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开棺(1 / 1)

闻着饭香醒来,渠芙遥看着玉香身后的两个男人。

蓝衣服的叫西风,是重浅的贴身护卫,她记得。至于黑衣服那位。

“太子妃,属下宋淳,刑部侍卫长,太子殿下派属下协助太子妃三日后验尸。”

纯黑铠甲束身,健美修长,眼神凌厉坚定,必定经历过多次生死搏斗的人才能拥有。面容坚韧俊美,右眼下方有一道寸长的伤口,更添几分男人的魄力。

渠芙遥点头示意她知道了,然后自顾自拿起筷子祭五脏庙。

身在冷宫,饭菜并不丰盛,一盘萝卜丝,一碟咸菜,还有一个狼吞虎咽的女人。

宋淳西风目瞪口呆的望着饿死鬼投胎般的渠芙遥,心道,这个女人真的是那个死爱面子骄纵刁蛮的太子妃?

冷宫果然太可怕了。

玉香看着又一次见底的大碗,哭丧着脸问:“小姐,你还要吃吗?”完了完了,小姐这般没有形象,太子殿下肯定更加嫌弃了。

渠芙遥敲敲锃光见底的瓷碗,憨憨一笑,撒娇道:“玉香,再来一碗。”

玉香跺着脚去盛饭,渠芙遥这才揉揉鼻子,满足的砸吧砸吧嘴,冲着宋淳与西风笑笑。

明亮的双眸,灿烂的笑颜,方才吃饭如此粗鲁,不仅不令人反感,反而会觉得真诚不做作,掩不住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西风心头咣啷一声,有些不解,这,这么美的太子妃,太子殿下怎么就不喜欢呢。

宋淳握拳禀道:“不知太子妃有什么吩咐。”

渠芙遥想了想:“按照你们这里验尸的流程准备好工具就成。”古代条件与现代高科技完全没法比,也不知道能不能验出个什么东西,说实话,她心里可是一点没谱,实在不成,厚着脸皮也得让重浅放她出去,她才被男友杀死,又顶上一个杀人犯的罪名,她招谁惹谁了,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这憋屈的,简直比那窦娥还冤!

宋淳暗自摇头,这位落魄太子妃的传言太过恶劣,他对她实在没什么好感,在冷宫蹉跎五年,性子看上去是收敛了不少,不过她这次提出要开棺验尸着实过分,大量额外的工作让刑部大牢那几位倚老卖老的验尸官极其不满。

玉香很快盛了饭搁在渠芙遥面前,她端起碗便开始狼吞虎咽,好似几百年没吃过饭一般。

西风咽咽口水,心想,一定是自己看花眼,否则她方才笑的时候,他怎么会觉得她美呢。

三日时间一晃便过,午后,渠芙遥懒懒的躺在园中软榻晒太阳,玉香焦急的走来走去,口中还念念有词:“怎么办,怎么办,待会儿宋淳大人就要来接我们去陵墓,小姐,你以前可是见着死人便犯晕的,不然我去求老爷,求二夫人,或者我去洗梧宫门口跪着求太后娘娘开恩……”

渠芙遥眯着眼道:“我的好玉香,你要是在这么晃悠,我可真晕了。”

玉香气得跳脚:“我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主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经过三日相处,玉香越发觉得小姐的性子变了许多,比以前更好说话,也更爱同她开玩笑,渐渐的,她也真心将渠芙遥当做自己的姐姐。得知小姐与太子殿下三日之约,她可是急坏了,那古月郡主死了五年,尸骨恐怕早就化作灰,如何能证明小姐不是杀人凶手。真是越想越着急,恨不得立马带着小姐回相府躲着。

玉香垂头丧气坐在石凳上:“小姐,若是开棺也不能证明什么,太子殿下是不是真的要把你终身囚禁在冷宫里头?”

渠芙遥唇角扬起一抹冷傲讥讽的笑意:“什么叫囚禁?便是我真的出了这皇宫,回到相府或太子府,还不是一样,不过换了个牢笼。”

“你是想进太子府的牢笼,我也不愿收你。”重浅一袭精致深紫色镶金边长衫,大步跨入芙蕖院,冷冷的嘲讽。

渠芙遥起身,漆黑的眸眼深深看了重浅一眼,高傲十足的说道:“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以后便是八抬大轿,也休想让我进太子府半步!”

玉香吓得直发抖,小姐,她,她莫不是糊涂了吧,怎的说出这番无理的话。

渠芙遥拉起玉香颤抖的手臂,也不管一旁愣住的重浅,抬头挺胸就往外头走:“玉香,走,替你家小姐伸冤去。”

重浅呆愣在原地,方才她的眼神太过凌厉,他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那种感觉,仿佛直击人的内心,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渠芙遥,高贵的竟连他堂堂鼎镜国太子也折服。太不可思议了。

直到身后的西风轻声咳嗽出声,重浅才清醒过来,提步向宣武门走去。

五年前鼎镜国与古怀国联姻,新娘子还未拜堂便糟了毒手,算不得皇家的人,因此只在皇城五里外的丘陵选了块风水宝地,修建陵墓,埋了古月郡主,渠芙遥提出验尸,本就不合礼数,更不可能将尸骨运入皇宫内院。

皇家的马车,一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到了古月郡主陵墓。

陵墓相对简单朴素,上好的大理石筑成椭圆形外圈,宋淳早已率部下等候多时,见到重浅他们来了,就率先从陵墓门口走进去。

借助着密道两壁烛灯,来到主墓室,看着四周琳琅满目的精致陪葬品,渠芙遥咂舌,怪不得古今中外如此多的盗墓贼,眼看着这么多宝贝长埋地下,谁能不心疼。

侍卫在重浅的示意下打开厚重棺椁,金丝楠木的棺材在火光照射下阴阴泛着邪气。

玉香躲在渠芙遥身后不敢看,旁边两个中年男人不停摇头嗤笑,娇生惯养刁蛮成性的太子妃怎么可能验尸,不可能,不可能,简直就是胡闹,浪费他们的时间。

西风捧了个香炉恭敬摆在棺材前方,一位紫衣美人点了三支香烛,递给重浅,忧伤的大眼睛仿佛滴出水来:“殿下,墓室阴气盛,殿下还是速速离去,这里有我与西风便好。”

重浅接过香烛,插入炉中,拜了拜,道:“古月好歹算是我的妻子,再说,这点阴邪之气,本王还不放在眼里。”

美人不再说话,只是眼中的委屈更胜几分,真叫人看得心神荡漾。

渠芙遥搜索脑中记忆,记起这名紫衣女子叫做玉骨,重浅有一男一女两位高手作贴身护卫,西风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位,就是玉骨姑娘。

玉骨西风,恨最恨,闲却新凉时节。

宋淳准备好镊子,银针,剪刀,白纱布,手套,竹秕,竹架等物品,对着那两个中年男人说道:“工具已经准备好,杜大人,程大人,你们可以开始验尸了。”

都说了不用帮手,她一个人完全可以的,结果老祖宗还是派了两位验尸官,渠芙遥心里暖暖的,又是一阵感动。

杜大人大腹便便,摇着脑袋道:“死者最大,开棺验尸不合礼数,不合礼数。”

程大人眯眯眼闪着精光:“想我在先皇时期便为官,可以说是验尸无数,整个鼎镜国再也找不出比我资历更深的验尸官,五年前古月郡主就是我验的尸,什么死因,我一看便知。”

杜大人拱手道:“如此,程大人你先上。”

程大人一抖身上灰扑扑长袍,得意万分的走上前去,心说,这下可以在太子面前大展身手,前途不可限量啊。

五年的时间,红了樱桃,绿了枇杷。棺木中古月郡主已成白骨,程大人上上下下磨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心口一刀致命,没错!

重浅挑衅的望着渠芙遥:“你还有什么话说?”

渠芙遥犀利如刀的眼神扫过众人,随即自顾自拿起一双手套戴好,弯腰仔细的检查尸骨。

一炷香的时间后,渠芙遥抬起头,目光满是揶揄:“没想到啊,堂堂鼎镜国太子竟有龙阳之好。”

重浅铁青了脸,喝道:“渠芙遥,你在胡说什么!”

渠芙遥好整以暇的指指棺中尸骸,幸灾乐祸道:“我说,这个古月郡主,是个男人。”

爆炸性的话炸的墓室议论纷纷。

“古月郡主乃是古怀国第一美人,绝不可能是男子。”

“太子妃怕输了赌约,信口雌黄的吧。”

“真是恶毒的女人,杀了郡主,现在还有脸来验尸伸冤。”

……

玉香满是疑惑:“五年前我也见过郡主,跟九天仙女一般美丽。咳,当然比不上小姐你漂亮。可是,她也绝不会是男子呀!”

程大人哼一声:“满口胡言!我验尸无数,绝不可能有错,你看看,尸骸没有人根,分明是女子,太子妃,你不懂便不要胡说,丢了太子的脸面!”

渠芙遥依旧冷傲,专业,职业,敬业,仿佛永远是她的代名词。

“这具骸骨的确没有生殖器官,但是,人死之后,部分器官会慢慢分解,这很正常。再说了,你们这里不是还有一种常见生物叫‘太监’么。”她小心端起头骨:“你们看他的脑袋后侧,通常这个部位女性较平坦,而这具骸骨是突出的。”

程大人像是听到笑话似的哈哈大笑:“就凭这点也可以判断?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重浅不说话,黑瞳冷冷锁住渠芙遥,这个女人,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绝对不是五年前那个刁蛮善妒的渠芙遥。

渠芙遥不以为意,放下头骨,指着骨盆:“骨盆由位于脊椎底部的骶骨,左右两边的臀骨构成。程大人,相信你一定也知道,女人要生孩子,为了让婴儿顺利通过,盆骨比男人的要宽,耻骨也会随之变长并且向前倾斜,为产道搭起一个拱形。你仔细看看这具骸骨,盆骨狭窄,臀骨下方的耻骨笔直生长,分明是个男人。”

杜大人借着火把仔细一瞧:“果真如太子妃所说,程大人,这的确是男子呀。”

程大人脸上挂不住,青一块紫一块的,煞是好看。

“墓室昏暗,程大人也只不过一时没看清而已,若是在外面,大人必定一眼知其中玄机。”渠芙遥向来不爱将人逼入绝路,关键时刻,赶紧给他台阶下。

程大人立刻会意,打着哈哈道:“是啊,是啊,灯光昏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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