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的流产没做好，你这个做男朋友的不知道？”看到褚老爷子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她故意提高了些分贝。
周雨燕太想看清褚万年此刻的表情了，是震惊、还是愤怒、是厌恶、还是怀疑？
褚骁从旋梯缓缓而下，“什么流产？谁是男朋友？”
褚万年先是联想到今天上午晏如壹痛苦的神情和惨白的脸色。
不过，不可能，女孩子痛经也会是那样的症状，还记得褚歌每次经期第一天也都是那个样子的。“不会，一定不会。晏如壹，我相信你。我说过，今生我绝不疑你。”
不过……
何不顺水推舟？
想到这里，他的面庞上非但没有周雨燕所期待的表情，反而笑开了。周雨燕瞪大了眼睛，觉得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定不是真的，那个时间，一定不会是褚万年的。三个月前明明褚万年还在德国谈合同，明明那段时间陪在他身边最多的是自己，晏如壹的孩子不可能是褚万年的，可他非但不嫌弃还笑着，为什么？
褚万年笑着转过身去，神色坦然说：“其实，我是想等事情再发展一段时间再告诉大家的。既然小左提到了，我就不隐瞒了。”
褚骁走下来，缓缓坐进沙发。“来，小左，你也坐。”
“好的，褚伯伯。”
看父亲并没让自己坐下说，他便知道这件事不容儿戏，必须说得够圆满，够真实才好。
“我交了一个可以给您做儿媳的女朋友。”褚万年举重若轻地说道。
褚骁心里一喜，却也不露声色。这些年，他也真是为褚万年担心，虽说他怕见到这个儿子想到季若云，可对这个儿子的事，他从没有掉以轻心过。
虽然所有的一切看似都很好，很顺，可褚万年迟迟没个女朋友的事还是让他由衷不安。说好听那叫人中柳下惠，洁身自好，说不好听……唉，那些说褚万年“不是那个，就是那个不行”的谣言在自己的老朋友圈里也是传得沸沸扬扬，好在老大已给自己生了两个大孙子了，不然那些老战友看自己的眼神里都好像带着同情一般。
“接着说。”
“她叫晏如壹，N市人，现在在H大中文系读研一，之前读的是经管专业。我们认识一段时间了，去德国前我才知道她怀孕的，本来也想让你再抱上个孙子，谁知道，她怕耽误学业，自己处理了。”
“什么叫自己处理了？！那也是条生命！也是我们褚家的血脉！年纪轻轻怎么能这么心狠！”褚骁怒目圆睁，气得不行。
周雨燕忙给老爷子递过一杯水：“褚伯伯，气大伤身，现在的小姑娘……”
没等周雨燕继续，褚万年接过话来：“是我不对，我们之前商量过，等她研究生毕业后再结婚，是我心急，没把持住。是我对不起她……我以后会加倍补偿她的……”说道这里，褚万年愧疚极了，仿佛真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让晏如壹受了这许多痛苦一样。
周雨燕每听到褚万年一个字的辩解，心就冷了一寸，直至存存成冰，将自己封成一座雕像，木然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