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破落的甚至有些像是个贫民窟随时都会倒塌的高危建筑,陆染秋有些迟疑:“刑寺丞,这是…”
“公子请放心,就刑烈所知,在这凌涧城中能轻而易举找到这香囊主人的就只有住在眼前这处宅子里的人了。”刑烈虽然对陆染秋还有些不以为意,但是毕竟是张威交代过的,虽然平日里看不惯这个上司,但是张威始终没有亏待过他,甚至对他帮助良多,他也不想让这个上司为难,于是说道。
“哦?果真如此的话,那咱们就进去吧。”陆染秋眉毛挑了挑,然后说。
“公子请留步,此间主人不太喜欢过多的生人打扰,还请公子与我入内。”刑烈说着抱拳施了一礼.
“放肆,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丁扬表示不能忍,且不说刚才差点打起来,就是后来刑烈对陆染秋的态度就让丁扬恨不得劈了他,现在居然要求陆染秋和他一起进入这个看起来就很危险的房子,这要是还能忍,丁扬就不是天子亲军,殿前金吾卫了。
“呵呵,主人还没说话呢,你这做手下的倒是先开口了,也不知道平日里规矩都哪儿去了。”刑烈瞥了一眼丁扬,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你!”丁扬气从心头起,眼看着就又要打起来了。
“好了好了,丁扬,你们在外面等着,刑寺丞,走吧,咱们去会会你说的那位高人。”陆染秋笑了笑将丁扬压下,然后说。
“公子,这厮…”丁扬还要说些什么,被陆染秋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请吧,刑寺丞。”陆染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
“公子果然通情达理,在下佩服,请!”刑烈也对这个时刻都能保持着一副得当举止的陆染秋颇有好感,说话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冲或者阴阳怪气了。
“喂,你个病痨鬼,怎么还不识好人心啊,我这是在帮你,你倒好,浪费了我这么多珍贵药材!”就在陆染秋他们还在争执不下时,李香雪这边已经因为张启打翻了汤药而变得有些恼怒起来。
“哼!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还不知道姑奶奶怎么在江湖上混的!”说着李香雪手中就多出了几根银针,只见她素手轻摇,这几根银针就扎在了张启的几处周身大穴上!顿时,张启惨叫出声,可惜,在这处僻静的院落里,没人听到他的哀嚎。
“叫什么叫!姑奶奶不帮你施针祛毒,你这半条命早没了,不识好人心的家伙。”李香雪一脸不耐的看着张启,随手就将他身上那几根银针拔了出来。拔出来的银针上,黑色的液体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张启身上那几处扎了银针的地方也不断的往出冒着黑水,伴随着阵阵臭味,看上去恶心至极。
“唔…真恶心。”李香雪厌恶的皱了皱眉,然后随手将银针抛在一边,然后走出了房间。“绳子给你解了,这里该有的都有,我回来之前把这里收拾干净了,对了,别想逃跑。”
“老酒鬼,在哪儿呢,赶紧的滚出来。”回到陆染秋他们这边,陆染秋已经和刑烈进了院子,只见这院子里外真算得上是大相径庭,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里面倒是收拾的还算干净,要是没有那满院子几乎已经没处落脚的酒坛子的话就更好了!陆染秋心中好奇,能在这样的地方住下来的人的是什么样啊?
“谁啊,哪个不长眼的大清早来扰人清梦啊!”这时,一个充满怒意的男声从院子里唯二的屋子里响起,至于唯一嘛,怎么看都遮不了风挡不住雨…
“老酒鬼,赶紧出来,贵人登门了,这次你要是能答上我们的问题,保你在那梦仙源里住上个三五年!”刑烈笑骂一句说道。
“噼里啪啦”屋里一阵骚动,然后一个满身酒气,胡子邋遢的类人型生物出现在两人面前,之所以说是类人型生物,主要是因为这家伙蓬头垢面,毛发旺盛到已经几乎只能看到眼睛鼻子嘴了…
“我靠…这特么是人还是某种灵长类动物啊!”陆染秋看着冲过来的这个生物,心中一惊,随后就被那人身上的混淆着酒味,汗味,还有不知道什么鬼的味道给熏得恨不得立刻夺路而逃。
“我去,老酒鬼,你多少天没洗澡了啊?你身上这味道就是给座金山怕是也没姑娘来服侍你吧。”刑烈明显也被狠狠地熏到了,猛的后退几步,捏着鼻子说。
“行了行了,我这不是囊中羞涩嘛,本来想着等天暖和点下河里洗洗的,谁成想,今年天气倒是暖和,可这河里的水全是冰凉刺骨,我那天下去,差点就爬不上来了!”类人型生物回忆了一下,心有余悸地说。
“该,叫你天天不务正业,就知道逛窑子找花姐儿!好端端的一份家业活生生让你给败光了!”刑烈说到这里,有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切,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懂个屁,你们知道什么叫醉拥佳人醒亦醉吗?知道什么叫做歌尽天下不如美人如花吗?你瞅瞅你们一个个的,我都不稀得说你们,啧啧啧…”类人型生物抓住机会就把陆染秋他们一顿好喷…看了陆染秋是一愣一愣的,很是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我们这趟来是有事要问你,别老跟我扯你那套欢场浪子的胡话。”刑烈明显已经免疫了这人的不着四六,也不接茬,直接说道。
“…”类人型生物沉默了一下,然后随意的捡起一个酒坛子,摇了摇,听见里面有声儿,仰起脖子就咕咚咕咚往下灌。
“他谁啊,看起来像个肥羊啊,够意思…”类人型生物喝够了然后瞟了一眼陆染秋对刑烈说。
“…”陆染秋感觉自己的涵养快要用光了,一方面是今天遇到的这些人都太过奇葩,另一方面,也是被目前的环境所影响,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在一个人形毒气弹面前保持彬彬有礼的态度。
“咳咳,公子,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发小,澹台辉,自幼就洒脱惯了,有什么失礼之处,还请您见谅。”刑烈说着替澹台辉抱拳行了一礼。
“无妨,澹台公子也是个妙人了,如蒙不弃,在下也想跟澹台公子请教一二,只是现在有公务在身,还请澹台公子不吝赐教。”陆染秋说着给刑烈使了个眼神,示意该他出场了。
“是啊,公子说的是,老酒鬼,你快来看看,这香囊你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刑烈说着从怀中将那个绣着宁字的香囊拿了出来递过去。
“…”澹台辉使劲儿的嗅了几下,看的陆染秋有些恶寒,然后开口道:“恩,香,真香,做了这香囊的女子定然是个少见的美女,真想见上一面啊!”澹台辉手捧着香囊,一脸痴醉的说。
“你就说你知不知道这人吧。”刑烈也被他的表情弄的有些青筋直冒,不耐烦的打断道。
“恩,香,太香了,就是上面还有个臭男人的味道可真是难闻至极!”说完澹台辉一脸嫌弃的将香囊随手扔会给刑烈。(虽然不知道是怎么看到他的表情的,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说别人臭…)
“行了,老酒鬼,你就说知不知道吧。”刑烈手忙脚乱的接过香囊,然后说。
“不知道,没见过,从来没听说过。”澹台辉抱着酒坛子又灌了两口说。
“你…”刑烈想了想,随即眼珠一转,然后说:“我记得再过几天就是白姑娘的生辰了吧?”
“呼”的一声,澹台辉猛地站起身来,然后死死地盯着刑烈,然后就跑进屋里,不再出声。
“喂,老酒鬼,你迟早是要给人家一个交代的,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儿?难道你还一辈子揪着不放不成?”刑烈说到这里也有些情绪失控。
“这是…有八卦?”陆染秋有些不明就里,只是直觉告诉他,这俩人和他们口中那个白姑娘有猫腻…
过了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又再次打开了,不过这次出来的却是一个玉树临风,面容俊朗的白面书生。
“让公子久等了,在下澹台辉,见过公子。”澹台辉说着朝陆染秋作了一揖。
“…”陆染秋看着眼前这个和之前判若两人的澹台辉,很想问一句“兄台,你光速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