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春将一切都弄好后,又躺在床上一会儿,感觉真的没有动静了,她才点亮了油灯,并将油灯调到最小,仿似黄豆一般。
这时,她才拿出纸条来,慢慢的打开。
但纸上是空白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写,难道本来就是一张白纸,是上官如春本以为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见到是白纸,不禁觉得空欢喜一场,但她留意到水柔似乎找了一下什么东西,难道这不是在暗示吗?
此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上官如春忙将油灯吹熄。
脚步声已越来越近,她正想将纸条藏起来,却响起了敲门声。上官如春慌乱中将纸条放进了口里。
“温姐姐,你回来了吗?”
是卓一剑的声音。
上官如春低声的道:“累,今天又铲雪,又扫地,擦家具的,所以躺下来了。”
“哦,那你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嗯。”
上官如春轻应了一下。
接着就传来远去的脚步声。断定卓一剑走了后,忙将口中的纸条拿了出来。
她又点亮油灯,准备将纸条烧掉。她刚纸条伸向油灯,却发现有字了。
原来这张纸条里的字,要浸到水,才会出现字。
上官如春细细一看,只见上面用很尖的东西,沾了特制墨而写,字迹娟秀,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的趣÷阁迹。
“隐藏自己,好好保重!”
就这八个字,这是什么意思呢?
上官如春忙将纸条烧掉,接着就琢磨起,纸条上的意思起来。
她知道水柔姑姑,已经知道她是什么人了,那她那八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叫自己好好的隐藏着,保重好自己,然后伺机而动吗?
——那自己的身势又能隐瞒的了多久呢?
上官如春又躺回床里,她不知道水柔姑姑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知道风云庄有问话这一关吗?
但是既然她那样吩咐,自然有她的道理。
可是她觉得不能等,她也没有那个耐心去等,她觉得只要给她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就算要她牺牲性命,她也在所不辞。
可她就是想不明,水柔姑姑天天与风满天一起,为什么不一针解决了他?为什么要慢慢的用药来毒他呢?
她知道在适当的时候,水柔姑姑一定会告诉她。
想完这事后,她不觉又想到了卓一剑,想他去干什么了,是不是与那个少女一起呢?
是不是在和她在雪地上打雪仗呢?他们是不是一对的?
她隐隐感到那个少女有城府,而且她似有一种天生的领导能力,如果卓一剑和她一起来管理风云庄,这既不是又是风满天与阙一平一样的搭档?
她越想越觉不对劲,她感觉到风云庄里的人才很多,还有那些她不知道的。
想想上官堡中,兄弟姐妹间,总是有一些摩擦,也会有些妒忌。可他们面对外敌时,总会一条心,服从命令。
她知道这二年来,她已杀了堡里好几个人,堡里也因为她的安排不当,而牺牲了一些性命。
但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可她希望在她倒下时,可以倒在心爱的人怀里,又或者能死在心爱的人手上。
她不管这场战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她希望早点结束,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流血牺牲。
她觉得如果战争结束后,她还活着,她喜欢的人也活着的话,她愿意将自己身上的肉减去。
因为她发现那个少女一点也不胖,卓一剑也似乎很喜欢那个女孩。
人生,总会为爱的人做些东西,这样爱才会长久,如果只一味的占有,最后爱会变成赤裸裸的要挟。
她愿意为心爱的人奉献,如果战争结束后,大家都活着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是枯燥无味的,上官如春知道自己,一定要坚持下来,她不能露出一点马脚。
水柔很少下楼,就算下来,也只一会儿。风满月时不时的会过来,陪水柔说说话,因为水柔那忧郁的样子,的确让人担心。
今天水柔突然说,她要闭门诵经,吃斋一个礼拜,她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她。
就连庄里的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风满月也一样。
于是每天就有人安排好斋给她送去。
这天,给水柔送斋的人正好没时间,就有上官如春送过来。
水柔诵经的地方,就在二楼,要上楼梯,而上官如春那么肥大,那楼梯能受得了吗?
但上官如春拿着斋轻松的,就上了楼。
这是她第一次上楼,楼上左边,就有诵经的声音,这声音并不大,但上官如春听得非常清楚。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并小声的道:“夫人,你的斋好了,是给你送进去吗?”
房里传来了水柔软软的声音,“拿进来吧!”
上官如春轻轻的推开门,便见到水柔席地打坐,背对着她,口中还在念念有词。
房里空空如也,四堵墙,只有一个关上了的窗,但在她的四周,点有蜡烛。
此时水柔停住了念经,但仍背对着她,低声的道:“将门关上。”
上官如春放下手上的托盘,过去将门关上。
水柔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上官如春看着她一身白衣,略显单薄。
水柔又低声的道:“在风云庄里,你只能做你本份的工作,不能有半点差池。”
上官如春点头道:“姑姑说的有道理。”
水柔又道:“你本不应进庄来,但你进来了。”
上官如春道:“是的。”
水柔道:“你别看庄里风平浪静,只要你稍有不对,你立即就会消失。我在庄里那么久,从没去过后面的房子,甚至不知道那片树林是怎么走的。”
上官如春就不明了,在庄里十几年,连那片树林都没走过,这说起来,多少让人有些不信。
水柔又道:“我虽然是庄主夫人,但庄内的事,没人要我去理,我从不敢插手。”
上官如春道:“做一个听话的妻子,总会受到人们的尊重与爱戴。”
水柔道:“现在庄里大小事由阙一平做主,他也会叫他女儿来问我意见,但我从没有提过意见。”
上官如春道:“也许他们是在试探你。”
水柔道:“现在风满天死了,但似乎有没有风满天,都一个样子,甚至比之前更有条理了。看似到处是破绽,但却又密不透风。”
上官如春道:“看来阙一平是个厉害的角色。”
水柔道:“你现在是庄里的下人,凡事要在下人这个角度来想事情,你进来了,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你去哪里,都要通报。”
上官如春没有想到风云庄比上官堡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禁一惊,道:“我的身世,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查明?”
水柔道:“东禾集的温家寨里,你不用担心,已经安排好了。”
上官如春一惊,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人名?”
水柔道:“你的家人,已经因饥荒而全部迁走了,他们无论问谁,都已问不到。”
上官如春不禁问道:“那难道整个寨子都迁了?”
水柔道:“你话太多了。”
上官如春忙不说话。
水柔道:“最新的毒还有七天就到,拿了毒后,你要想法去到阙一平家里。”
上官如春道:“我要将药放进他们的菜里吗?”
水柔道:“药每次只能放那么一点点,不能一次放完。”
上官如春不明,为什么不一次性将他毒死呢?但她没有问,她知道,在姑姑的面前,她突然成了个小孩,她一定要听大人的话。
水柔又轻声的道:“如果他将菜,先给他家里的狗或猫先吃,如果狗或猫先死了,他还会吃下去吗?”
上官如春不敢再说话。
水柔又道:“阙一平一向很少喝酒,就算是过年,吃年饭的时候,他都很少喝,但他喝茶。”
上官如春道:“如果将药下到他的茶里面,他应该不会察觉。”
水柔道:“但他总是父女二人喝茶下棋。”
上官如春道:“那就得好好想办法。”
水柔道:“你如果能做他家的佣人,你也许有机会。”
上官如春沉默了起来。
水柔又道:“你和卓一剑少点接触,卓一剑有个未婚妻。”
上官如春道:“是阙小姐吗?”
水柔道:“不是,是朱家的小姐。”
上官如春没有出声。
水柔手中的佛珠在不断的转动,好一会儿才道:“你更不能对卓一剑有什么想法。”
上官如春点头道:“我怎么会对他有什么想法?”
水柔道:“你也是一个女的,无论你长的高矮胖瘦,还是美与丑,对爱情都会有渴望。”
上官如春不说话。
水柔又道:“我们为了战胜风云庄,牺牲太大了。”
上官如春此时看到水柔的身躯在颤抖,她知道水柔姑姑为了上官堡,牺牲了很多,虽然她还活着,但有谁能明白她所受的压力?
也许她天天在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她害怕说错话,更害怕夜晚说梦话。
她牺牲了青春与贞操,这些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她付出了。也许她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心里只有牢记,她是上官堡的人,她来风云庄的目的。
上官如春慢慢的低下了头,道:“也许明年,我们就可以回堡里了。”
水柔道:“无论明年能不能回堡里,你都要那样想,我们千辛万苦来到风云庄,为的是什么,我们要时刻牢记。”
上官如春点头。
水柔道:“你要先学会如何做佣人,如何讨人喜欢。”
上官如春点头,道:“阙一平难道不出去吗?”
水柔道:“就算他出去,也不会向你报告,他去哪里,也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上官如春道:“外面都在传,风云庄,现在不姓风了,姓阙了。我们何不制造这个矛盾?让风云庄的所有人马都内哄。”
水柔冷笑了一下道:“如果真能让风云庄的所有弟兄都内哄,那阙一平就不是阙一平了。”
上官如春道:“为什么?”
水柔叹了口气,道:“你还不了解阙一平,阙一平绝对是忠心风云庄的,因为他对风满月的感情一直都在。”
上官如春这回真无话可说了。
水柔道:“风满月这个女人,别看她表面,实则内心想什么,我们都猜不透,所以你不能和卓一剑接触太多,你只是为了解决温饱而来的。”
上官如春突然觉得,自己就似个冲动想事不周的小孩,她之前所有的自傲,到这里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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