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贾府,一片哀凄,贾府四周的墙上都挂着不少白纱灯笼,大门前一个大大的奠字尤其引人注意。
自由镇的居民在得知贾天仁过世之后,都纷纷自发前来祭奠,人人都在叹息这位年级不大的贾员外为何会如此的早逝。
灵堂是贾家兄妹从云雾寨回来之后开始搭建的,在周围乡亲的帮助下很快完工,各种祭奠用品也迅速购齐,这多少得益于贾天仁在世时对自由镇诸多邻居的关照,使得贾家在自由镇的声誉非常不错。
贾芸烟和贾云龙呆呆的坐在灵堂前,但凡有人前来祭奠父亲,兄妹俩都会下跪叩拜谢礼,下午来祭奠的人尤其的多,到了晚上很少有人会前来祭拜。
“烟妹,你休息一下吧。”
贾云龙知道妹妹虽然没有大声的哭泣,但她的心里比谁都难受,那是因为贾云龙自幼离开贾天仁,在天机阁学习武道,很少回家。而常年陪伴在父亲身边的只有贾芸烟,自然贾天仁对子女的爱就全部倾注到女儿的身上,所以自小贾芸烟对父亲的感情自然极为深厚。
贾芸烟倔强的摇了摇头,贾云龙也没有坚持。
灵堂内哀乐连连,贾家兄妹肩挽白纱,头戴白帕,看着那跳跃的灯芯出神。
“贤侄节哀!”
刘大清和王大陆从门外走了进来,拍了拍贾云龙的肩膀说道。
“这几天我和你刘叔就在这里,安全你完全不用担心。”王大陆朝灵堂鞠躬后说道。
“王寨主,实在不好意思,招待不周,你带来的那些人暂时就在这里住下帐篷吧,我已经着人买下自由镇所有的帐篷了。”
贾云龙眼圈红肿说。
“不碍事,我等皆为山匪习惯了,只要安排好老人小孩即可。不知道贤侄他日有何打算?”
刘大清俯身问道。
“回刘叔,我正好有点想法想和两位商量。”
贾云龙稍稍欠了欠身体继续说道。
“如今家父一去,而我长期在外,我贾家在自由镇和千金城,甚至九凤城和大都城都有生意。”
贾云龙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光我不擅长这些生意,如今家父离开,很多人会借机为难我贾家,所以我想恳请两位出面。”
“这没问题,贤侄放心,谁敢欺负贾家,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刘大清用力的拍着胸脯豪迈的说道。
“刘叔,我的意思是所有贾家的产业都交由二位帮忙打理,所赚取的银两归二位所有,我贾家分文不取。”
“两位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再说你们还有那么多人需要安置和养活。”
“另外我考虑过了,我贾家名下有三处金矿,还有一处发现了黄金但没有来得及开采,大西国一打进来就停止了。我估摸着那三个金矿需要不少的劳工,加上新发现的那个大金矿,估摸得要几千人,加上运输、护卫等,需要不少的人来运作,正好刘叔和王寨主刚好有那么多人。”
“这个……”王大陆本想拒绝,这些都是贾家的产业,让他们白拿利润实在有点挂不住,但是正如贾云龙所说,他现在带着几千人,每个人都要吃饭穿衣,都需要住宿。
“王寨主,不如这样吧,云龙贤侄的建议我看可以,但我们也不能白拿白住人家的不是?”刘大清在一旁说道。
“我们既然有这么多的人,而贤侄的产业需要人,何乐而不为呢?不过我们只拿取养活这些人的钱,剩余的还是贾家的,寨主你看如何?”
“好吧。”王大陆点头同意了。
“另外明天我就差人把贾家的钱财拿出来,在黑云矿修建一个村庄供你们的人居住,那里背靠大海,两边都是高山,从自由镇过去就只有一条小道可行,建在那里比较安全。”
“贤侄考虑得太周到了,我们现在不仅要提防云雾寨的报复,还要提防千金城的刘云飞,我看干脆修建一个地方,平时这些人就劳作做工,一旦敌兵来犯就转化为战兵,一举两得。”
王大陆突然眼睛一亮说道。
“我现在手里大概有一千五六百人可以战斗,刘兄那里有多少?两百多,嗯,加起来快两千了,至于武器够用。”
“我看此法可行,等明儿我再给千金城的丐帮捎信,让他们全部都来做工,总比一天到晚风里来雨里去的乞讨强,少说也有好几百人吧。”
“另外贾家的饭庄、当铺、绸缎庄,还有镖局我们继续做下去,就是那刘云飞来了我等也用不着怕他。”
刘大清继续说道。
“不过我还是觉得除了金矿之外,其他贾家的生意还是要由一个你们贾家的人出来主持大局。”
“好吧,所有的生意,都交给小香来打理吧,她人机灵,做事我信得过。”贾云龙犹豫了良久之后应道。
“等家父七日忌日一过,我需要外出一趟,贾府还要拜托两位帮忙照看。”贾云龙起身朝两位鞠了一躬。
“哥,到时候我也要出门一趟。”
贾芸烟脸上依然挂着泪痕,但她的明眸中却闪现出少有的坚定。
“贤侄,我理解你的痛苦,但报仇之事得慢慢的来。”王大陆劝慰着贾家兄妹。
“仇我一定会报,但家父临终前托付于我的事情,我必须得去办,这也是我把这里贾家的产业托付给二老的原因。”
“好吧!”刘大清和王大陆知道贾云龙既然主意已定,也不再劝阻。
“倒是芸烟姑娘,你为何也要出门?这个世道外面可不安全。”
“谢谢二位先生好意,我师傅也托付给我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去一趟乌兰国,另外……我要去找一个人。”
贾芸烟忧郁的眼神望向北方,那里是乌兰国的方向,她答应过袁婆婆要去乌兰国的天香门处理一些事情,即使她知道自己此行必定凶险无比。
至于她口中要寻找的那个人,就是和她自己只相处过不过数日,却在她的芳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的黄尚。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他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未知,他对她来说,就象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