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六人早早便起身,往秦炼涧方向而去。
正是六千风雨诸般事,两万光阴等闲期。
这两句诗单道秦炼涧地域辽阔,岁月悠长,方圆有六千多里,从已记载的时间便长达两万余年,其中各处地况犹如谜团,故又有诗曰:千滩万险幽冥路,论比秦炼逊一筹。
古往今来,浪沙淘尽,秦炼涧屹立不倒有何因由?
六人结伴进了森林,一路之上人烟渐稀,树木渐茂,大有置身大森林之感,张青想起倾菱,心头愈加紧张。其余五人也因是秦炼涧而有所担忧,相互之间也不说话,更显得压抑。
周围不乏惊魂声响,骤起骤落,闻之胆寒。六人携手而行,脚下不敢过快,只恐稍有不慎,便要亡命及此。
行不多时,水汽俞重,四周也越加的朦胧,偶有怪声,六人只得缓缓而进。
秦炼涧以涧著称,其中水汽比起其他地方自然更重,只是地非好地,水非好水,六人待久了渐有脑晕头涨之感,凌秉只道是中毒,又惊又恼的道,“这个地方好古怪,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早一日出去才好。”
五人也有此意,周瑾将先前取的黑虎血分了一些给众人,凌甄和凌秉本不愿喝,只是黑虎血药效奇佳,对这涧中的毒素或有疗效,这才不得已的饮下一些,却也是连连恶心。
六人不敢停留,便加快行进,六人相互拉着手掌,以便共同进退,不至于有人落在后面。
越加深入水雾气也就越加的浓厚,连十米之外的东西都瞧不见了,密布的树木已然遮挡了天光,只有稀少的光芒从树叶间挤了进来,张青瞧着前方黑暗的地方,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他不由得想起之前黎崇说的两句诗,“六千风雨诸般事,两万光阴等闲期。”秦炼涧方圆有六千多里,就算是最快也要走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那还要一路通行无阻,自己也要拼命赶路才行。
六人走了一个多时辰,张青重伤刚愈,长时间赶路便有些吃力,面色也变得通红,只是一想到倾菱,张青便紧咬着牙关跟着一起走,如此大约两个时辰,黎崇挥手让人停下来休整,自己取出地图来看,周瑾将那盏花灯拿出了,白色的花朵便缓缓升起,发出淡白色的光晕来。
早在离开大森林之后的晚上,周瑾便已经使用过白花灯,当时凌秉还惊奇的说,“好奇妙的东西。”
黎崇也说道,“世界上关于花灯的记载自然不少,但是真正拥有的人却也不多。”他和赵进在之前的冒险之中都曾看见别的冒险者使用过但是他们自己却没有自己的花灯花灯大致分类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但是细细分起来却多达三千多种,有的名贵有的低贱,有的花灯因为地域关系很少使用,例如周瑾的白色花灯就很少见。
此刻白色的花灯将周围照的很明亮,但是远处却看不见,这就是花灯和火把的不同之处,花灯能够隐光,发出的光亮只在一定范围之内才会看到离得远便看不见了,至于是多少范围,那就要依据具体的花灯而论。至于火把只要你眼睛够好,便是千米之外也能够看得清楚。
黎崇手指着地图说道,“今天我们他已经行进了八十里到了这里。”他用手在模糊的地图上比划着,“秦炼涧方圆六千多里,外围的一百多里危机很小,但是如果时运不济的话,也是有着大危险的,但是如果进了一百里的范围,那就步步都有危险,处处都有危机,所以接下来我们赶路一定要小心谨慎,不但赶路的时候要快,休息的时间也要充足,如果被什么东西追来,我们总要留够逃命的力气才是。”
五人边听着边点头道,“正该如此。”
黎崇收起地图道,“那我们原地休整半个时辰,之后再出发。”中年人皆道,“好。”凌甄便拿出一些干粮来,其中还有着一些之前留下来的干肉,六人默默吃着,也不说话。
只是凌秉贪玩,即便是此刻也是不甘寂寞,他游游走走的在周围转悠,凌甄叫他过来,他只说道,“姐姐,我不走开就是,你放心吧。”接着在周围转悠,凌甄无奈只得由他。
他转悠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在一刻树干之上发现了一个记号,起初他还不以为意,只是走近一看,不由得大惊已经,喊道,“甄姐快来看。”
五人听闻迅速赶了过来,凌甄紧张的道,“怎么了?”
凌秉答道,“是二哥,是二哥留下的记号。”
凌甄更惊,走近看时,只见树干之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山峰,看上去又像一个山字,山的小边可着一个小小的诸字。凌甄一看又惊又喜的道,“不错,是二哥,是二哥留下的记号,他们果然经过这里,特地留下这个记号。”
原来凌家五兄妹之中,论作战实力要数大哥凌铭为首,但是要数起随机应变,临危独断却是凌家二哥凌超更为出色,他趁苍狗松懈之时做了记号,这个诸字便是他的字,本来交往之间各自称呼接以名,而少以字,他留这个记号只有凌家的人看能够看得明白,别人纵然认识记号,也不知是何人留下。
凌甄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凌家兄弟的确是经过这里,他们算是没有白来。只是想起兄长都已经被抓住了,凌甄也不由得落下泪来,连一向活泼的凌秉此刻也是掉了几滴咸水。
其余四人虽然对此事感到不幸,但是却也暗自庆幸走的这条路不错。张青笑道,“看来这个畜生真的走了这条路。”说着大笑起来,想着现在自己有玻璃球在手,等找到了苍狗,就算拼死也要和他斗一斗,以报当日之仇
余人也跟着大喜,正大笑间,忽听一声巨吼道,“是什么东西发笑。”
六人一惊,方才高兴过头,竟然是忘记了此处是秦炼涧,危机四伏,六人脸色铁青,只听那声音又道,“好陌生的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熟悉,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六人此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敢说话,那声音又道,“恩,你们不是这涧中的吧,是哪里来的?”
六人只听的声音原来越近,却好像是从天上飘下来的,六人各吸了口冷气,头顶有着声音道,“哦,原来是人类,很久都没有人敢来了,你们的胆子真不小啊。”
六人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皆是面色抖动的仰起头来,正见着两只大眼睛直直而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