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久与齐蛮渊两人坐在马车里,在心惊胆颤中终于回到了王府,老管家很快迎上来告知张桐北已经到了,正在前厅等着,问是不是直接安排到客房。
齐蛮渊看了念久一眼,“安排到后院吧,那边挺空的。”
老管家领命下去了,念久不明白齐蛮渊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两人现在正处于莫名其妙的冷战时期,自从在马车上结束了那个长而又长而且内容复杂的拥抱之后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现在齐蛮渊要去前厅见张桐北,念久也没打招呼直接往后院走。
齐蛮渊看着念久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才起步离开,那眼神……怎么说呢,有那么点算计,那么点留恋,再加上那么点志在必得,总体来讲是相当复杂。
此时京城大门外来了两个人,一大一小,大人的穿着打扮非常奇怪,从头到脚都用一种黑色的纱包裹着,头上戴着一顶垂着黑纱的斗笠,连眼睛也遮盖的严严实实。小个子的那个倒是正常,一身的白色,但是这一黑一白的并排站在一起,原本正常的看起来也不正常了,引得周围经过的人频繁侧目。
“哥哥,你说他会跟我们走吗?”个子小的那个扯了扯身边人的袖子问道。
“你想让他跟我们走吗?”
“当然想。”
“那他就会跟我们走。”大人的回答毫不质疑,似乎只要你想你就是必须会发生的事情一般笃定。
城门负责搜查的守门士兵注意到这对穿着奇异的人,伸手拦住,“喂,你什么什么人?把帽子拿下来看看,快点!”
黑衣服的人完全不配合,依旧直直的往前走。
士兵看着有人直接无视自己,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上来就要直接拉黑衣人的帽子,“我让你把帽子拿下来你是没听见还是想造反啊!?”
“离我远点。”士兵的手僵在半空动不了了,急的直冒汗。
黑衣人依旧直直向前走,有风吹过掀起黑纱一角,倒霉的士兵见到了自己这后半辈子每做噩梦就一定会出现的一幕,只见黑纱之下一只血红色瞳孔的眼睛,而且那只眼睛里还有两只眼珠……士兵当即昏死过去。
个子比较矮的那个看了眼已经躺在地上的人,连个表情也没留下径自跟上前面人的脚步离开。这两人正是西曼山的秦洛歌与银环。
初次来到繁华如斯的地方,银环没有表现出同龄孩子该有的雀跃,他的脸上从来没出现过太多的表情,除了几个月前目睹了军营里的那场大火的时候除外。秦洛歌包裹的严实,倒不是想故意隐匿行踪,只是对于可能出现的意外必要的处理方式还是需要的。
银环注视这满目繁华,越往前走就越心情低落,这样的热闹是西曼山乃至整个西疆都没有的,念久真的不跟他们走的话那该怎么办?心头有疑惑,但是看着前面这个不容置疑笔直前进的身影,银环又觉得没有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念久在这里受了那么多苦,这里虽然人多可是有很多很多都是坏人,念久不会想要留在这里的!
当初在军营里不少影卫都是见过银环的,再者当初在军营着火的之后闹了那么惊人的一处,加上现在旁边有那么奇异的一个人,西疆银环来了京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齐蛮渊耳中。
而银环身边跟着的那位成天带着面纱的除了秦洛歌没有第二人选。一直呆在西疆的两人突然出现在了京城其原因也是显而易见。
齐蛮渊没有将两人来京城的事情告诉念久,他觉得这完全没必要,一厢情愿的认为秦洛歌他们是一厢情愿。
后院里念久这厢正与张桐北一起晒太阳,齐蛮渊到后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一坐一趴对着太阳浪费生命的情景,顿时咬牙切齿。很好,现在晒太阳的终于变成稳定二人组了!
“早啊,王爷。”念久屁股冲着齐蛮渊懒洋洋的挥挥手。张桐北倒是比较规矩的一个,见齐蛮渊来了赶紧调整姿势,规规矩矩的站起来,也只是站起来,道了声:“早,王爷。”他的生活经验比念久还要贫乏,自然就以他为榜样,又觉得自己跟靖蛮王不是很熟,深思熟虑之下觉得还是站着好些。
齐蛮渊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看太阳,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又见那边念久已经自在到打哈欠快把眼泪挤出来了,顿时心里一股邪火直往上冲,这几天晚上他没回王府,念久自然就跟放了大假一样,但是齐蛮渊偏偏就看不惯他这幅懒散劲,你说外面这一拨一拨的都是谁惹出来的啊,这人还真好意思在日上三竿的情况下说早上好!
齐蛮渊压下邪火,转眼对着张桐北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桐北的身体可是好利索了?本王这几日一直在外面,将你疏忽了。”
张桐北已经认定自己于靖蛮王之间曾几何时是很熟的,只是自己现在失忆了,两人过往的情分还是有的,随即也是一笑,“王爷真是见外,有季川先生相伴,桐北现在已经好多了。”
“桐北,也是的世家子弟,肩上虽没有发扬家业的负担,可平日里也不该放纵了自己,本王这里有不少好书,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多看看,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问本王。”齐蛮渊很少笑着说话,越是不常笑的人笑的时候总是会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就算是说的话不好听,对方从心眼里也会生出‘他是为我好’的感觉。
念久对于齐蛮渊的行为嗤之以鼻干脆将脸转到另一边,眼不见为净。张桐北就是一张白纸,别人说什么他都相信,齐蛮渊就是一个装满墨汁的坛子,外面看上去挺漂亮,里面就是乌七八糟的一团黑。而且齐蛮渊此人一般情况下不搞小动作,除非有必要一般也不会主动拉拢人,此时对张桐北明显的亲近行为非常不合常理。
念久看着齐蛮渊搭讪张桐北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干脆两个人谁都不理。
齐蛮渊这边和张桐北“交完心”之后就走到念久身边,念久整个人趴在椅背上还是后脑勺对着自己,怎么看都是别扭样子,可齐蛮渊就是觉得心情好,抬腿提了提念久的屁股,“本王回来了,你赶紧的进来伺候。”之后径自进了房间。
念久直起身子恨恨的看过去,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转脸就见张桐北正目瞪口呆的模样。
“怎么了?”
“王爷竟然住在你旁边!”
“你不也住在我旁边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站起身理了理皱成一团的下摆,再深呼吸一下,跺跺脚,那模样就跟赴死似的。
“那能一样吗!我跟你说啊季川,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我还是知道这王爷是什么身份的,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和我们住一样的地方啊!”
念久看着,“当然不一样,你住的地方是人家的,人家住的地方还是人家的,都是人家的地盘那还不是想住哪住哪。”
“可是……”
“没可是,你爱干嘛干嘛,我该去受苦了。”打了个哈欠朝齐蛮渊的房间走去。
张桐北对着手指,“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不对啊……”
念久进了房间之后自觉的站到书桌旁去磨墨,齐蛮渊就算是折腾人来来回回也就是那几个把式,见多了也就那样。齐蛮渊正巧从里间换了件衣服出来,就见念久半吊着眼角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
“别对着墨汁摆脸色,想不想知道白慈安的事情查到哪一步了?”
齐蛮渊站在念久身后问。
“你肯告诉我?”
“几个月之前的大原与宣夷一战,你知道多少?”
念久一愣,白慈安的事情怎么牵扯到两国之争上来了,虽然他之前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是宣夷的大将不错,但是完颜域完全没有冲发一怒为蓝颜的魄力,当然这不是说这个人没担当,这表明这人很冷静,看得清局势,白慈安活着的时候藏在心底,知道白慈安死了之后弃了权位到处流浪,不是不爱,只是爱的压抑,爱的理智,可惜苦了自己。
难道白慈安的事情还牵扯到了什么人?
“你说的是呼延准?”他不是宣夷人,同时与大原有仇,嫌疑人士排行榜上完颜域排第二的话这个人就排第一,只是存在感实在太低差一点给漏掉。
“还没忘啊,你也该知道在大军出征之前就有人出高价要买本王的人头,那时候出的条件就是让白慈安复活,而且据说是用西疆蛊术。”
“可是王爷你现在依旧活的好好地,还能奴役手无寸铁的小老百姓~。”念久到现在还不忘控诉齐蛮渊的行为。
对方懒得理他,“呼延准,本王觉得这次的幕后主使还是这个人,现在传言白慈安现在复活了,皇帝要靖蛮王府将人找到,如果找不到的话……结果倒也是歪打正着如了他的意。”齐蛮渊执笔在纸上简单的勾勒出几条粗粗细细的线,“西疆是大原的屏障,屏障显然就是易守难攻,大原虽然兵力不及重文轻武,可也算是国泰民安没有大的动乱,就算是将这天然屏障一举攻陷凭宣夷的兵力也不见得能直捣黄龙,而且大原其他邻国也不见得会对此无动于衷,很可能借此分一杯羹,但是战争持续了不少时间,其他地方没见任何动作,联合的可能性不存在了,那么宣夷如此坚持……从一开始就不是个明智的觉定。”
“王爷的意思是有人挑拨离间?”
“不一定是挑拨,也许就是有人喜欢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说不定。”
“当时那种状态先,宣夷能引发战争的也只有他们的二王子拓跋青岩,如果是他的话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王爷一颗项上人头?”
齐蛮渊长眉一挑,“怎么,你觉得本王不值?”
“也不是。”念久揉揉鼻子,“就是觉得太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过一会可能会修一下前面的章节,不是更新啊提前通知~~~~
我现在脑袋很不清醒,很可能会大修~~~~(>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