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原本祁冷颜的心情就有些烦乱,听到白荷这么说,更是觉得火上浇油!
她又走了斛?
就这么不想待在他身边餐?
要将她带回来自然是很容易的事,可是他依然说过不会再勉强她。
“皇上,这可怎么办啊?不是奴婢的错,我们不知道娘娘会又逃出宫……”
见着祁冷颜一直沉默不语,白荷心里倍感不安。弄丢了娘娘,要是皇上怪罪起来,她们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可是,这件事,确实不能怪她和紫菱。晚上很早的时候,娘娘就把她们支开了,说要吃莲子羹。
从采莲到熬制,她和紫菱忙活了两个时辰,才终于是将莲子羹给做好了。
可是回到宫中的时候,哪里还有娘娘的踪影。而且娘娘的东西都已经是不见了。根据娘娘的前科来看,她们只能断定,娘娘她……又离宫了。
“没事,下去吧。不用去找。”
她的再次离去,让他感到心寒。
他想将她找回来,留在自己身边。可是高傲如他,想留住的不仅是她的人。如果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那么自己就算是留她在这宫中,对她而言,也只是囚禁。
或许,这正是给两人时间,让唐糖能看明白自己的心,对他不再逃避。
他爱她,所以纵容她。所以,放她自由。
“不……不找??”
祁冷颜的答案,白荷是万万没想到。抬起头,却是看见祁冷颜一张忧郁压抑的脸。便也不敢再多言,自顾自地退了下去。
“唐糖,朕该拿你怎么办?”
祁冷颜坐了下来,看着桌上唐糖的画像,内心五味杂陈。到现在,他已然不知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会不会这次放她离开,会将她推得更远?抑或是。让她明白,她其实,已经离不开他。
他的心,乱了。
画中的那个女子,却是一脸恬静安然的睡眼。
这幅画,是他前几天趁她睡着,偷偷画下来的。他一直在担心,若是有一天见不到她,自己会不会太过想她。才会有了这张画像,能让他在她离去的日子,睹物思人。
却不想,一语成谶。
她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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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唐糖睡得极不安稳。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五更天,客栈里很安静。
她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失落。
他没来找她吗?还是,根本就没发现她已经不在了?
他会想她吗?自己离去之后,他每晚,会在谁的床上流连?
心脏的地方,又开始微微发麻。
她还不知道,这一抹异样,叫做思念。
才刚刚离开,可是,她好像,有些想念他的怀抱了。
算了,还是下床坐坐吧。
正欲起身,窗户旁突然传来了一声异样。
她的心,提了起来。
想起那一晚可怕的暗杀,她突然有些没谱。
这里离皇宫太远了,没有了他的保护,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还没来得及多想,窗户已经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衣脸戴面具的男子从窗户跃了进来。
靠!面具男!
果然是上次那人的同党。,是不是只要抓住这个人,也许就能逼问出他们的目的和来处?就能解开这一直困扰着她的真相了?
想到此,她的手,慢慢地伸向了旁边得包袱,偷偷从里面将一枚暗器拽在了手中,隐藏于袖子下面。
可是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傻掉了。
特么的,黑衣人怎么
一个接一个地进来,到最后,屋中竟然进来了差不多十个黑衣人。
擦,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吗?
她的心,像打鼓一般地激烈跳动起来,却是努力让自己得呼吸平稳起来,不让黑衣人发现她已经是醒了。
脑中,却是在飞快地运转着。究竟该怎么做?现在,是双拳难敌四手?她要怎么做,才能对付着一箩筐的黑衣人?
“你们是谁?”
可是,让唐糖吃惊的一幕,却就这么发生了。
原来这十个黑衣人,根本就不是一拨的。而是两拨人。之前是她被自己的胆小给蒙蔽了眼睛,没发现这十个黑衣人中有五个是有面具的呃,其他五个,即使蒙着黑纱。
“你们又是谁?”
对面看起来为首的一个面具黑衣人反问道。
“跟你们有何关系,这个人,是我们的,你们休想插手。”
黑纱黑衣人的头目回答道。
“那这样,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于是乎,在唐糖惊讶的目光之中,这两对黑衣人,就这么打起来了。
唐糖简直快被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闪瞎了眼了好吗?可是现在,她却是不敢露出马脚,只能是半眯着眼睛,看着这两拨人马的对峙。
面具黑衣人似乎是怒了,直接一挥手,就给了对面的黑纱黑衣人一掌。这人,掌门说了要要,所以,他们就算是拼死,也要完成任务。
因为,完不成任务,结果必须是死。而且,死的还会很难看,甚至祸及妻儿。
黑纱黑衣人一躲,便躲过了面具黑衣人的攻击,对着身后还在发呆的手下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就这样,两队人马开始打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场面很是精彩,打的是难舍难分。整个房间内的桌椅板凳,是无一幸免。
真的是吵死了,这个样子,她还要装睡,也真的是够了!
话说在,这个客栈中的饿人,都是猪吗?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一个人醒!
唐糖不知道的是,整个客栈的人,都被面具黑衣人血洗了,无一幸免。
最后,是黑纱黑衣人占了上风,对面的面具黑衣人,只剩那个头目一人,其他皆被结果了。
可是这边死伤也很惨重,头目轻伤,一个手下重伤,其余三人,也是死了。
只见黑纱黑衣人在躲过面具黑衣人攻击的同时,将长剑刺入面具黑衣人的胸膛。他缓缓倒下,鲜红的血液从胸腔中留出,很快就没了呼吸。
“小心点,别伤到她。”
黑纱黑衣人的头目转过了身来,对着唯一还存活着的手下说道。
这下,唐糖的心,突然有些放松了下来。
那群面具黑衣人之前是暗杀过她的,所以她很确定,那队人马,是想要她的命。可是现在的这队黑纱黑衣人,却是不会杀她,至少暂时不会,那说明,她现在还是安全的。
她一定要想办法,给祁冷颜送点什么消息去,让他来就自己啊。
“是!”
另一人拖着已经重伤的身体,走向唐糖。却不想,黑纱黑衣人的头领说道:
“你就不用再装睡了吧。”
靠,被拆穿了!
唐糖也没法再装睡,只得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其实我只是随便说说,你现在还是再睡过去吧!”
说着,男子眼疾手快地点了唐糖的昏睡穴,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晕过去前,她脑中唯一得念头就是:靠,这真特么的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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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的时候,唐糖真的是吓着了。她只觉得透骨的寒冷,自己,
好像是被困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之中。根据这个温度和这空间的外形来看。这应该——是一座冰棺。
可是,她还没死啊!怎么就进棺材了!
想想她都觉得有些炸毛!
也顾不了那么多,她直接就用手推着这冰棺,手心的温度传到了冰棺之上,有水珠低落下来,滴到了她的脸上。冰冷的温度更是让她感到心寒。可是,却又被深层的疑惑笼罩着。
这是什么冰棺,为何她子啊这里面没有被冻僵?那融化了的那一块,为何迅速地又还原了?
还有,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吗?现在将她放在这冰棺之中是什么意思?
思考间,似乎是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她怎么还没醒?”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说的好像是她。
“不知道,最好是快些醒来。”
、说话的,是一个女子,而这个声音,她很很熟悉。
是婆婆,鬼手婆婆唐悠悠!
婆婆怎么会将她关在这里?
就算是她逃离唐门的时候,将婆婆给设计了一把,以婆婆的性子,也不可能这么报复她的啊!
思考间,唐悠悠和一年轻男子已经走了进来。
男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得很是俊秀,唇红齿白,可是眉宇间,却露出一股熟悉之感,唐糖向来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
而唐悠悠,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还有着天山童姥般,年轻美貌的外表。
唐糖拼命拍打着冰棺壁,对着唐悠悠喊道:
“婆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冰棺壁被敲得啪啪作响,她的声音,却是被封闭在了冰棺之中,传不出去。
可是外面的声音,她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看来已经是醒了,应该再过几日,就好了。”
唐悠悠看来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对年轻男子说道。
“好,我过几日再来。”
说着,男子就这么走了出去。留下唐悠悠一人坐在这里,看着她。
她慢慢地走了过来,眼神和之前,却是不同了。她看向唐糖的眼神,充满悲伤和怜悯。
可是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
终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走了过来,往冰棺外面一个凸起按了一下,冰棺的盖,便这么打开了。
唐糖挣扎着药从冰棺中出来,却发现后背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根本就动弹不得。
“婆婆,怎么回事?”
她的手,明明离婆婆那么近,可是到最后,却是想要靠近一分都略显艰难。
虽然婆婆刚才的眼神如此冰冷,她却是如此坚信,婆婆不会伤害自己的。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缘由,她在等着婆婆告诉自己。
“别动,你体内的金丝冰蚕要是不出来,你是没法离开这冰棺的。”
唐悠悠叹了口气,坐到了冰棺的边缘,心疼地抚摸过唐糖瘦了好些的小脸。
她已经在这冰棺之中睡了七天了,这些天,金丝冰蚕在她体内的反应让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金丝冰蚕?”
唐糖皱了皱眉,有些郁结地说道。
这个金丝冰蚕,是当初婆婆想要她快些回唐门接受掌门的位置,情急之下慌忙种进她体内的。当初,冰蚕刚刚种进她身体的时候,她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因为冰蚕的作用,每天像被烈火焚烧着一样,还因为小姐的失误,差点害她丢了性命。
这个冰蚕,从一开始,就不是她想要的。可是,这不代表,就能让人随便就从她体内拿走。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唐糖了,怎么可以还如以前般,所有的决定和选择,都被人左右着?
而且,当初是婆婆要她做这个掌门的呃,现在这样帮着别人害她,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子是谁?”
唐悠悠一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一向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什么时候都不会给唐门那些人好脸色的。可是刚刚,她对那男子说话的样子,虽然算不上恭敬吧,但是绝对是态度很好的了。这让唐糖百思不得其解,那个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是唐门下一任掌门。”
下一任?
她现在还好好地继着位呢,怎么练唐门下一任掌门都选出来了?她有这么不合格吗?虽然她是从唐门逃离了,可是这能怪她吗?要不是她们逼婚,她能那么狼狈地逃跑吗?
更何况,这唐门得规矩是,掌门在位二十年内,若无特殊情况,是不会退位的。她才做了不到半年的掌门,就这么被逼着要退位了吗?
“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在唐门的这些日子,看来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
“我需要一个解释。”
经历了这么多,唐糖已经不像当初一样懦弱,任人鱼肉,再也不是她会做的事。
“唐糖,你知道,我还是很心疼你的。可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掌门,你并不想当。我并不是助纣为虐,我是为了帮你重获自由。”
这是唐悠悠的真心话,当初,她都没有管唐糖是否愿意,就将这掌门之位强加于她。她知道,唐糖虽然对制毒有兴趣,可是对于掌门之位,却从来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快乐,她有怎么忍心,将这痛苦强加于她。
听到唐悠悠这么说,唐糖的心中,好受了一些。还好,唐悠悠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她真的,不会害她。这一点,让她最近倍觉冰冷的心,总算是温暖了起来。
“可是,他是唐门命定的掌门人吗?”
她还记得,当初唐悠悠就是发现了她后背上那个特殊的饿印记,才确定了她的身份,可是这样的印记,怎么可能随便一个人都有,那人的身份,肯定是不简单。
“不是。”
果然,唐悠悠的话,证实了唐糖的想法。
“不是?既然不是那怎么做唐门的掌门,怎么过各位长老那一关?”
对于掌门之位,她真的是无所谓了,可是这爆棚的好奇心,还是让她想知道,这事究竟真相是怎么样的。
唐悠悠笑了笑,手放到唐糖的肩上,慢慢地往下滑去,最后,贴近了她的后背。
手心,传来冰凉却又火辣的触感,这是金丝冰蚕的独特之处。
最开始进、入人体的时候,它是火辣辣的疼痛,与掌门人融合之后,却呢个带来清凉之感,防止因为修炼秘术而走火入魔。
可是,现在金丝冰蚕在冰棺和唐糖体内游走,便会一时火热,一时冰冷。
这种感觉,其实是很难熬的。还好她之前有喂给唐糖一颗药,让她对周围的环境感到麻木,才没让她感到那么难受。
但有些话,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唐糖说。
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决定告诉她。
“其实唐门掌门的印记,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让金丝冰蚕认可。所以,能否做掌门,最重要的,不是那个印记,而是是否被冰蚕认可。”
“所以呢?”
知道婆婆的话还有下文,唐糖接着问道。
心里,却突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婆婆的眼神告诉她,这些话,她未必想听。
可是,她实在,是受够了那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了。所以,就算真相比她想象的还要残忍,她也要,听下去。
“所以,只要有办法让冰蚕认可,做掌门,并非难事。”
“你有办法让冰蚕认可?”
尽管唐悠悠只说了一句话,可是她却知道,她话语中的意思。
可是这样的善解人意,似乎不是她想要的。
因为真相,往往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
“我并不知道这个办法。可是,总会有人知道。”
说到这里,唐悠悠对唐糖的心疼,不止是一点。
可是,真相,
她迟早都要知道,她为何,不早些告诉她呢?
“只要每天用自己的精气喂养冰蚕,三个月之后,便会被冰蚕认可。”
“喂养三个月,怎么可能?冰蚕就在我体内,怎么可能别人喂养了三个月我都不知道?能接近我身的人并不多,而且三个月,我怎么可能会不知……”
唐糖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心脏的地方,却是止不住的疼痛。
“不可能,不可能是唐一……”
她摇着头,被自己脑海中冒出来的奇怪想法给吓了一跳。
她怎么会怀疑唐一,他还只是一个孩子,那么单纯,那么天真,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的掌门之位有想法?
“就是他,而且,刚刚那个人,就是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