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宝成有些狐朋狗友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其中不乏修炼宗门和家族的子弟,但同样都是不求上进境界低下之辈,而且基本上都是酒肉朋友,把沙宝成当成肥羊来宰而已。中√文网w★w w★. 8 1 zくw .√c o m√
所以当知道是他邀请了五位魂师前来做客,沙家人都很是吃惊,可无论如何,这第四名陪客之人是非他莫属了。
沙菀娇和沙向西并肩而立,率领沙家一干重要人物亲自迎客,其余人等在一旁瞧热闹,亦有附近的一些商家队伍闻讯而来,想看看这已经落魄多年的沙家怎么就跟修炼家族攀上了关系。
沙宝成昂挺胸的在前引路,边走边说笑,气氛很是融洽,沙向西感到很可笑,那五人都是魂师,自有一番气度,沙宝成无论怎么装腔作势,也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气质上与人家差着十万八千里,偏偏要作出相谈甚欢的样子,很是滑稽。
其余人也未必看不出这份滑稽,只是每人敢像沙向西一般毫不掩饰那份嘲讽,因为不管如何,人家毕竟有这份本事与魂师搭上关系,再往深了去想,如果沙宝成得到这个宗门的全力支持的话,取代沙菀娇掌控沙家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在沙宝成的引荐下,双方客套寒暄了几句,说了些久仰之类的话,然后分宾主落座。
因为原先的帐篷已经拆除,原本要重新布置的也被沙宝成阻止了,沙菀娇知他是好面子想借机出风头,便也由得他去,毕竟她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摸不清这一出唱的是什么戏,再说这里地处北疆,又是特殊的场合,弄不弄帐篷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更深一层了讲,她也深知如今的沙家是什么境况,翠儿和王忠的出事,使得本就涣散的人心愈飘摇不定,如果沙向西还是以前的沙向西,她倒还不担心,现在却也只能借助外力来稳定人心。
在沙寿山不出面的情况下,沙菀娇还是名义上的沙家主事人,做主位自是当仁不让,沙向西经过近段时间的经营权势不次于沙菀娇,原本做第二位是理所应当之事,可当他将要落座时,沙宝成却说话了。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扶住沙向西的胳膊,对那几个魂师说道:“方才没有跟几位老哥介绍清楚,向西兄弟其实也是魂师。”
那几人听了倒是稍感意外,急忙以修炼之士的礼数重新见过,沙向西虽然不喜沙宝成的动作,却也不得不回礼。
五人其中一位问道:“敢问阁下出身何门?”
沙向西哪里肯说出自己的门派,何况是早就断了传承的,笑道:“在下是偶得机缘,并无门派。”
听闻此言,五人顿时兴趣大减,连自己的身份也没有报出,这也并非是他们势利眼,而是他们会错了意,以为沙宝成请他们前来,为的是给沙向西寻一个栖身之所,散修寻求宗门和家族的收留并不鲜见,但谨慎起见,不论是宗门还是家族在这方面是很少开口子的。
沙向西岂能看不出对方的态度变化,心里便有些不自在,沙菀娇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虽然对沙向西起了疑心,但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在,也不可能说没就没了,本能的还是回去维护沙向西,所以她笑道:“你们若是早来几天就好了,还能遇上长乐宗的几位朋友。”
“哦?”听到长乐宗的名字,对方显然更加意外,一人说道:“我们寂家与长乐宗也颇有交情,如此倒是可惜了,不知来的是长乐宗哪位朋友?”
沙菀娇道:“刑刚带着几位师弟师妹,盘桓了几日,还曾邀请向西前往长乐宗,但向西不愿离开沙家,故而婉拒了,我这几日心里也是很不安。”
沙向西笑得多少有些不自然:“菀娇你与我还说这些做什么,有你在,我怎么会离开沙家?”
“哈哈——沙兄弟有情有义,在下佩服!兄弟寂罗生,有礼了!”
寂罗生正是寂家家主的嫡长子,他如此表态,其他四人也急忙重新见礼,这次就少了一些虚情假意,多了一份真诚和重视。
沙宝成见羞辱沙向西的计划告吹,暗自冷哼一声,放弃了与其争抢第二个座位的打算,却抢在周宁之前做了第三个位子,周宁自然也懒得与他计较。
众人坐定之后,沙菀娇示意上菜,在此之前,寂罗生还露了一手,因为没有帐篷,时不时会有风沙吹过,难免有些尴尬,他取出几块魂石布置一番,四周多了一层淡淡的光幕,不影响人的进出,却偏偏把那风沙给阻隔住了。
四周看热闹的人现之后,都啧啧赞叹,暗道不愧是名门正派的修炼之士,出手就是不凡。
其实这等手段算不得高明,但这些商队的人士平时接触的最多就是散修的魂师,境界也不高,所以虽然见识不算少,层次却不高,对此感到惊奇也就不足为怪了。
因为是仓促准备,饭菜称不上丰盛,好在寂罗生他们此来也并非是为了吃喝,倒也不甚在意,只是那上菜之人就有些煞风景了,不找个漂亮姑娘也就罢了,弄个老弱病残来是什么意思?
沙菀娇也面露不悦之色,沉声道:“老贾,怎么你来上菜了?小娟她们呢?”
老贾还没说话,一旁周宁干咳两声道:“老爷方才有急事,把她们给喊过去了。”
沙菀娇转头看了一眼远处那辆搭载着宽阔轿厢的马车,心中暗叹一口气,略带歉意的笑道:“几位见笑了,家父旧疾缠身,不时复,时常需要有人在旁照看着。”
寂罗生等人急忙表示不妨事。
沙宝成却是眉头一皱,沉声道:“小娟她们不在也就罢了,伙房的几个年轻人去哪儿?怎么这点儿眼色都没有?让那个青阳来上菜,平时什么事儿都有他一份,这会儿倒是不见人影了。”
沙菀娇正要说话,沙向西抢先道:“宝成说的也有道理,年轻人嘛,这种事儿怎么能让老贾来做,何况老贾伤还没好利索。”
老贾本也打算解释几句,年轻人也是面皮薄,大庭广众的让他们干丫鬟干的事儿,哪里能行,可周宁暗中瞪了他一眼,便不敢说了,唉声叹气的走了下去。
伙房就在不远处,青阳和几个小伙子正忙的热火朝天,老贾回去说了几句,几人心中愤愤不平,却又敢怒不敢言,最后还是夏青阳主动揽了下来。
他端着菜往席间走去时,颇受瞩目,不少围观群众都是眼前一亮,心道这沙家到底是真落魄还是假落魄,出了个魂师不说,这伙房里的小伙子相貌也如此出众?
沙菀娇也在定定的看着夏青阳,不知道在想什。
沙向西心中也是滋味难明,按理说因此人的缘故,解决了翠儿和王忠的问题,对他来说有着极大的好处,可也正是此人,让一个微不足道的寅生俨然有成为自己最大阻碍的趋势。
如何赶走甚至除掉此人,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盘算的事情,如今沙宝成忽然横插一脚,却给他提供了一个机会。
他看得出青阳此人看似随和,实则是个孤傲之人,最受不的欺压,而寂罗生既然是寂家的嫡长子,必然也是个心高气傲之辈,一会儿席间可借机挑起事端,借寂落门之手驱逐甚至除去青阳,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沙宝成看向夏青阳目光中的愤恨就更是不加掩饰了,他卧薪尝胆数十天,此次又不惜动用以前的所有关系请来这几尊大神,主要为的是恢复甚至提升在家族中的地位,顺带着也要杀一杀几个看不过眼之人的威风,夏青阳也是其中之一。
“我说青阳你是没吃饭还是怎么着,慢吞吞的故意给我难看不成?快麻利儿的!”沙宝成低声喝道。
众人都看向夏青阳,尤其是沙家人,生怕这个愣头青当场翻脸,却没人注意到寂家五人的表情,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连嘴里的菜都忘记咽了。
直到夏青阳走到近前,讲手中的菜放下,寂家五人依旧没缓过神来。
沙宝成陪笑道:“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下人,让几位见笑了。”又抬头对夏青阳喝道:“还不快倒酒,给几位爷赔罪。”
夏青阳略一犹豫,伸手去拿桌上的酒壶,却被那寂罗生一把抢了过去,嘴里还道:“不敢不敢,我自己来,自己来就成。”
众人看的莫名其妙,沙宝成更是好笑道:“寂兄这是怎么了?一个下人给你到个酒而已,有什么不敢的,莫非还真生气了不成?”
夏青阳自然知道其中缘故,寂家和长乐宗一样,也已归附了风云会,都成了自家兄弟,给他们倒酒倒也无妨,所以他又把酒壶给拿了回来,一边倒酒一边说道:“这个酒就算是欢迎酒了,但喝无妨。”
寂罗生五人直到夏青阳倒完了酒菜反应过来,也领会到了那句话里的意思,急忙起身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的道了声谢,然后一饮而尽。
此时众人终于看出了问题,这态度哪里是客气或是生气,简直就是诚惶诚恐。
场间众人正各怀心思的时候,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地后暴喝一声:“夏青阳何在?可敢与我苏纳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