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赤司的话后,黑子侧头看着房间的角落,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从过去到现在,最后停留在洛山比赛输掉后赤司那不甘心却又释然的笑容上,当时,他并不明白赤司那个笑容的含义,现在……
黑子静静的道:“我可以理解为其实两个你自两年前的比赛后,就已经是真正的赤司君了吗?”
“嗯!”望着黑子的表情,赤司简短的应了声。
这一声却让黑子猛地抬起头,望着赤司问到:“既然自那时起你已经能自由的控制两个人格,那为什么去年情人节那天要做出那样过分的行为?”
“哲也!你嘴上说不怨恨我,其实到底难以释怀,问出这个问题,是想要一个可以原谅我的理由吗?”赤司握住黑子的手,与他十指交握在一起,额头低着他的额头,低声道:“无论什么理由,什么不得已,做过的事情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所以你不需要原谅我,我也不会讲出任何博取你原谅的话语,今天之所以跟你说那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两年前你的决定是对的,你改变了凉太、真太郎,使敦明白自己同样热爱着篮球的心,更拯救了我和大辉,你对我和那些家伙而言,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所以,不要把你的安危当成你一个人的事。”
赤司温热的呼吸和自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交握的手心里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微凉的体温,听着对方的低语,黑子的睫毛颤了颤,手指紧了紧,有刹那的动摇,却在这时,眼前闪过火神不安痛苦的表情,就像去年那个早晨一样……他慢慢松开手,对赤司轻轻一推……
保持着距离,声音微微颤动,勉强抑制着情绪道:“一直知道赤司君很会说话,没想到你会用很久以前的事来劝我,赤司君!就算你不提醒我,我也不会忘记跟大家一起时的记忆,只是我真的有那么危险?到了不离开日本就不行的地步吗?”
“哲也!不要小看你的重要性啊!对我而言,你是我唯一的破绽和弱点,关于这一点,他了解多少我并不清楚,我只能做最保守的判断,以他完全了解你对我的重要性而采取对应措施。”感觉到黑子的推拒,赤司心里又是一沉……
对赤司的话,黑子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将一切隐藏在眼内深处后道:“也就是说离开日本是情况最严重时才该选择的措施,现在并不是必要的对吗?那让我留下吧!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离开日本的。”
“哲也!”赤司语气危险的喊了一声:“今天就离开日本,这是命令。”
“我拒绝!再说,赤司君!你现在并没有命令我的权利。”黑子非常淡定的吐出一句让赤司生气的话语。
赤司又一次抬起黑子的下巴,注视着他的金红异瞳闪着危险的光芒:“哲也!是要违抗我的命令?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一点都不怕我了。”
“我从来没有恐惧过赤司君,以前听从你的命令,是因为你的命令是对的,加上我一直很尊敬你。”黑子淡定如故的道:“但是对你现在的命令,我的判断是没有必要执行,没有那么严重吧?”
赤司听后气的站起来,在房间里渡了几步才道:“哲也!一直知道你在某些事情上的脾气有点固执,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今天我是领教了,你的决定就不能改变吗?别逼我强行送你走。”
“是的!我绝对不会现在就离开日本,如果赤司君无视我的决定,对我使用强制手段的话,那么我这一次绝对不会原谅你的。”黑子语气坚决的道。
赤司听后,生气的瞪了眼黑子,深吸了口气,猛地转过身,便走向门边边道:“随便你了,我真是多管闲事。”
“对不起……赤司君……”望着被甩上的门,黑子低声吐出这么一句。
门外,火神、青峰、绿间、黄濑、紫原五人望着突然打开门,面带怒色走出的赤司,如此明显的怒色让五人愣了愣。
赤司看到几人的神色,抬头看看表后冷冷的道:“我对哲也的固执是没办法了,你们谁去劝劝他,我会让直升机等到凌晨四点,如果他还不改变决定,那么到四点就让司机送他回火神的公寓吧!按咱们来时的车程算,大概要六点到。”
“赤司!”绿间喊了声,赤司却对几人一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看起来真的气的很厉害。
病房门前的五人对视了一眼,因各自并不想黑子离开他们,居住到赤司大本营的私心,除了紫原外,没有一个进去劝他的,而紫原进去房间一个多小时,也没能使黑子改变决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越希望它走慢一些时,它就走得越快……
四点整了,也没人通知赤司黑子改变决定的事,赤司就知道事情已定,无奈安排准备回去的车辆,并招呼几人上车,四个多小时的时间,黑子的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就换回衣服,自己跟其他人走了过来。
黑子不知怎么的,看到停车坪前的两辆豪华车,忽然感觉到不明原因的心惊肉跳,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时,火神在一旁扶住了他,关切的嘱咐:“还没恢复过来吗?小心些。”
“嗯!”黑子点点头,虽有些奇怪自己的反应,却并没有多想。
这时安保一组的人已经上了前面的车,豪华车的司机也就位了,赤司的执事打开后面那辆加长版豪华大车的车门,就等几人上车。赤司看着黑子毫不犹豫的走向打开的车门,忽然走到黑子面前,拉住他的胳膊。
当着他们和火神的面道:“哲也!从去年的情人节,我就明白了火神对你的感情,我承认他的真挚,但我也好,奇迹世代其他人也好,对你的感情没有一个比他的感情少,如果把我们五人所有对你的感情加在一起,合成一份和火神做对比,你仍然选择火神吗?”
赤司的话让火神、青峰、绿间、黄濑、紫原都惊讶的站在那里,随后同时看向黑子,各自的眼中流露出他们内心的期待和恐惧,他们害怕听到令他们绝望的答案,六个人的眼神,六个人的想法,六个人的期望,黄濑的眼神甚至带着祈求,定定的望着黑子。
“……是的……”黑子望着六人,想到病房里赤司的话,明白赤司是让他考虑奇迹时代五人的担心和火神一个人……但是,看清楚每个人眼里的恐惧的他,心纠结成一团,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此时如果心软,给别人不切实际的期望是残忍,让大我君不安也是残忍。
他只能用干涩的嗓音说出了那两个字,然后把火神狂喜的神色、赤司冰冷的面容、青峰黯然的表情、黄濑受伤的眼神、绿间侧头不看他的身影、紫原握紧的结实拳头,一一映入眼底,心里在此刻背负上了沉重的负担,却用面无表情掩饰着这一切……
看着黑子的表情,赤司垂下眼睛,半盖住金红异瞳道:“听了你这个答案,我就知道无论找什么样的理由劝你,你也不会改变主意了,那么!回去后,请你千万小心谨慎,如果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刻通知我,毕竟,无辜的你只是受了我的牵连,上车。”
“嗯!”黑子轻轻应了一声,先跨过车门,进入车内,随后几人也都上了车,但是,此刻除了无法掩饰住眼中兴奋的火神,其他人心情都不好,上了车后各自沉默的坐在座位上……车外执事关上车门,坐到驾驶副座后,司机将车启动,跟着前面的车开出荒川区综合医院……
安保组乘坐的车和赤司几人乘坐的车一前一后出了医院,拐过几个路口后,逐渐接近主路,车内沉默异常,没有人开口说话,荒川区的落后和这个时间点,使一路上只碰到稀少的几辆车,大家都没感觉到异常,如此从出医院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
马上就要到出荒川区的荒川大桥时,已经凌晨四点五十左右,天正蒙蒙亮,忽然,静默的车里响起了手机铃声,熟悉的铃声让赤司眉毛一挑,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着那个陌生号码按下了接通键:“喂!我是赤司征十郎。”
“我知道啊!亲爱的弟弟,救回自己心爱的少年,心情正好吧!”陌生的手机号内,却传出熟悉的声音。
赤司面色一变,语气微冷的道:“原来是二哥,你什么时候换了手机号码?也不通知我这个做弟弟的一声。”
“呵……这种只使用一次的临时卡,通知你也没有任何意义吧!”手机里传来几声古怪的笑声后,接着道:“亲爱的十郎,你去年送我的那份大礼实在精彩啊!我都没想到,在把一切查清楚之前,自己无害的弟弟原来是那么可怕的怪物,查清楚之后,你可把我吓得够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