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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迟夏终于搬进了新居,但是,最近几天频繁地更换住处,还是让她从心底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流离失所的感觉。(起笔屋最快更新)

尽管以往她在陆渊的身边也从来没有真正踏实过,却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落脚,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让她在难过的时候想要去躲一躲。

这个陌生的房子更不可能让她生出什么归属感。

迟夏似乎是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意识到,她应该有一所自己的房子,不管是大是小,是新是旧,最重要的是,她再也不想体验那种无处可去的无助。

所以,刚刚把李薇薇打发走,迟夏就再一次在平板电脑上搜索起了房产信息。

颜颜的房子这会儿估计还有狗仔队在顽固地蹲守着,她理所当然地也陪着迟夏住在了这儿。

艾琳很识相地给迟夏找了间豪华的复式楼,颜颜之前租住的一室一厅自然跟这个不能比。

颜颜只嚷着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住这种地方,确定了迟夏情绪没什么不对劲之后,就开始满楼转悠去了。

这里除了颜颜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迟夏毫无顾忌地抱着抱枕趴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在那只平板电脑上划来划去。

结果还没看几眼,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在这儿趴得好好的,迟夏懒得起来去沙发的另一头拿包,干脆就当没听见,接都不带接的。

可是没想到铃声刚刚停歇,就又嗡嗡地随着震动又一次响了起来。

迟夏终于无奈地撑着手臂从沙发上坐起来,把手机从包包里掏出来看看,上面闪烁着的是岑亚琛的电话号码。

迟夏划开接听键,刚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岑亚琛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迟夏,你没事吧?我刚看见你被记者困住的新闻,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今天一整天这条新闻都布满了各种新闻首页,但是迟夏自己却没有特意去看过一眼。

她还以为陆渊过去找她的事情也应该已经被写了出来,但是看现在岑亚琛问的口气迟夏才发觉,事实大概并非如此。

也是,这么点儿小新闻,陆渊想要压下去简直是易如反掌。

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们俩的事情岂不是早已经人尽皆知。

迟夏的心头一颤,赶忙敛回心神,对着手机开口:“没事,我已经不在颜颜那儿了。”

“哦?那是在哪儿?”岑亚琛知道她没有住处,所以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

迟夏愣了下,才缓缓回答:“公司派的宿舍。”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迟夏的那一下停顿还是让岑亚琛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也沉默了下,才轻声问:“陆总安排的?”

这么直白的问话,让迟夏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她跟岑亚琛认识的时间并不短,从岑亚琛刚刚出道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了些小小的合作。

再加上迟夏一向左右逢源,刚刚见面的时候虽然岑亚琛还不出名,她却也从来都没有因此特意疏远过他,两人自然而然地就成了熟识的朋友。

不过两年多过去了,岑亚琛早已经从一个寂寂无名的娱乐圈新人成为现在风靡全国的女性杀手,迟夏却也没有觉得他们之间的友谊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当然,交情也还是有一些的,不然当初迟夏也不会厚着脸皮让他帮忙。

可是交情也就那么不咸不淡地维持着而已,就像迟夏跟这个圈子里的大部分人。

她倒没有想到,就因为《一步之遥》那个没有当上的主演,竟然莫名其妙的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一些。

最近几天岑亚琛确确实实帮了她很多次,人越是在落魄的时候,就越能敏感地体味到别人释放出来的善意,在迟夏的心里,岑亚琛确实已经跟身边那些见面笑着说着场面话的朋友已经有所不同。

但或许是因为迟夏不习惯这种比普通朋友稍微亲近一些的关系,对于岑亚琛的直白问话,她一时之间还是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回答。

颜颜正好从楼梯上下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而颜颜也很快便靠近了她,一眼就看见了平板电脑上的房产信息。这会儿又看到迟夏还打着电话,她下意识地就开口问道:“在给房产中介打电话吗?有看上的房子了?”

颜颜并没有喊迟夏的名字,所以也没有特别注意自己的音量,电话那头正等待迟夏回答的岑亚琛把她的话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里。

“怎么?你要买房子吗?”岑亚琛问道。

迟夏犹豫了下,才开口回答:“嗯……总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最好是能马上住进去的。”

虽然这里号称是公司分配给迟夏的宿舍,但是她却明白,这房子的房产证上十有只写了陆渊的名字。

从他的一所房子里硬气地搬出来,最后却还是住进他的另一所房子里,这件事怎么着都会让迟夏觉得有些讽刺。

既然决定了分开,她就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

以往会跟陆渊稀里糊涂的在一起这么久,是她一直都都没有离开他的勇气。

而现在迟夏的脑子就像是突然开了窍,突然就把分离提前。

只是之所以不想跟他再有瓜葛,倒不是因为迟夏心思有多坚定。

她只是害怕再纠缠下去,她的理智又会再一次被情感打败。

在感情方面,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能下狠心的人,这回好不容易狠心一次,她必须要依靠着极大的毅力,才能让自己不要半途而废。

颜颜听见迟夏这么说,明白对面的人根本不是房产中介,赶忙吐了吐舌头,用口型对着迟夏问道:“岑影帝吗?”

迟夏对着她点点头,耳边岑亚琛的声音也已经传了过来:“你要买精装房?这种在网上找中介怕是不太靠谱,何况真正好的装修也不好找,不然这样,我有个朋友正好有套房子要出手,买了是有两年了,地段不错,也早已经装修好,不过却没人住过,不然等我回去带你过去看一下?”

这个消息对于此时的迟夏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她的双眼顿时一亮,不过很快却又迟疑了起来:“现在不太方便一起出门吧。”关于他们的绯闻可还一点儿都没有消退的意思。

岑亚琛直接轻笑出了声:“你忘了我们还有伪装工具吗?何况又不是去逛街,只是去看看房子而已,不会被人发现的。”

迟夏这会儿也是好容易才有几天假期,她又不像陆渊那样什么事儿都有个靠谱的秘书帮忙处理,如果这会儿顾忌着绯闻,那买房子的事情不知道又要被拖到猴年马月。

所以迟夏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答应了下来:“好,那麻烦你了。”

“傻瓜,跟我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忘了吗?我在追你啊,这么做只是想给自己多拉点儿印象分而已。”岑亚琛在这个问题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

迟夏被他的话噎了一下,不自在的道:“亚琛,你再胡说这些,我就真的生气了!”

这两天里,情绪沉淀下来的时候迟夏也曾经想过岑亚琛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但是她却下意识地排斥着偏向于肯定的那个答案。

可能是因为刚刚经历过一次情伤,迟夏对于这方面的问题根本避之唯恐不及,在她忘记陆渊之前,她不想再跟另一个人开始一段感情。

而迟夏不知道真正忘记陆渊会需要多久。

可能要说一辈子都忘不了有些太矫情,但是现在的她却真的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再这么深刻地去爱一个人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为什么爱着陆渊,但或许正是因为爱情来得毫无缘由,才让人更找不到抵挡的办法。

正是因为心底忘不了陆渊,她才更不想听见岑亚琛说起这些。

而岑亚琛不知道是不是明白她的心思,听见她这么说,很快就又笑着补了一句:“好吧,那我不说了,刚刚的话只是在开玩笑,不过朋友的房子想要卖这件事是真的,说好了,你等下把现在的地址发给我,我回去之后就去接你。”

听见岑亚琛这么说,迟夏小小地松了口气,赶忙答应:“好,谢谢你。”

说完房子的问题,两个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颜颜一直眼巴巴地在旁边等着,一看见她的手机从颊边拿开,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岑影帝说什么了?不让他胡说……他不会是表白了吧?”

颜颜时时刻刻都忘不了八卦这件事。

迟夏无力地瞥了她一眼:“开玩笑而已。”

颜颜又可爱地吐了吐舌头,才开口回应:“开玩笑?我看可不像!像他那么忙的人,每天把补眠的时间缩短都要抽空去我那儿找你,如果这都不是真爱,我大概又没办法再相信爱情了!”

“胡说八道!”迟夏白了颜颜一眼,直接把平板电脑塞进了她的怀中,“还是玩你的游戏吧,你的脑子根本就不适合思考。”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迟夏的心脏却还是因为颜颜的话抖动了下。

现在颁奖典礼才刚过了没几天,岑亚琛的工作强度可想而知。

可是前两天他确实是每天都要去颜颜那儿报道的。

就算迟夏没心情注意他,也都看到他短短的几分钟里猛打几个哈欠的窘况。

难道说他真的对她存了那样的心思?

迟夏直觉地不肯相信,就像岑亚琛说过的,她的骨子里其实是带了些自卑的。

迟夏五岁的时候就被妈妈扔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后来到了养父母家,得到的疼爱也是微乎其微。

而在情窦初开的那个年纪,迟夏就已经遇见了陆渊,也遇见了陆轻奚,从此一直被世人摆放在陆轻奚的身边做着对比,再也没有翻过身。

从小迟夏就常常想,如果不是她不够好,又怎么会被亲生母亲抛弃,被收养后这种心思又演变成,如果不是她不够好,养父母怎么会总是拿着她撒气,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迟夏早已经明白自己被抛弃的原因不会那么幼稚,也明白养父母的性格才是导致她一直被他们当做出气筒的罪魁祸首,可是自卑的印记还是在当年的谨小慎微里被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内心最深处。

或许她现在之所以这么圆滑,也是从小讨好养父母时留下的习惯使然。

但是迟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自卑,她只是真的觉得她是不够好的,也觉得岑亚琛不可能这么莫名其妙的喜欢上自己。

但是却忽略了她对陆渊的爱分明也来得莫名其妙。

只是,如果认定了岑亚琛对她真的没有那种心思,岑亚琛对她的好似乎又有些解释不通。

迟夏胡思乱想的,心里免不了有些矛盾,一边不肯相信岑亚琛真的喜欢她,一边又觉得如果是真的,自己又像是在利用他的喜欢。

她本来没有丝毫利用岑亚琛的意思,最开始拜托岑亚琛帮忙跟耿春要主演的时候,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要尽早还上人情的准备。

接下来岑亚琛对她的帮助,也真的出乎了迟夏的预料。

只是她却也不好意思直接跟岑亚琛说,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可能喜欢你。

这种自作多情似的话语,她根本没办法说出口。

迟夏只由衷地希望颜颜和她都只是误解,岑亚琛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关系好些的朋友。

仅此而已。

而另一边,在办公室呆了没多久,陆渊还是开了辆车,一个人去了墓地。

又不是什么传统的祭祀节日,整个墓地都很冷清,一块块整齐排列着的墓碑伫立着,沉静得一如它们早已经入土为安的主人。

陆渊手里举着一束白菊,穿梭在重重墓碑之间,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达他要去的地方。

那一块墓碑上没有照片,上面只写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于轻奚之母于思青之墓。

陆轻奚在被收养进陆家之前,确实是跟着她母亲姓于的。

而于思青这三个字,已经折磨了陆渊快要半辈子。

这块墓碑后面埋着的人是因为他而死的。

平时他也不会再轻易想起,但是现在看着墓碑上的字,二十三年前发生过的那一幕却像是电影一般,再一次在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

“轻奚……我的女儿……”这是于思青临死前紧抱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虽然那时候陆渊也不过只有八岁,却已经能够明白,这个轻奚,是于思青在这世上最重要的牵挂。

年幼的他甚至还不太明白责任到底是什么概念,却已经决定要帮她照顾轻奚一辈子,像她一样,什么事都把轻奚放在第一位。

陆渊重重地叹了口气,弯腰把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旁边,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对着左右看了好几遍,却还是没有看到本应该同样出现在于思青墓碑前的那一束花。

陆渊的双眼眯了一下,蓦地想起在来时的路上,看到的那一束早已经被路过的车辆碾压得面目全非的白色花束。

那里正是他上午匆匆离去的路段,路面不算偏僻却也称不上车来车往。

来时瞥到的时候他还没当回事,但是现在却瞬间明白那里到底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束花。

那束花本来应该摆放在这座墓碑前面。

至于为什么会被扔在了那条路上,陆渊不想追究,也懒得追究。

陆渊又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才对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沉声道:“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后悔救我?”

以往他总是跟陆轻奚一起过来,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对着这墓碑说话。

但是冰凉的墓碑却不可能给他任何回答。

陆渊又在墓碑前站了很久,一直到临走之前,才再次对着它低低地呢喃一句:“对不起。”

他大概没办法再继续履行小时候就许下的诺言了。

因为他心里的第一位,似乎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住了一个人,但是……他却似乎已经醒悟得太晚。

作者有话要说:好饿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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