会嘛,误会。”
人脸都给气红了,却不敢说半点不是。
两个弑楼的人,一个跟毒圣称兄道弟的,看起来挺和气却一言不合就拿锁链绑人的人,他当时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会答应王爷来等人。
果然高官俸禄不好拿啊!
唐与言观察了对方的言行举止,一看就是个软柿子,便当做人不存在,侧头问道。
“黑鸦,你们是骑马来的吗?”
黑鸦摇头,沙哑如粗砂的声音回答道:“商队顺路。”
唐与言道:“那先去马行买几匹马,先赶回齐风郡。”
黑鸦道:“楼主回主楼了。”
唐与言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打算直接问是新主楼还是旧主楼,换了个话题。
“现在蛮荒与天枢之间的战局如何?”
黑鸦沉默不语,他属于专门刺杀的一员,向来不记这些东西。
襄王属下答道:“自然是我们天枢国更甚一筹,打的蛮荒十八部连边境一步都未能进犯。”
语气十分自豪,就像是天枢国的胜利也有他一份力一般。
唐与言瞥了他一眼,心里怀疑起了襄王的眼光,又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有意演的如此傻里傻气。
她心里清楚蛮荒十八部固然久攻不下,但天枢国也不会占到太大的好处。
——在那千年之前的时光中,玄光讲了未来曜派还未成型的功法,也讲了那一战若不是首战完美告捷,将会遇到的种种困难。
蛮荒十八部最擅长的就是打消耗战,譬如:围城不攻,劫掠军粮,骚扰村镇等等。
长时间的战斗中,只要被围攻的城市有一环粮草被劫掠,城中的军队在饿上一阵子。蛮荒十八部就会如嗅到肉味的狼一样迅速出击,打一战后又迅速退却。
尤其是星璇国与天枢国的商道被截断,就算帝君出钱高价收购粮草,也很难从星璇国那里收到足够的粮草。
说到商道,唐与言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心头一跳,问道:“说起来,为什么星璇国会选择截断商道?”
哪怕星璇国已经和蛮荒十八部暗中联手,也不至于现在就光明正大的告诉帝君,为什么联手了,至少也会做做表面功夫,维持一下三足鼎立的稳定之势。
“那当然是因为星璇国来使出言不逊,作恶多端,被帝君处以极刑。结果星璇国那便不接受这个结果,认为我们帝君有意斩杀来使开战,便封锁了商道,据说也在练兵备战呢。”
“不过我相信王爷和帝君一定能够守住天枢国的。”
后面的话唐与言已经听不见了,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对方的那一句话,处以极刑……极刑,怎么会呢?不会的,不会的。
以花无间神算子的能力,怎么会不知道帝君要杀他,他定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加上自身的实力,一定没有什么事。
但又想到他身上那时不时突发的毒可能会出现问题,心不由一抽一抽的。
黑鸦见状,按住毒圣,把她扯到身后去,挡在说完后一脸茫然的襄王属下前。
聂飞白晚了一步,看着黑鸦冰冷的眼神,保持现状继续跟在后面。
黑鸦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两面环敌,不怕破国?”
襄王属下果然又开始一心吹嘘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忽视了周遭的情况。
黑鸦拍了拍毒圣的肩膀,低声唤道:“毒圣前辈?”
唐与言回过神,脸色难看的向黑鸦点头表示谢意,“帮我再牵制他一会。”
“好。”
黑鸦不问原因,严格执行着任务。
唐与言从怀里摸出信鸽,什么字也没写,直接就设定花无间为收信人,点下了确认。
一闪而逝的白光让唐与言逐渐镇定下来,信鸽能把信送出去,至少证明了花无间还活着——死了的,或许只是一具被易容成花无间的尸体。
聂飞白看到白光闪逝的画面,揉了揉眼睛,又觉得是幻觉。
他没有问唐与言为什么神色突变,只是问道:“唐兄,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吗?”
唐与言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没有说话。
聂飞白表示了解。
一行四人就在黑鸦沙哑的询问声中和襄王属下的吹嘘下来到了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