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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芙遥清俊的眉梢微微挑起,目光自信坚定,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出众。

周每仁皱起眉,心想,哎呀,这人也很眼熟啊。别又是一尊大佛吧。旁边吴师爷小声耳语道:“大人,这就是渠芙遥,洛林一直要求您释放的那位,傍晚刚从大牢里逃出来的。”

周每仁一听,这还了得,逃犯啊,竟然还有胆子堂而皇之在公堂上跟他叫板,当下抡起惊堂木就想拍下去,后一想,这人好像同太子殿下是一道的,还是算了罢。

遂摆出一副亲民的样子问:“小兄弟,有话便说吧,本大人一定秉公执法,绝不徇私。”

渠芙遥拱手道:“小民只是有一事不解,请大人不吝赐教。不过在此之前,请大人将诉状递与小民一看。”

周少爷哇哇大叫:“放肆,你一平民百姓,有什么资格看诉状。”

渠芙遥清厉的目光直视周每仁,周城主竟然被这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少年震撼住,一时觉得很没面子,刚想拒绝,重浅发话了:“周城主,诉状?”

渠芙遥走到案桌前,拿起诉状快速浏览一遍,轻笑出声。

周每仁心里憋着怒气,喝道:“你笑什么?白纸黑字不是写着么,皇上御赐丹顶鹤的确是由祝三的癞皮狗咬死的,城里许多百姓均能作证,本官还能冤枉了他不成?”

廊庑上百姓一听,哗然。

“这么说来,的确是癞皮狗咬的仙鹤吧,我看的可清楚了。”

“那祝三不是死定了,御赐之物,欺君犯上的罪名啊。”

“就是,砍头都是轻的了。”

……

周每仁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祝三,说道:“犯人就是他。”

渠芙遥故作惊讶,说:“这诉状上明明写着凶犯乃是一条狗,大人不是应该审问狗吗,抓人来做什么?”

周每仁气急败坏的说道:“那癞皮狗不通人言,岂能大堂审问?”

“噗。”在一旁看好戏的花解语玉香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柳归唇角带着浅笑,安静的守候在一旁。

渠芙遥扬眉,好生劝道:“周大人莫生气,你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小民想了法子,只要把周少爷的诉状放在癞皮狗面前,它看后低头认罪,也就可以定案了嘛。”

“放屁!”周每仁指着渠芙遥的手都开始气得颤抖:“你这刁民,走遍天下,可有一条认识字的狗?”

周少爷也忍不住开口骂道:“你这泼皮小民,满嘴胡言乱语,你让这狗识个子给本少爷瞧瞧。”

“好像是哈。”渠芙遥神色严肃的认真思考片刻,抬头,迷人的双眼满是揶揄与骄傲的自信:“周少爷,既然狗不识字,你挂在丹顶鹤脖子的那块牌子上的‘御赐’二字,它岂能认识?”

周每仁与周少爷同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没支出个所以然。

她继续说道:“既然癞皮狗不识字,这欺君犯上的罪名又从何说起?癞皮狗本就不通情理,咬死白鹤乃是禽兽之争,凭什么要处置无辜百姓?”

铿锵有力的话音一落,整个大堂安静了一阵,随后,廊庑上看好戏的百姓,窸窸窣窣响起掌声。

“好,说得好,白鹤再尊贵,那还不是动物,动物有动物的规则与争斗,哪能一输了就要人赔命的。”

“就是,那咱们平时吃那么多鸡鸭鱼肉,是不是都得给它们赔命去?”

……

周每仁涨红了脸,面带焦虑:“这个,这个,丹顶鹤乃是皇家御赐,被祝三他家癞皮狗咬死了,这就是对皇上的不尊重,皇上就是天,敢对皇上不敬,就该重罚。”

周少爷两片发糕脸肿的更大,他瘪着嘴点头:“重罚,重罚。”

渠芙遥退到重浅身边,用胳膊肘撞撞他:“嘿,说句话啊,你家老子赏赐的宠物被咬死了,你看怎么办?”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其实女人也不差,方才渠芙遥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的模样,当真让他万分惊喜,心里隐隐觉得当初和离书给的太干脆,有些后悔了,重浅自小在皇宫接受帝皇教育,遇见的女子,哪个不是娇嫩嫩水灵灵,就是以前的渠芙遥,霸道野蛮,对他也是极好极温柔,如今她这般独立清厉的模样,反而让他觉得如获至宝,想要留在身边,倒是舍不得将她推给重爵了。

渠芙遥眉头微蹙,直到西风悄悄在他耳边提醒,他才反应过来,掩饰性咳嗽一声,说道:“芙遥说的有理,虽是御赐之物,皇上向来仁厚,也不愿因此夺人性命,不过,癞皮狗咬死丹顶鹤是事实,祝三乃是癞皮狗主人,周大人,你酌情处罚便好。待我回京会禀告父皇,重新赐你宝物以作赔偿。”

周少爷不服气,也不敢再说什么,周每仁松口气喜道:“太子殿下英明。”原本担心丹顶鹤被咬死,皇上会怪罪,没想到太子殿下不仅不罚,反而要赏赐与他,他自然欣喜万分,至于祝三与癞皮狗,起码也得让他们吃些皮肉之苦方能出气。

丹顶鹤一案告一段落,周每仁极力邀请重浅一行人在城主府邸住下,过几日便审问轻水若水两姐弟的案子。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阴暗的客房披上一层朦胧的月华,柳归坐在黑暗中,仿佛与四周的寂静融为一体。

久久,他才缓缓开口:“烙影。”

烙影躬身:“是。”

他如玉般润泽的手指轻敲梨木桌面,一下一下,很有节奏,他抬眸,眼中的血红在夜里越发诡异:“渠腾飞此人如何?”

烙影愣了一下,答道:“白将军已老,渠腾飞是他义子,得白将军真传,有勇有谋,骁勇善战,可以说是鼎镜国大陆军事第一人。我们的队伍与他交手也只能长期僵持。”

柳归微微点头:“传令下去,派月影堂死士伪装成古怀国士兵,将西泽储存的粮草烧了。”

烙影瞪大眼,西泽可是他们尚阑国储备军用粮草的地方,如今大部队在距西泽不到百里的五径边界与鼎镜国大军抗衡,烧了自家粮草不是自掘坟墓吗?

烙影想提出质疑,可是他追随主子多年,每次主子都能以釜底抽薪之势取得压倒性胜利,这次恐怕也不会例外,他想了想,道:“属下要提前通知王将军吗?”王蒙乃是主子派在西泽看管粮草的将军。

柳归摇头:“不用。西泽没有月影堂的人,正好让他们撒开手干,越逼真越好。”

“是。可是……”烙影实在不理解这是为何:“二殿下,如果粮草被烧,供应不足,我们的军队会被迫后退,五径边境不就全让给渠腾飞了吗?”

柳归扬起一抹近似残酷的笑意:“这正是我想要的,不这样做,渠腾飞怎么会相信。放心吧,渠漫寿不是傻子,他知道该怎么保全他儿子。”

烙影有些迟疑:“那月姑娘呢?”

柳归面无表情说道:“让她安分点,做好该做的事,不要惹麻烦。你先下去吧。”

“是。”烙影拱手离开房间。

阴暗的房间恢复平静,淡淡的月光从窗户倾泻下来,抬起头,正好可以看见月牙高高悬挂,月影朦胧,满天稀疏的星辰仿佛都围绕着月牙旋转。

玉香伺候着,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渠芙遥正准备睡下,宋淳在外头敲门:“婧硕郡主,太子殿下有请。”

宋淳其实挺苦恼,听到渠芙遥冰冷的质问为何出卖她,他心里跟被刀剜似的难受,可是他不能放她自由。

渠芙遥道了声谢,穿好衣服,随着宋淳离去。不想再被误认为断袖,而且反正也被重浅逮住了,再伪装也没啥意义,所以她今晚换了一身女装,湖绿色罗纱长裙,旖旎拖地,细细的腰带束腰,更衬得身材玲珑有致,鸦黑长发披肩,还带着些刚沐浴完的湿气,月光下尤为暧昧,绝美脸庞蕴着淡漠的笑意,脸颊方才被热水水汽熏红,现在还未散尽,发间只随意插了支今日柳归送的玉钗,简单大方。

宋淳将渠芙遥送到重浅房间,便关上门离开。

重浅一身简单便服悠闲坐着品茶,芙遥暗自摇头,同样的动作,心胸广阔的君陶然做来多了几分飘逸,重浅对皇权太过执着,品个茶也是贵气十足。不过,论优雅神秘,她一下就想起第一次在山野客栈见到柳归的情景,举手投足间,就是说不出的舒服。

重浅看清楚她绝美暧昧的模样,黝黑的眸子隐隐浮上一层情/欲,想起最初成亲时那段还算和谐甜蜜的日子,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渠芙遥完全没注意到重浅的变化,直接在他旁边坐下,如果有可能,她真不想再看到重浅这张脸,前后两世,栽在他手上两回,想想就来气。

她直接摆出谈判的架势,快速说道:“我不会逃婚,只是想在成亲前去看看姐姐过得好不好,你最好答应让我去趟古怀国,我自然会在成亲前回到尚阑国。否则,鱼死网破,谁也不会好过。”成了亲就假死远遁,看谁能抓住她。她心里默默想着。

重浅没有立刻回应,反而好生提议道:“你如果不愿嫁,那就回太子府吧。”

渠芙遥一下傻眼,喃喃道:“你糊涂了吧。”

重浅起身,靠近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眼里赤/裸/裸的欲/望表露无遗,手也开始不安份在她身上乱摸。

“靠!”渠芙遥忍不住爆粗口,拼命抵抗着他的侵袭,“疯了吧,混蛋,放开。”

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渠芙遥再怎么强悍,力气上还是输给重浅,被他压在底下。渠芙遥找准时机,猛的抬脚往他命根子部分狠狠踢去。

虽然没有命中,还是让重浅暂时退开,两人都是气喘吁吁,渠芙遥的眼微微泛红,指着他就开始大骂,“你变态啊,神经病,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濡湿的长发在挣扎的过程中变得凌乱,重浅一见着她发间的玉钗又来了气:“你真看上姓柳那小子了?”

渠芙遥站稳身子,挑衅:“关你什么事。”

重浅阴晴不定的脸越发阴郁,拽住芙遥,又想来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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