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从三个月前说起...”八爷挠着下巴,接过刘陵递过来的茶水道声谢后继续说道:“之前阎王过寿办了宴席,然后崔判官在宴席上开心,一个不注意就喝大了。本来那日合该赵征,李正荣,杨复三人因煤气爆炸而死,却因崔判官笔误而导致勾错了人,这赵悦本不该死,却阴差阳错让我和老七拘来。本想着让她找个机会还魂,却不料这赵征手倒是奇快无比,还把尸体给扔火葬场烧了,这就很尴尬了,赵悦她没有办法复活了...”
“那怎么办?”沈唯和刘陵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
八爷晃晃茶杯,缓缓说道:“崔判官出了个主意,让这赵悦吸取四人阳气精血从而反阳,反正这几人也是合该身死。俗话说得好,阎王叫你三更死,怎肯留人到五更?能让他们活到现在也算不错了。”
“那这会不会太残忍了...”刘陵讷讷地说道,双目有些怔怔出神。
“残忍?”八爷用鼻子哼了一下,道:“本来早就该死的人活到现在,难道不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吗?”说罢还晃晃手中的锁链,道:“行了,沈老弟,那杨复现在何处?时辰不早了,该送他上路了。”
“且慢动手。”沈唯抬手示意八爷停下,然后他用手指着一旁瑟缩的赵悦道:“八爷去拘杨复我不反对,但是想让这赵悦还阳,却是有些不妥。”
“怎么讲?”八爷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舔嘴唇,很好奇沈唯的理由是什么。
“你刚才也看见了,这赵悦怨气有些重,有些化厉鬼的倾向。如果现在让她就此还阳,会不会...”沈唯迟疑地说道,赵悦刚才冒着红色厉芒的眼睛让他心跳不已,若不是有防护法阵,想必还是要有一场恶斗。
“你说的这个我会考虑。”八爷点点头表示了解:“但是这件事情我无法做主,要去问一问崔判官让他来拿主意...你知道的,我们黑白无常只是负责拘捕魂魄,至于具体的决定只有崔判官才可以做出。”
“好吧。”沈唯点点头,看着黑无常八爷道:“那您就多辛苦,先带赵悦回地界,我真怕这家伙再因为凶性大发而失控伤人。”
“嗯,可以。”黑无常应道,随后起身对赵悦喝道:“走吧,别在那里愣神了!”赵悦懵懵懂懂地起身,眼中却闪现出一闪而逝的红光。
沈唯敏锐地捕捉到了赵悦的异常,他暗自戒备以防不测。果不其然,赵悦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暴起,鬼爪直取黑无常的胸口!
“八爷小心!”沈唯高叫提醒道。但见黑无常似事先知道一般,手中拘魂锁链只一荡,暴起的赵悦便老老实实地被诡异地锁在链子上,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锁链的控制。
“早料到汝有此招!”黑无常蓄着络腮胡子的脸抽动着,连带着胡子一抖一抖的十分滑稽。他再一扯锁链,带动赵悦摔了个趔趄。“这回事情简单了。”黑无常笑眯眯地转过身,对沈唯说道:“那杨复可以不用死了,这赵悦袭击阴差,已属大不敬。既然已勾错人,便将错就错,把这赵悦的阳寿与了那杨复罢!”
“这...这也行?”沈唯瞠目结舌地问道,第一次听说阴差还有这样办事的。
黑无常嘿嘿一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多跑?我就不能在地府陪老七他们喝点小酒睡睡觉打个牌?能省事自然是省事,既然他不要命袭击阴差,那我这里就好和崔判官讲了。这点主我还是能做的,不然哪来的狐仙野狸猫敢袭击老子,阴差威严何在?”
沈唯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是觉得怪怪的。一直以来阴司的人给他的印象都是铁面无私不好纠缠,没想到这黑无常居然这样油滑有趣。“八爷说的在理,那这杨复就安全了?”沈唯还是有些不信地问道。
“啐,沈兄弟,我老八说一是一,一口唾沫一个钉,怎可食言?”黑无常啐道:“你要是不放心,让那杨复明天回来也行,反正我们阴司不到他阳寿耗尽是不会再管他的了。”
“好吧。”沈唯只能点头接受这个事实。黑无常笑眯眯地冲着沈唯挥手道:“我走了沈兄弟,哦,忘跟你说了,弟妹泡茶的手艺太差,回去揍她。”这八爷还打趣起来。
“你...”刘陵在沈唯身后瞬间涨红了脸,指着黑无常跺着脚说不出话来。能说什么?说重了怕把自己勾走,说轻了还不解气,只能你你你地羞怒不敢言。
“哈哈,开个玩笑嘛,弟妹不要介怀。”黑无常爽朗地笑着,牵着赵悦渐渐融入黑暗之中。
“这...这黑无常着实...着实不为人子!”刘陵气的直跺脚,大颗的眼泪噙在眼眶却又强忍着不让金豆子掉下来。沈唯笑眯眯地摸着刘陵的小脑袋,温言安慰道:“行啦,别生气了,他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我又不敢揍你。你要是不开心,揍我一顿出出气也好...”
刘陵白了他一眼,道:“揍你没有成就感,早晚有一天我要揍他一顿让他给我道歉。”说着还挥舞着小拳头表示愤慨。沈唯却在一旁神色古怪地看着刘陵,刘陵被看的浑身发毛,戒惧地问道:“你...你怎么了...你怎么脸色这么怪?”
“......”沈唯不答话,还是一脸古怪地看着刘陵不答话。刘陵伸出纤纤玉手在沈唯眼前晃晃悠悠试图让他回神,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喂...喂...呆子?”刘陵拍拍沈唯的头顶呼唤道,可这个动作真是捅了马蜂窝了,沈唯一个鹞子翻身将刘陵掀翻在沙发上,对着那晶莹如玉的脸颊俯首便是一顿狂舔。
当然了,狗最喜欢让人摸脑袋,反过来,狗表达喜欢的方式便是舔人。要知道,沈唯的药劲儿还没过去呢,这舔人的毛病还在保持。
“咚...咚...”钟声响起,到了夜间零点整。正在闷头猛舔的沈唯脑袋好像被闷棍抽了一记,缓缓软倒在沙发上。刘陵一脸嫌弃地擦着脸颊,照着昏迷不醒的沈唯用力锤了两拳。然后又觉得不解气,又恨恨地踢上两脚才解气。这就是她知道这不是沈唯的本意,如果是某人本意的话,想必现在已经入宫做了小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