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言低声道:“既然提到了美人怜,那醉红尘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晏非白道:“那个新长老吗?她跟美人怜也有关系?”
唐与言疑惑,“你不知道?她说美人怜救过她。”
晏非白解释道:“在她成为长老前还不是弑楼的人,查起来要费一些时间。”
唐与言微怔,原来醉红尘成为长老之前,还不是弑楼的人?
晏非白道:“不过既然是素楼主亲自任命的长老,想必其中是有原因的,比如——”
唐与言轻声接上话,“美人怜。”
——
秦泸城是座建立在天然护城河上的城市,较之其他城有一定的防守优势。不过在粮草运输上很容易被隔断,也因放桥的速度太慢,无法掌握主动进攻的节奏。
黄昏将落之际,城外驻扎的营帐内。
九叶檀问道:“晏门主可准备好了?”
晏温年冷淡道:“准备好了。”
九叶檀抱拳道:“那这次就看玉衡门的了。”
晏温年嗯了声,转身离开了营帐去准备九叶檀吩咐的事情。
晏温年离开后,营帐内中剩下两人了。
九叶檀问道:“素楼主有消息了吗?”
韩立回道:“回主上,已经抵达了。”
九叶檀道:“让外来者传信过去,就说今夜行动。”
“是。”
韩立应下后行礼告退。
九叶檀见周围无人,取下头上的发饰,往后仰了下,躺在了披了层毛毯的地上。
他拿着金色的发饰顺着边框一一摩挲着,桌案上油灯的光亮照在发饰上,让其更加亮眼了不少。
九叶檀轻声说道:“二十多年了,安安,你离开已有二十多年了,人的一生又有多少个二十年?”
“这二十多年来,我还是习惯不了没有你的日子,也不知道你会不会习惯,没有我的日子呢?”
金色的发饰像是亮了些,借此来回应着他的话语。
九叶檀知道这是他想象中的假象,是他的心里安慰,却还是忍不住用手轻轻地在做成絮状柳叶的部位抚过。
“安安,我相信你还在原地驻足,很快我的使命就要完成了,可以来找你了,你再多等等,再多等等。”
金色的发饰在他的臆想中被一只布满着茧子的手拿起,以轻柔却不文雅的动作戴在了他的头上。
“九叶檀,我等你。”
回忆中的话语像是被沙砾刮过一样,带着烟嗓的味道。
九叶檀抬头,身穿银甲的女子在他身侧半蹲着,晒黑了一个色号的脸透着坚毅不屈。
她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花念安,不过她并非一朵娇花,而是一朵霸王花,是皇太女唐梓琴的亲信,也是一名骁勇善战的战士。
这样的人不该因为余毒病死在榻上,要死,也是死在沙场上。
九叶檀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她的面容,用视线把她的样子一一描绘在记忆当中。
花念安轻笑了声,用手挑起九叶檀的下巴,调侃道:“你这样子真像个小可怜,明明是我在等你好不?”
九叶檀依旧没有开口,他害怕这样的幻象在他开口之后就消失了。
互相对视了许久,花念安顿觉无趣,将九叶檀顶上的发冠拿了下来,重新放回了对方的手里,随后消失在九叶檀的幻象里。
九叶檀拿着发冠,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帐内,轻叹了一声,重新坐起了身,将躺乱的头发理好,带上了发冠。
处理了一会桌案上待处理的文书,九叶檀伸了个懒腰,朝外喊了声。
“韩立,进来。”
早已传完话的韩立小跑到营帐门口,掀帘而入。
“主上有何吩咐?”
九叶檀把处理完的文书交给韩立,“尽量在天黑之前送过去,最上面的优先送。”
“是。”
韩立再次离开,九叶檀在原地思索了下中午暂定下来的方案,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妥当的地方,赶忙出门,去找人重新商定一些细节。
路上他碰到了赵离端,视线触及对方手中的花,脚步下意识顿了下来,跟对方点了点头,才继续往前走。
赵离端注意到九叶檀离开前的视线一直落在了自己手中的毒花上,心里有些疑惑。
这花毒性微弱,对生长环境要求不高,也没什么稀罕的,九叶檀刚刚为什么要一直盯着这花看?
真奇怪。
赵离端抛却疑惑,带着毒花回了营帐,还未入内,守着的士兵就转告他有人传话过来,要他回来后立刻去集合。
“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赵离端入内找了个器具装点水暂时把毒花放里头安置好,匆匆离开营帐。
赶到的时候,玉衡门在秦泸城的人已经全都到了。
一身红衣的晏温年戴着半块面具坐在主位上,看到最后一个人进来,眼神冷厉的扫了过去。
赵离端神色不变道:“门主,我外出采药已经报备过了。”
晏温年冷哼一声,“赶紧进来。”
“是。”
赵离端从容落座在最后一个位置上,旁边正是明和。
晏温年见人齐了,气势外放,如烈火般的气势在营帐内部蔓延着,似泰山压顶,压在心上沉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尽管如此,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表露出任何异样。
强者为尊的世道,就算在以特殊原因组成的玉衡门也是一条不可更改的铁律。
晏温年雷厉风行的把事情一个个安排下去,紧接着一个个点名确认执行的可能性。
从正式开始到彻底结束这次集合后,只过去了短短一刻钟时间。
晏温年问道:“诸位还有什么问题现在就提,过时不候。”
营帐内一片沉默。
赵离端侧头看了眼思索中的明和,想到黎追光和谢平的事情,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晏温年瞥了他一眼,见他没说话,拍板道:“既然都没有问题,那么立刻就去做事。”
“是。”
人一个接一个退去,留下来的只有赵离端。
晏温年冷声道:“做你的事去。”
赵离端比了个手势,传音道:“门主,小心明和。”
晏温年摆了摆手,“他没有这个胆子。”
赵离端低声道:“他没有但不代表谢平没有。”
晏温年身上的气势更甚,眼神冷厉,“他要是敢来,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赵离端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压的险些退了一步,他保持镇定道:“狼王今日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劲,门主还是多小心吧。”
晏温年闻言,敛了几分气势,“不用你提醒,时间紧迫,干你的事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